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克利夫,最看不得这种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了。
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管闲事。
没办法啊,家里全是臭小子,都没一个可可爱爱的小丫头。
克利夫一颗“慈父心”和一颗“慈爷爷心”,都无处可放。
被莫名关心的阿箭一脸茫然,完全不理解这个原本很正常的治疗师,为何突然要让仆人送他,突然让他注意安全。
金之城的夜晚,很危险吗?
那突然跑出去的唐利,是不是也危险了?
而唐利,此时正跟在一辆豪华马车后面。
马车上的贵族标志,赫然是一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剑。
这样的标志,在金之角斗场里,也有。
但没跟多久,唐利就发现了马车上的人,并非他想找的金家家主。
“尤恩,你说老头子怎么想的?让我一天到晚坐着他的车到处乱跑,烦都烦死了。”
豪华马车中,传出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而其说的这句话,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接近马车想拦停的唐利,想起了自己上次来金之城时,求见金家家主,却被告知了对方闭死关的消息。
怎么如今,又突然出来了呢?
是恰巧这个时候突破了?
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闭死关?
而且,他为何要让别人坐着他的车,满城跑?
他想吸引谁?
唐利眉头一皱,不对,自己不就被吸引来了吗?
这个念头一浮现,唐利下意识的就拐入身侧的一条小巷子中了。
难道,上次把他迷晕关到角斗场中,想弄死他的幕后黑手,并非杰克公爵一人?
那件事,也有金家家主的手笔?
唐利眉头越皱越紧,越想越不对劲,然后还发现,后面有人在跟着他进入这个巷子里了。
艹!
这是个陷阱!
唐利脸色凝重了起来。
……
夜色,席卷而来。
人族最庞大繁荣的城市——金之城,已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即使是本该安静的夜晚,这座城市也依然充满喧嚣。
“快来人!”
“抓住他!”
一手持火把,一手持铁剑的巡逻士兵,正在追捕某个想行刺大公爵的危险分子。
但夜色,令本就穿着暗色衣服的刺客,更便于隐藏。
例如现在,唐利就藏在一旁房子的屋顶上,一大群巡逻士兵从他脚下的巷子中穿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包括,那两名气息雄厚的高阶剑师。
法师和剑师的区别在于,一个精神力更加强,一个肉身力量更加强。
隐在暗处的唐利,用自己比这两名剑师更强大的精神力隐匿着自己的身形,令这两人无法凭借精神力察觉到他。
巡逻的士兵渐渐远去,趴着屋顶的唐利也还是一动不动。
直至,那两名高阶剑师的精神力巡查范围已经搜索不到这里了,唐利才快速翻身跃下。
并非回旅馆,而是翻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从那豪华的衣帽间中,挑选了一套没有标志的华丽礼服,换下了身上弄脏的衣服。
而后,唐利又趁着夜色,翻进了一家正举办着晚宴的贵族豪宅中,假装成喝醉了找厕所的宾客,混入了人群中。
他倒要好好打听打听,金家家主,之前到底有没有闭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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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阿箭发现,自己根本认不清,也找不到回旅馆的路。
他不得不返回医馆,向那名被他拒绝了的治疗师打听路线。
克利夫看着去而复返的阿箭,十分想笑。
这男孩子气的小丫头,之前不肯接受护送,风一样的跑了。
结果却根本不记得路。
哈哈哈哈哈……
克利夫好笑的看着低着头的小丫头,招来自家小子,道:“这位小客人不记得回旅馆的路了,你去送送他。”
治疗师的儿子安德鲁,提着油灯带上剑,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住的旅馆叫什么名字?”
阿箭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家旅馆…好像没名字。”
安德鲁:……
克利夫:哈哈哈哈,真是个迷糊的小丫头。
看了一眼自己这莫名偷笑的爹,安德鲁接着问道:“那你知道那旅馆在那条街上吗?”
“在一个小巷子里,我记得离这里不远的。”阿箭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迷路。
安德鲁:……
这附近的巷子和旅馆那么多,这说了不也等于没说吗?
一旁的克利夫和蔼的问道:“小丫头,还有没有更具体点的消息呢?或许,你可以看看你的旅店钥匙,一般钥匙上都会刻有那家旅店的名字的。”
小丫头?
这不是个男娃啊?
听到亲爹对小客人的称呼,安德鲁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箭,一脸惊讶样。
然后,被亲爹克利夫狠狠的掐了一把。
正在拿钥匙的阿箭抬起头时,只看到了安德鲁龇牙咧嘴的样子。
这是?
见着男孩子打扮的小姑娘看着他,安德鲁立马正色道:“小姑娘,你看看你钥匙上刻的什么名字。”
阿箭一言不发的把钥匙递了过去。
他认识的字太少,不太确定这钥匙上是花纹还是文字。
安德鲁接过钥匙,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旅馆钥匙就刻了一个花纹啊?
见儿子皱眉,头发花白的克利夫干脆要过钥匙查看。
额……
小丫头的兄长怎么住在那儿?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安德鲁见亲爹似乎认来了,干脆问道:“爹,这是哪家旅馆啊?”
“咳咳。”
克利夫干咳两声,没搭理自己儿子。
而是将钥匙还给阿箭,开口道:“小丫头,我知道你住哪儿了,我送你回去。”
“啥?不是我送吗?你一个没实力的治疗师,大晚上的跑出去,不是找打劫吗?”
阿箭还未开口,安德鲁就先嚷嚷了。
“我们一起。”
克利夫狠狠的瞪了他儿子一眼,道:“你声音那么大干嘛?”
瞬间闭嘴的安德鲁:……
阿箭眨眨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相处模式。
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觉得像阳光一样温暖。
最后,是换了身衣服的克利夫,和儿子安德鲁一起,送阿箭回旅馆。
在克利夫带领下,三人在大街上走了不过一百米,刚刚出贵族区的范围,就右转下坡,进入了一条幽静却点有一排油灯的小巷。
小巷的另一边,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看着男孩子打扮的小丫头,进入了外面没挂招牌的旅馆后。
克利夫立马收了和蔼的笑容,一把揪住了表情古怪的安德鲁腰间嫩肉,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背着你妻子到风月街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安德鲁疼得嗷嗷直叫,嘴上却不肯服软:“啊呸!打断我的腿,谁给你养老啊?老头子,你这叫做贼心虚,先发制人。你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条巷子,这个旅馆的?”
“老子当然是因为工作!”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叫谁糟老头子呢?你小子欠揍是吧?”
……
两人吵吵闹闹的越走越远,声音却在巷子中回荡。
回到房间的阿箭,静静看着窗外。
原来,在外面的世界,父子是这样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