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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走出迷宫

上午十点,曾良如约到达加博公司的会议室,签订了“纳斯国际酒店”为“加博国际展览有限公司”提供会议会展场所以及商务用房等服务活动,服务期限为一年。

本来曾良提出签订五年的服务期,关子瑜说:“难道你想做五年的销售员?”

曾良便不再坚持,只签了一年。

曾良的目标正是一年内就不再只是一名小小的销售员!同时,他对这位关总感激的同时多了几分敬佩。感激她亲自给酒店分管市场部的副总经理钱浩德通电话,指定要曾良来签订此合同,并在合同有效期内由他跟进一切相关事务;敬佩的是她能看透他、包括曾良实诚面孔下的勃勃野心。

这天曾良足足忙了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但内心是充实的、兴奋的,感受着努力得到的果实,想着自己正朝目标一步步前进着。

而灿阳刚刚放睛的心情又阴郁了,已是周四晚上,小璐和周经理那边还没有一点回应,而明天就是办理离职的最后期限。

思羽也急了,还打电话问了小璐,但小璐也没有答案。

思羽安慰着:“没事,明天肯定有通知的,大不了你离职后跟我睡几天,酒店一时也不会管。”

这一夜,灿阳内心一直打着鼓,睡觉也不安稳。

就在第二天一早,灿阳便接到了小璐的电话,通知她下周一去公司报到!

灿阳几乎是跳着去了纳斯国际酒店办理离职手续,?她一路阳光明媚,心里感谢着芳菲酒店那位还未曾某面的经理没收留自己,甚至庆幸苏雅部长把她辞退,把她从整日厌烦的工作中解救出来。

离职程序很繁锁,需要各个部门签字,这上上下下地跑下来,半天就过去了。去找每一位部门领导时,灿阳都是满脸微笑着,这让苏雅倒有些纳闷。

灿阳去找酒店的副总经理杨廷远签字时,被告知他出差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这次苏雅倒友好起来,主动提出让灿阳把离职表放她那,杨总回来后给他签好字,再帮灿阳交到人事部去。

灿阳轻松地走出酒店,回头望了一眼这座迷宫一样的建筑,她想,这是走出了迷宫?两个月,只是玩了一场游戏?

正准备离开时,从高大的玻璃门往里望去,她看到一个男人刚离开酒店前台,正向大门外走出来,这人三十来岁,高大挺拔,走路生风,灿阳一眼就认出了他!她停住了正要离开的脚步,有那么一点迟疑,就在那位男人推门出来的那一瞬间,灿阳还是冲上去拦住了他。

“袁老板!”灿阳呼吸有些急促,也许是刚刚跑得急了些,也许是有些激动。

面前的男人正是袁熙,一脸狐疑地望着灿阳,一张脸崩得紧紧地,一言不发。

“袁老板,你见过我,但一定是不记得了,我是这家酒店的前厅服务员,我叫郭灿阳。”

灿阳急急地说着,她一定要跟袁熙把这件事说清楚,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

此时的袁熙,表情稍微放轻松了些,正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灿阳,这一身随意的装束,酒店服务员?

“袁老板,我被辞退了,就在刚刚办理了离职手续,而辞退的原因正是因为您。别误会,我现在不是要您负责任,只是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您。上周四,准确的说是上周五的凌晨四点多,您喝醉了,被一位纪小姐扶到酒店休息……”

灿阳一口气把整件事情倒了出来。

对于当晚发生了什么,袁熙根本记不住了,但看着面前的灿阳思维清晰,语言流畅,让他有理由相信她所说的完全是真的,他的表情也由严肃变得轻松,又渐渐地透出温厚,轻声问:“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郭灿阳,阳光灿烂的——灿阳。”灿阳说着,用手指指头顶的太阳。

袁熙笑了,灿阳不知道他笑什么,这个成熟的男人,灿阳是绝对看不透的,只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让她突然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暖意,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一甩手道:

“哎呀,算啦,不说了,反正都被辞退了,又没打算找谁算帐,只是这件事由你而起,现在说出来我舒服多了。”

灿阳也笑笑,“好了,我走了,拜拜!”

下午,灿阳在宿舍收拾行李,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基本就能搞定。她一直轻手轻脚地,周思羽昨晚夜班,正在宿舍睡觉呢。

下午三点多,思羽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灿阳正在阳台上,听到铃声想帮她把电话摁掉,让她继续睡,但没来得及,思羽已经把电话接了起来。

看来是被彻底吵醒了,灿阳心疼地想,她很了解上夜班的滋味,如果白天还没能好好睡一觉,整个夜班将会多么痛苦。

灿阳又回到阳台上继续整理行李箱。也就几件衣服,刚来上班时,曾良陪着去买了两身衣服,剩下的还是上大学时穿的,除了两条牛仔长裤,一件外套,其余的都是短袖短裤。

灿阳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去那边上班发了工资后,好好地逛它一整天的街,又接着想像着买什么样的新衣服,于是不由自主地照起镜子来,阳台上靠墙贴了一面长的穿衣镜,是全宿舍女孩子臭美的地方。

灿阳正安静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象着女孩子都爱的漂亮衣服,镜子中突然冒出另外一张脸来,面色凝重,接着一只手软软地落在了灿阳的肩上。灿阳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被电话吵醒的周思羽。

“怎么啦?思羽?”

“灿阳……”思羽欲言又止,她舔舔嘴唇,又清清嗓子,“灿阳,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先别着急啊。”

看着思羽焦虑又无奈的眼神,灿阳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没事,思羽,你尽管说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有一丁点儿气力。

“刚刚是小璐来的电话,你面试的职位被另一个人取代了,那个人是副总介绍的,周经理也没办法……”

灿阳的嘴巴咧了咧,她想笑,却比哭更让思羽难受。咧了几下后,最终也没露出个像样的笑容来,她摆摆头,放弃了,低下头去,弯腰提起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拉起来,走进房间里。

曾良一下班就往灿阳的宿舍赶。是灿阳给他打了电话,“哥,我要继续去找工作,需要你的帮助,借我些钱吧,只是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能还上,但你放心,一定不会太久的。”

宿舍的门没锁,猛地撞进一个人来,曾良大口喘着气站在了门内。当他一眼看到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的灿阳,才稍稍落下心来。气儿喘匀了后,他把一沓钱塞到了灿阳手上。

“这些钱你先用,找工作的事不急,要找就找自己满意的,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拿给你。”

思羽递过一杯水来,曾良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这两天你先跟思羽挤挤,后天我休息,到时带你去租房子。”

这一夜,灿阳反倒踏实了,一倒下便睡着了。

天亮时,雨终于停了,一夜的暴雨褪去了暑热,阵阵风吹来,丝丝凉意,酷热的夏季将要熬过去了。

灿阳起了个大早,去了人才市场。昨晚,她在曾良的建议下,已经在招聘网上投递了简历,但那样只能干等着用人企业的电话。她今天还得去人才市场看看,这样也可以和用人单位面对面地交流。

人才市场人不多,可能是她来得太早,也可能是现在的人都在网站上投简历了,懒得往外跑。灿阳从八点开门,一直转到十一点,也就是多投了几份简历,工作的事仍然没什么眉目,话都说的一样:“你先回去吧,合适的话我们会通知你。”

灿阳明白,往往这种话就等同于委婉地拒绝了,她也试着和几位招聘经理聊了一下,了解到被拒绝的原因无非是她没有更多的工作经验或者学历不够。

找工作的经验多了灿阳也有了些进步,回去后,她上网查了很多资料,了解了很多文职类的工作范围和职责。

下午,灿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招聘企业来电话了?她有些忐忑地接听,随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吭出声来,她太惊讶了!

来电话的居然是苏雅,更让她不可思议地是,苏雅居然让她继续回酒店上班,已经排了她下周一开始上早班。

“杨总出差还没回来,你的离职表还在我这没有正式生效,所以人事部那边的手续都不用了,直接可以上班,你有空过来拿一份新的排班表,还有你的制服,我已经领出来了,你一起拿回去。”

苏雅连叫了几声:“小郭,小郭,听到了没?”

灿阳才醒过来,嗯了一声表示听到,电话挂断后,她呆立了好久。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又通知她回去上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

“灿阳,你也别想这么多,苏雅良心发现了呗。回去就回去。”思羽听了这个戏剧的转折后说道。

“灿阳,你自己决定,如果不喜欢在酒店上班,就别回去了,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慢慢找,钱的事你别担心。”曾良说着,自从他拿下加博公司的单子后,底气也足了。

灿阳把已打包好的床铺又铺了起来,行李箱的衣服又挂在了床头,周一的早上8:00点,身着一身笔挺制服的灿阳,出现在了酒店大厅,前厅一起上早班的同事们没有任何或惊讶或高兴的反应,大家都只是各自忙着手上的工作,就好像郭灿阳只是放了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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