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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朝贡

永乐六年正月初七这天,是万国来朝,前来上供的日子。为什么是这天呢?我是根据现在的放假制度来的,明朝番邦属国具体哪天朝贡,也没有个准日子,大概就是春节左右。

单说这天,永乐大帝朱棣放完年假,坐在龙椅上观看各番邦属国的国书,国书上记载着各个属国朝贡的贡品。

什么是朝贡呢?就是周围的国家臣服于大明,每年将得到的奇珍异宝谨献给明朝皇帝,他们自己不敢用。用上贡的形式来求得几点好处,一大明不会差天兵攻打臣服的属国,不但不会攻打这些属国,甚至在他们被打的时候会派兵保护。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国家为什么乐于上供,除了打架打不过大明之外,是因为他们上贡,来一个,大明作为天邦上国最少给他回十个。为什么回这么多呢?这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天邦上国的威严,显示自己的富足。告诉那些番邦属国别动心思,动歪心思我就有的是钱打你。

熟悉历史的都知道,二战前,中国自古以来就是自己跟自己打着玩儿,不管内部打的多么的乱套,周围的国家都不敢对中国生出觊觎之心。

唐朝就曾发生过一次唐朝使臣王玄策出访印度,结果被抢劫了,一怒之下跑道吐蕃广发英雄帖借了八千兵丁,直接把阿三国灭了的彪悍战绩,谁知道其他的朝代有没有这么猛的人。所以啊,这些小国家看着中国内乱也好,打成一锅粥也罢,绝对不掺和,谁获胜了,他们就对谁称臣,闷头从咱们这边赚取好处。

“越南进贡一斤白薯一块!”

“回十斤西瓜一个!”

“泰国进贡三钱重白条鱼十条!”

“回三斤鲤鱼一条!”

皇上估计也没空钓鱼不知道什么叫白条,按照重量给人回了条鲤鱼。

“高丽进贡半尺长棒子一个!”

“回麦子面两斤半!”

咱也不知道,人家都进贡一些什么东西,反正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琉球国……”

念到琉球这里挺住了,怎么停住了呢?国书上面什么也没写,可不就停住了。

“这可有意思了,这琉球小国莫不是今年穷的只能凑出一份国书来不成?”皇上一看,琉球国的国书上面什么也没写当下脸就一沉。

“启禀我主万岁,琉球国使臣求见。”

就在朱棣恼怒的时候,下面有人禀报。

“喧~!”

皇上一听,黑着脸让人喧琉球国的使臣。

琉球国就是现在的日本冲绳,地方不大挺穷,民风也挺彪悍,被日本占领这么多年了,现在依然在闹独立。

今年琉球国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上供了,一共就三十来个岛能有什么好东西,还得年年进贡,国王跟文武大臣都饿了好几天肚子了,他们自己都穷的饿肚子,拿什么区上贡啊。

到了要去朝贡的时候,琉球的国王就犯了愁了。正犯愁的时候,看到了琉球国的国师,了义真人,脑子一动有了主意了。

于是派遣了义老道到中国来进贡,为什么让他来呢?因为这个了义老道曾经在中国学过道法,四处访名人求学问道。

他也不学好,竟学什么五鬼搬运、降妖抓怪坑蒙害人,当然念经打哑谜也学了些,会三十六手哑谜,七十部《金刚经》。老道除了道法还有一身的好功夫,什么上房穿堂、溜门撬锁、下个蒙汗药等下三滥的功夫也是样样精通。

还创立了个流派,就是现在依然存在的九菊流派,从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对菊花充满兴趣的国家。

琉球国国王知道老道有能耐会法术,让他来大明斗法,赢了最好,输了也不打紧最起码今年的朝贡免了。

“无量佛,贫道了义真人琉球国使臣见过大明天子万岁!”

了义老道进的大殿之后,也不下跪昂首挺胸,单手打稽首。

这老道长得那叫一个寒碜,身高不到一米二,屁股就得占一半儿,有缸粗没缸高脖子下面全是腰。长着个倭瓜脑袋三角眼,蒜头鼻子狮子嘴。也不知道去谁家溜门撬锁,脸上打的全是疤。稀疏的黄头发挽着个牛心纂,牛心纂上插着一个柳木道簪。

一身脏旧的道袍撒发着一股死鱼烂虾的臭味儿,他从文武大臣中间路过,差点把两边的大臣熏死。

皇上一闻这味道,暗自点了点头,这是海边上来的,身上的鱼腥味儿可真够冲鼻子的。

“琉球使臣,见朕不必跪行,起来说话。”

皇上一看,嚯~好家伙还有长这么寒碜的人,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儿。了义老道长得矮,还穿身大长的道袍,皇上还以为他一路跪着走过来的呢。

“无量佛,贫道站着呢。”

了义老道,心里那个气啊,黑着脸在下边儿站着。

“是跪是站无妨,你离得远,朕也看不真着。朕且问你,你国为何朝贡不带贡品?是当我大明军舰不固,火炮不响,刀枪不利?”

这了义老道虽然皇上觉得是个稀罕物件儿,但是该拿出天邦大国万岁的气势的时候,还是得拿出来,冷着脸问了义老道。

“无量佛,启禀天邦万岁,琉球国有贡品。”

老道一听皇上这话,裤子好悬没湿了,赶紧回话。

他此次前来虽然目的不纯,但是却不敢跟大明见真刀真枪。明朝的海军岂是闹着玩儿的吗?海上丝绸之路,就是明朝三宝太监郑和带领海军闯下来的。

动点歪心思可以,真刀真枪打架,老道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儿,不用多了,大明派一艘舰船就能把琉球灭了。

“贡品在哪儿呢?”

皇上问道。

“无量佛,我就是。”

老道念声佛号,说他就是。

“好,来呀,装箱入库。”

朱棣也损,你不说你就是贡品吗,老道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喊装箱入库。

两边的金吾卫,立刻抄起麻袋兜头盖脸就要把老道装进去。

“慢着,慢着!天邦万岁,我有话说。”

麻袋都套到前胸了,老道赶紧拦住要把他装进麻袋的金吾卫,赶紧说,吓得无量佛也不念了。

两边过来的金吾卫身高足有九尺上下,一个个膀大腰圆,胳膊上能跑马,身穿金色锁子甲,明晃晃亮苍苍。就这两身盔甲,买了琉球也换不来个头盔。就这架势,看的老道心里直突突,强提着胆子才把话说完。

“有什么话你说吧,赶紧说完好把你入库,朕还要批阅其他属国国书。”

皇上一听他有话说,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两个武士稍等。

武士把套在老道身上的麻袋拿起来,让他说话。麻袋拿起来是拿起来了,两个人拉着麻袋口,就在老道脑袋上停着,随时准备往下套,只要皇上一说入库,就直接装麻袋入箱子,拉到库房去。

“无量佛,启禀天邦万岁。贫道此次前来是来斗法的,贫道会哑谜三十六手,金刚经七十部。若是你国有人斗法能胜过贫道,我琉球国依然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若是无人能胜过贫道,琉球从此再不为属国。”

老道此时胆子又大了起来,仰着大倭瓜脑袋,觑着眼睛,一旦佛尘,一派高人的形象。

“斗法?有意思!感情你还是个法官,这个贡品有意思。来呀,把琉球国的法官带到金台馆驿休息。”

皇上点了点头,让人把老道带下去了。

金台馆驿就在现在的北京交民巷,所有的外国使臣来了北京,都安排在那里休息候旨。

“各位爱卿,何人愿同那琉球法官斗法一斗?”

老道走了,皇上看着大殿里的满朝文武发问了。

皇上的话音落下,大殿里一片寂静,掉跟针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估计都得跟打雷一样。

“太平年间,尔等满朝文武食君之俸禄,却为何不解君之忧患,难道你等竟胜不过一个没有四尺高的老道不成?一个个的,成何体统?”

皇上见满朝文武不说话,急了。文官不说话也就罢了,可是武将竟然也没人说话。这些武将大部分都是跟他打天下的大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现在一个没到大腿根儿的老道挑衅,这些武将竟然不应战,皇上能不生气吗?要知道,那个年代,皇上一句成何体统就是很重的话了,因为当皇上的没满口骂大街的,不像样。

“启禀我主万岁,万岁息怒,臣有本奏。”

一看皇上急了成何体统都出来了,就差骂街了,从文臣当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大明第一才子,《永乐大典》的总编纂官谢缙谢洪奎谢大学士。

“谢爱卿,有何本奏章!”

皇上一看是谢缙出来了,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一根筋不会做人的大学士,但是皇上知道他有能耐,忍着没发火。

“启禀我主万岁,满朝文武百官,虽文能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但是我们学的乃是圣人治世之道和兵法韬略,不曾学过哑谜和《金刚经》。不若贴出皇榜,广招天下能人异士。民间必有此中高人,实在不行,可请武当山三丰派掌教真人张三丰张真人前来斗法。”

“张贴皇榜吧。”

谢缙话音一落,皇上就说了贴皇榜吧。直接把张三丰给忽略过去了,为什么忽略了张三丰呢?史书有记载,朱棣攻下南京城后,发现献文帝看了刘伯温给他的锦囊,锦囊中是一把剃刀和一张和尚的度牒。

献文帝一看叹息一声,剃了秃子怀揣度牒跟玉玺跑了,皇宫也一把火烧了。

朱棣知道朱允炆跟武当山张三丰私交关系不错,曾经四次求见张三丰而未曾得见,后来又斥巨资给武当山修建道观,为的就是见张三丰一面,好问问朱允炆的下落。一来杀之斩草除根,二来问他要出玉玺的下落,结果钱也花了,张真人是真的真人不露相,愣是面儿都没出。

谢缙提出找张三丰来,不是打朱棣的脸吗?没现场发飙就算是朱棣这皇帝有含量了,所以他宁愿贴皇榜也不找张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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