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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缘浅情深

自此,心儿便留在慈宁宫做了太后的贴身侍女。

太后身边原有两名侍女,一个叫露儿,一个叫晴儿。她与露儿、晴儿合住一间寝房,一起轮流当值。露儿和晴儿年龄都还小,只有十六七岁,正是贪玩又贪睡的时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心儿在陪伴和服侍太后。

心儿任劳任怨,对太后殷勤体贴。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怨恨太后,反而从内心里对太后十分敬重。因为是她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皇帝,养育了她心爱的人,即便她对自己刻薄了些,可那毕竟也是出于对儿子的爱惜,对江山社稷的考虑。所以她不恨太后,只想尽心尽力服侍太后。她私心想着自己这样也算是为他分忧了,这也是她爱他的一种方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风物长宜放眼量,她与他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其实,她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想要留在宫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想为他挡灾。师父曾说过将来令赵匡胤遭受生死之劫的是他身边的至亲之人,她隐隐觉得那劫难会与太后和赵光义有关。想那赵光义心思诡异难猜,太后又是个强势的,对自己的二儿子又偏爱有加,实在难保他们以后会不会危害到赵匡胤。她在太后身边正好可以盯住赵光义,掌握一些信息,也好及时提醒他防着点儿。师父说过她与他有缘,那么她就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为他挡住灾难!

心儿在慈宁宫的生活平静无澜,每日晨起为太后她穿衣梳洗,侍候她一日三餐,为她请医煎药,晚上再侍奉她睡下,很多时候还要守在寝宫门口值夜。有时亲自下厨,做一些美食给太后吃。太后对她做的水晶黄金包和七彩长寿卷非常喜欢,对她的推拿术也十分受用。每次心儿为太后做过全身按摩,太后便会感觉周身舒爽,面色也会比往常好上许多。所以,慢慢地太后竟有些依赖上心儿,觉得她实在是个心灵手巧又任劳任怨的好姑娘,自己以前也许的确是误会她了。

只是对于皇帝,心儿的态度却是冷淡了许多。每次见到前来给太后请安的赵匡胤,她总是低首垂目礼数周全,连一个与他目光交流的机会也不肯给他。

皇帝有些失落,心想,她可能是因为前一阵子的事情还在怨恨他吧,于是便想找个机会与她深谈一次,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因为,他是如此思念她,几乎夜夜想她想到失眠,无数次对着窗外那清朗月光,一遍遍在心里念着“京儿,京儿,京儿”,想到她已经改了名字,又在心里一遍遍念着“心儿,心儿……”。

每次在太后那里见到她,他总是一边和太后说着话,一边偷偷凝视着她,用目光向她诉说着自己心底的万千思念。可是,她竟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是对自己心寒了吗?

这日黄昏时分,心儿去太医院为太后取药回来,行至慈宁宫门口,恰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皇帝。他是来向太后请安的,见心儿没在,便对太后问候几句就退出来了,不想刚出宫门却迎头撞见了她。

心儿心中一惊,忙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掠过。

“站住!”皇帝低声命令道。

她停下来,转向他,屈膝向皇帝请安:“陛下万安!奴婢急着去给太后煎药,所以忘了礼数,还请陛下见谅。”

“你随我过来!”皇帝不由分说将她拽至墙壁后的僻静处。

一双星眸深深看住她的清水美目。

“对不起,心儿,是我应该求得你的原谅。”皇帝深深看住她,一字一句地说。

她淡然一笑,回避着他的灼灼目光,道:“皇上能有什么错?皇上做事永远是正确的,没必要求我这个婢女原谅。”

“你说的是气话,心儿,你还在生我气是吗?”

“皇上多想了,我哪里敢生皇上的气?”她仍是淡淡地说。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心中突然有了抱住她亲吻她的冲动。

看了她好一阵子,他又对她低声命令道:“今晚到迩芙宫来!”

“奴婢没空,奴婢晚上还要陪伴太后。”她冷声道。

“太后那里我让别人替你,今晚我在迩芙宫等你!”他不容置疑地道。

“皇上是在对我下圣旨吗?”她说,嘴边现出几分讥讽。

“不,我是在恳求你!”

她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抱歉,我们不能再私会了,奴婢不想惹太后生气。”说罢,抽身便走。

皇帝看着她迅速隐去的倩影,一颗心隐隐作痛。

这天晚上,皇帝早早便去了迩芙宫。迩芙宫自她出宫后就一直空着,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浅金色墙壁上有着粉色盛开的桃花,彩色的床幔、罗帐和锦被,镂空的雕花窗棂中射入细碎月光,淡淡的龙涎香在房间飘荡。贵妃榻上还留有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仿佛就是在昨夜,这寝宫里红烛高燃,他与她在烛光中缠绵悱恻、激情四溢……可是如今,夜已深了,却仍旧不见她的倩影出现……

三更时分,皇帝依旧在等待着她,雕花长窗上映出他清冷孤单的身影。此时,心儿正在太后身边值守。本来今夜应该晴儿当值的,是她自己坚持要与晴儿换班。

自己这是在逃避吗?是真的伤透了心,还是只是害怕了那些伤痛纠葛?自己真的能控制不再想他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事实上她早已有些魂不守舍了。若是真有灵魂,她的灵魂一定是在那迩芙宫里他的身侧徘徊着……

可是她不能,她不想再生是非。她已知道有些事他是承担不起的,作为皇帝,他其实有着比平常人更多的无奈。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情爱方面,尤其如此。

她是他的知己,她深深地理解他,这一点从未变过。

他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的人,这一点也从未变过。

只是,这世间许多情爱,只可在心底存放,容不得放肆。

几日后,皇帝又来太后宫中向母亲请安,并且说起自己三日后要亲征至泽州去平定李筠之乱,说这话时他注目看向心儿。心儿正跪在地上为太后捶腿,听到此话后,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正撞上皇帝看向她的目光。心中忽地一惊,忙垂下头去。

太后听说儿子要去亲征,不停地嘱咐他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保重龙体。

心儿依旧低着头,一脸淡然地为太后捶腿。

皇帝见她始终对自己如此冷淡,仿佛没听见一般,心下一阵凄然。

和太后说了一阵子话,皇帝便告辞要走。太后道:“你且等一下,我去内室拿一件战袍给你,前些日子特地让心儿做好的。”

心儿忙道:“太后莫劳神了,让奴婢去取吧!”

“也好。你去吧,正好让皇帝试一下。”又转头对皇帝道,“你随她去内室试穿一下,不合适的话也好叫心儿再改。”

于是,心儿与皇帝便一前一后进了内室。

将内室门关上,皇帝猛然上前握住她的双肩,低声道:“这两日晚上我都会在迩芙宫等你,你一定要来,我有话和你说!”

心儿却是未听到一般,脸色淡淡的,只顾转身将那战袍从衣架上取下,帮他套在身上。

就这样,一连两夜,皇帝都在迩芙宫痴痴等她,可她仍未出现。

皇帝一个人大口大口喝着酒,心中无限凄楚。至三更时分,已经醉意醺然。

朦胧中但见一女子出现,穿着心儿常穿的水红色曳地长裙,戴着她曾戴过的红宝石镶金耳坠子,向他甜甜笑着,款款走来。

皇帝忽地一喜,道:“心儿,你来了!”

“是,匡胤哥哥,心儿来了!”那女子来至他面前柔声说道。

他醉眼蒙眬地看着她,一把将她紧紧拥住……

此女实乃翠晶,她故意穿了心儿常穿的衣服,佩戴了她常戴的首饰,趁着皇帝醉酒乘虚而入,上了向往已久的龙床,与皇帝欢爱了一夜。

翌日清晨,皇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到身边的女子竟变成翠晶,猛地一惊,坐起身来惊问:“怎么是你?心儿呢?”

翠晶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妩媚一笑道:“心儿姐姐?她一直在太后那边并没过来,昨夜是陛下命奴婢侍寝的啊!”

“是朕?朕怎么不记得了?”皇帝狐疑道。

“是您喝醉了酒,所以不记得了。”翠晶殷勤笑着说,“来,让奴婢为您更衣吧!”

皇帝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沉下脸道:“不必了,你出去吧,朕自己来!”

翠晶只好脸色讪讪地出去。

皇帝愣了愣,抬起手来,对着自己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第二日,皇帝便亲征去了泽州。朝堂国事暂交于赵光义代为处理。

赵光义一直是皇太后最宠爱的儿子,三个儿子中,他是最为乖巧恭顺的一个,从小又爱读书,模样也俊美。太后常对别人讲,光义日后必有出息,建树一定不会次于他大哥。

赵匡胤对这个小他八岁的弟弟,也是一向极疼爱的。自小对他百般呵护,若是有人欺负他,他这个哥哥定同对方拼命。赵光义十六岁时害过一场风寒,当时郎中用艾灸为他治疗,赵光义嫌疼不肯就医,赵匡胤便让郎中用艾灸在自己的腹部给他弟弟做示范。此事太后经常会向身边的人讲起,很是自豪。

赵光义每隔几日便来太后处请安,自从太后身边多了个心儿后,他来慈宁宫里更勤,皇帝亲征赴外地后,他更是日日来给太后请安,陪着太后坐一阵子,说一会儿话,目光却常常在心儿身上扫来扫去。心儿装作不知,埋头做自己的事。

这日,赵光义又来到太后寝宫,给太后讲了一阵子笑话,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太后说:“听我儿讲笑话,我这身子舒爽多了,比吃药还管用。”

赵光义道:“那以后儿子就常来给母后讲笑话,儿子看母后最近气色好了许多,您那老寒腿还痛不痛了?”

太后道:“不痛了,说起来多亏心儿这丫头,她给老身做了几次推拿,居然当真好多了。”

心儿正在一旁收拾太后的衣物。

赵光义看了她一眼,笑道:“心儿还会治病呢,真是没想到!”

太后道:“可不是吗,这丫头灵光得很呢,说是跟她以前的师父紫虚道长学的。”

“哦?如此正好,儿子这几日不知怎的总是膝盖疼痛,可能是受风了,听母后如此夸赞心儿,不知儿子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请心儿姑娘为儿子按摩一番?”

“当然可以。”太后转头对一旁的心儿道,“心儿,你去给光义也按一按,你俩去内室,那张榻子最宜按摩。”

心儿心中老大不情愿,可碍于太后命令,只得颔首称是。

二人来到内室。赵光义在榻子上躺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心儿。

心儿面无表情,伸出双手给他按摩膝部。

按了一会儿,赵光义大呼舒服,竟伸出一只大手将心儿的玉手捉住。

心儿用力欲将自己的手抽出,赵光义却紧紧捉住不放。

赵光义抚摩着她光滑如玉的手背,笑道:“好灵巧的一双小手,可真是撩人啊,哥哥我都要被你撩得受不了啦,怎么办呢?”

心儿涨红了脸,猛地将手抽回,正色道:“赵大人请自重!若再轻薄,我便告诉太后去!”

赵光义不屑地一笑,道:“好啊,你告诉太后去啊,那我就说是你挑逗我在先,看太后相信谁!”

“卑鄙!”心儿低声骂道。

“哈哈,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给吓的,好啦!其实我是想送你一样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是一只颜色亮丽、闪着耀目光泽的翠玉缠金手镯。他伸出另一只手再次将心儿的手捉住,不由分说便将那手镯套在了心儿手腕上。

“我不要!”心儿感觉手腕上凉凉的,像是被一只花蛇缠住,伸手就要摘掉那只手镯,那手镯却如同魔鬼一般缠在了她腕上,怎么都摘不下去。

“别摘了,手镯有暗扣的,戴上了就摘不掉,除非砍了这只手!”赵光义冷笑着说。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心儿气恼地瞪着他。

“放心吧,我没安什么坏心,不过是因为你按摩得舒服,赏你一个小礼物罢了,别想那么多了!”赵光义漫不经心地道。

心儿仍气咻咻瞪着他。

“你瞪着我干吗?不过眼睛瞪那么大,倒是越发好看了,你这是真要勾引我吗?”赵光义轻薄地笑着,身体慢慢地靠近她,“那好,来吧,光义也正想你想得寝食难安呢,不如今日就将好事做了,以解心头相思之苦……”

心儿气得扭头便走。

赵光义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邪魅一笑。

一个月后,太后收到皇帝从泽州寄来的书信一封。太后近来眼睛有些发花,便令心儿为她念信。信写得很简单,只说平定叛乱之事进展顺利,不日就会凯旋,最后嘱咐太后保重圣体。

见到信笺上那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心儿已然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丝丝波澜。那些字迹竟如鱼儿一般在心湖里游荡跳跃着,搅得她神思恍惚起来。

晚上,她正独自一人待在寝房里望着天花板发呆,忽然听到几下叩门声。她喊一声“进来”。只见一位姑娘推门而入,笑盈盈望着她,竟是多日不见的琉璃。

“琉璃,你怎么来了?”她惊喜道。

“心儿姐姐,我给你送东西来了!”琉璃笑眯眯地说。

“什么东西?谁给的?”

琉璃伸出背在后面的一只手,将一封书信递到她面前:“是书信,皇上给你的信,是皇上让我转交给你的!”

心儿心中一震,忙将书信接过来仔细看着。

琉璃说:“心儿姐姐,我是偷偷溜出来给姐姐送信的,若是让翠晶知道了会骂我的,所以姐姐若有回信的话就紧着写吧,我好快些回去交给信差。”

心儿忙颔首道:“好好好,我马上看马上写,琉璃你先等会儿。”

她给琉璃拿了些果子和瓜子让她坐在一旁吃着,然后撕开那信仔细阅读。

洁白的信笺上只有一首古诗,是《诗经》上的一首《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看完这首小诗,心儿立刻甜蜜地微笑起来,只觉心中多日积下的冰块竟在瞬间融化成一池融融春水。真想不到,他那样一个驰骋沙场的大英雄竟有着如此细腻的情感,就是在战场上也挂念着自己呢!

心儿喜滋滋地想着,便摆出笔墨纸砚,蘸了墨汁提笔写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想了想,又在结尾处添了李白的一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将信封好后,写上“皇帝陛下收”,便将书信交给了一旁等待的琉璃。

琉璃拿着书信很快便走了。

心儿独自怔了半天,脸上仍旧挂着傻兮兮的笑。直至半夜,才平静下来,冷下脸对自己说:“你啊,男人给你句好听的,你便瞬间变傻了吧?可怜古今痴情女,竟是一个傻模样!”

琉璃拿着书信回到勤政殿后殿,刚想把书信找个地方藏起来,好明天交给信使,不料恰被从外面进来的翠晶看到。

“琉璃,你手上拿的是何物?”翠晶道。

琉璃神色一慌,忙把书信藏到背后去,一边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翠晶二话不说便冲上去,一把将她的胳膊反转过来,又忽地将那书信抢了过去,看着那信封,脸色大变,瞪圆了一双杏眼,道:“是给皇上的信,谁写的?”

“这……”琉璃嗫嚅着不肯说。

“快说!谁写的,是你吗?”翠晶逼视着琉璃道。

“不,不是我写的,是……是心儿姐姐写的。”琉璃只好实话实说。

“心儿?以前那个京娘?哼,原来她还贼心不死,竟与皇上有书信来往!”翠晶咬着牙,心中恨意顿生。想了想,便缓和下脸色,对琉璃说:“你把信交给我吧,明天我把它交给信使。刚才王大官唤你去前殿收拾东西呢,你快去吧!”

“好好,我这就去。”琉璃说,“可是,姐姐,你一定要把它交给信使啊!”

“放心吧,一定会的。你快去吧,别让王大官等急了。”翠晶哄她道。

琉璃便匆忙去前殿了。

翠晶见四下无人,将那信封撕开,将里面内容看了一遍,却没怎么看懂,只觉得应该是一封情书,便要将它撕个粉碎。又一想,还是留着吧,不如找个机会交给太后去。这样想着,便又将那书信藏到自己的衣袋里去。

这日午后,心儿正跪在地上为歪在榻上的太后捶腿,露儿拿着鸡毛掸子在一旁拂拭古玩家具上的尘土,却见赵光义的夫人符蓉来了。符蓉是不常来此处的,一般每个月只来给太后请安一次。

此时的符蓉似乎脸色不大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太后见了便问道:“蓉儿,哀家看你脸色不大好,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符蓉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心儿的手腕,突然跪倒在太后面前,带着哭腔道:“太后,太后,请太后给媳妇儿做主啊!媳妇儿被您儿子欺负……”

太后一怔,忙坐正身子道:“到底是怎么了,是光义吗?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母后为你做主。”

符蓉便道:“光义他自从将心儿带回来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变了,每天冷冰冰的,不肯碰我一下。前几日,我听到他说梦话,嘴里喊着‘心儿,心儿’,今日早上我发现我的一只压在箱底的翠玉缠金手镯不见了,问他见过没有,他便说送人了,我问送给谁了,他竟不理会我。刚才我来此处才发现,那只手镯竟戴在心儿手腕上!母后,您说,这不明摆着吗,光义被心儿这小贱人勾引了!”

听罢此话,一旁的心儿心中一凛,想道:这只手镯果然为我带来了麻烦。

太后听符蓉如此说,便低头认真看了心儿手腕上的镯子一眼,道:“镯子的事哀家是知道的,是前些日子心儿为光义做了一次推拿,光义高兴赏了心儿的,这点儿小事怎么能说明心儿勾引了光义呢?是媳妇儿你多心了吧?”

“非是媳妇儿多心,媳妇儿还有其他证据。”说着,抬手从袖袋里取出一样东西,竟是那对红宝石镶金耳坠子。

“太后,这是我前几天从光义袖袋里翻出来的,这是女人之物,定是那心儿的。”符蓉红着眼睛拎着那耳坠道。

太后便转向心儿问道:“心儿,这红宝石耳坠可是你的?”

心儿看着那在阳光下鲜红如血滴般的耳坠子,心中忐忑起来,一时没了主张,只好颔首道:“的确是心儿的。”

“那怎么落到了光义袖袋里?”太后厉声质问。

“是……是心儿赠给赵大人的。”心儿低声道。

“这样的东西为何送与他?”

“这……”心儿哪敢说出真实原因,唯恐那假传圣谕之事败露,想想便说,“是因为赵大人将心儿带回京城,一路辛苦,心儿为了向他表示谢意,才赠给他这个的。”

“一派胡言!”太后怒道,“表示谢意就将自己的首饰赠给男人吗?岂有此理!这分明是私下传情之举,还不从实招来!”

心儿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正在此时,翠晶来了,对太后说有事情要向她禀报。

太后问何事,翠晶便将心儿写给皇帝的那封书信呈给了太后。

太后看罢,立刻脸色大变,盛怒道:“心儿,你果然是个红颜祸水,竟屡教不改,将哀家的两个儿子都迷惑了,真是胆大包天!我看这宫里真是容不下你了,来人呀,将心儿拖出去杖责五十,撵出宫去!”

两个太监应声前来,架起心儿便走。

一直在一旁跪听的露儿急忙上前为心儿求情:“太后息怒,太后息怒,看在心儿姐姐素日尽心尽力服侍太后的分儿上,您就饶她这一回吧!千万别把她赶出宫去啊太后!”

太后缓了缓脸色,道:“心儿素日侍奉哀家的确有功,那就暂且将她留在宫中吧,不过这五十大板还是要打的,让她长长记性!”

一旁的符蓉撇撇嘴道:“母后,犯了这么大的错就责打五十板子,这也太轻了吧?”

太后略一思忖:“那就打她一百大板,绝不可手下留情,去吧!”

心儿便被两个太监拖出去行刑。

板子噼里啪啦一下接一下落到心儿身上,每一下都是钻心蚀骨地疼。心儿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重刑。不出十下,心儿就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出,却只能咬紧牙关,趴在刑凳上一动不动。心想这一百大板下去,自己的小命恐怕要保不住了。老天,你为何要对心儿如此残忍?匡胤,你在哪里呢,为何你也不管心儿了?一下接一下挨着,悲悲切切地想着,不禁流出一脸泪水。

在一旁观望的露儿吓得心惊胆战,心里急急想着:怎么办,怎么办呢?心儿姐姐素日对自己和晴儿都是很好的,一定要想个法子救她呀!可是,去找谁求情呢?

正焦急着,只见王皇后由一名宫女扶着向这边袅袅婷婷走过来。王皇后是个超脱的人,一心向佛,素日是很少来此处的,这次正巧来请安,也想着问一下皇上那边有没有书信给太后,却不料撞见这热闹场景。

露儿知道皇后是个善心的,忙飞跑着上前,在皇后面前跪倒求告:“圣人,圣人,求求您救救心儿姐姐吧,太后要打死她呢!”

皇后吃了一惊,果然见两名执刑兵士正手执大杖狠狠地毒打着心儿姑娘,心儿趴在刑凳上,下身已是血肉模糊,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像是已昏死过去。便走上前,大喊一声:“不要再打了!”

两名执刑兵士见是皇后,便停了下来。

皇后对二人道:“别再打了,本宫这就去向太后求情。”说罢,便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一见了太后,皇后便跪倒向太后求情:“母后,儿媳斗胆向母后求个人情,求求您放过心儿姑娘。母后一向是个善心人,不管丫头们犯了什么错,您都莫和她们计较,小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太后见皇后来和自己求情,心下有些软了,摆摆手道:“罢了,既然皇后都来给那丫头求情,哀家就放过她吧。露儿,你去将心儿扶到寑房去,给她上点儿药,让她养伤。”

露儿应声前去。

心儿被打了三十大板,下身剧痛,气息奄奄,哪里还能走路。露儿便求了两名小太监将心儿用春凳抬回到寝房里,又抬到床上去。

心儿的大腿和臀部皆是伤痕,下身还在淌着血。她只能趴在床上,紧咬着牙关,强忍剧痛。

晴儿见了血肉模糊的心儿吓得哭起来。露儿含着眼泪对晴儿道:“你先别哭,去请个太医来,我把她身上的血迹擦一下。”

晴儿忙去请太医。

露儿拿了条干净毛巾,浸了热水,小心翼翼擦拭着她身上的血迹。

不一会儿工夫,晴儿引着一位太医进来了。太医见了下体满是伤痕的心儿,也吃一惊。因为当今皇上皇后都是极仁慈的,极少对宫里人动用刑罚,被打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便将她的伤口细细瞧了,又拿了些治疗外伤的药给她敷上,临走时留下一些药物,嘱咐露儿、晴儿细心照顾着。

直到傍晚时分心儿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扭头看着自己的惨样子,苦苦一笑道:“我今儿算是到阎王爷门口转过一圈了。”

晴儿红着眼圈道:“心儿姐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又小声咕哝道,“这太后娘娘心也太狠了,犯了点错就要往死里打,可真够吓人的!”

露儿听她说到太后娘娘,忙正色道:“晴儿,不许胡说!让人听了去,咱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晴儿忙掩了口。

心儿再次苦笑道:“是啊是啊,咱们这些奴婢简直就是些小蚂蚁,说被人踩死就被人踩死,这是什么世道啊!”

露儿急道:“心儿姐姐,求求你别再抱怨了,太后已经够慈悲了,今日若是依了那符夫人,非要了姐姐的命不可!”

心儿疼得直冒冷汗,吸着冷气道:“那符氏是何来头,为何连太后也像是惧她三分?”

露儿压低声音道:“姐姐还不知道吗,那符氏的父亲是周朝的国公,两个女儿先后做过周朝的皇后。听说当今皇上当初在周朝做禁军首领时,那周世宗曾因为害怕他会功高盖主,图谋皇位,便想杀了他,是符国公在周世宗面前极力说情,才使当今皇上躲过一劫。这符国公也算是救过当今皇上的性命,对皇上一家有大恩的,而且一直手握重兵、德高望重,就连皇上也得罪不起呢!所以太后才对那符氏忍让三分。”

原来如此,怪不得符氏那般嚣张。

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想,都是这破镯子惹的祸,干脆让露儿出去找块石头将它砸碎算了。转念又一想,万一日后那符氏要起可当如何,还是想办法将它摘下来,还给那符氏吧!

赵光义下朝后来到太后处,听说了心儿被打一事,回到自己府上,对着符蓉就是一耳光。

符蓉委屈地捂着脸道:“好好的你打我作甚?”

赵光义怒气冲冲道:“你这婆娘真是多事,为何一点儿事就跑到太后跟前去闹?把人家姑娘打成那样,你怎么一点儿仁慈之心都没有?”

符蓉涨红了脸,瞪着眼睛道:“我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吗?那小贱人仗着自己长了副好模样就勾引完皇上又勾引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得上天哪!太后不过命人打了她几下,看把你给心疼的,要真把她给打死了你还得休了我不成?”

赵光义黑下脸道:“告诉你符蓉,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儿,再无事生非瞎折腾,小心我真休了你!”

一听此话符蓉真的急了,叉起腰喊道:“你敢!你休我一个试试,看我不把你赵家的皇宫掀翻了!”

赵光义气笑了,看着她道:“我说你可真有本事,还能把皇宫掀翻?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呢,为夫身为皇弟,在外边喜欢个把女人怎么啦?就是娶上几房妾也不过分吧,你怎么就如此容不下呢?”

符蓉对他翻了个白眼道:“还皇弟呢,至今连个王爷都不是,每月就那么点儿俸银,你再娶妾养得起吗?你想娶小老婆行啊,那你也当皇上啊,当了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三千人,到时候谁管得了你?”

这话倒像点醒了赵光义,他怔了怔,认真道:“夫人这话倒像说得在理,若是我赵光义真当了皇帝,这天下美女还不得争着抢着对我投怀送抱,哪个还敢拒绝我?”

心儿她如此偏爱皇兄,只怕也是为了那“皇帝”二字吧!

“呸,你为了个小贱人才兴了这当皇帝的心,以前我那么催你帮我圆了这当圣人的梦,你怎么就没往心里去呢?说来说去,还是那小贱人比我厉害是不是?”

赵光义笑道:“要说厉害,自然还是夫人你厉害。你想啊,你符蓉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等我当了皇帝,你自然就是皇后,而她嘛,充其量也就是个妃子!”

一听这话,符蓉高兴了,绽开笑颜道:“怎么,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当上圣人?”

“虽然没有十足把握,但为夫愿意试上一试!叫皇兄死后把帝位传于我也不是没可能,这叫‘兄终弟及’,历史上也是有过先例的。不过,这话千万不能对外人讲,若是传到皇兄耳朵里,那你我的脑袋可就……”赵光义说着伸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明白明白,夫君放心,符蓉一定会尽全力助夫君完成大业!”符蓉攥起拳头宣誓般地说道。

“唉,这就对了嘛,以后别去太后那儿瞎闹了,你若太闲可以去她老人家那里多走动走动,陪着她说笑说笑,讨好一下她。太后可是个说了算的,若是她肯替我说句话,事情说不定就成了。”赵光义闪着狡黠的目光道。

符蓉眼睛一亮,道:“有道理,皇兄事事听太后的,太后的话可比圣旨还管用。”眼珠一转,又道,“光义你说,太后真会同意让你当太子吗?会不会更宠爱那个皇子赵德昭呢?不成,我看这事还得从德昭身上想想法子……”

“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赵光义轻轻拥住她,笑着说,“不错,是要找机会打压一下德昭。还有,以后你对心儿客气点儿,别总把她当敌人,她毕竟是太后的人,又是皇上的心头爱,得罪了她没咱好果子吃。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和她搞好关系,让她成为咱们的一颗棋子!”

“夫君说的是。”符蓉连连颔首道,“欲成大事者,必先有大忍。以后,我尽量忍耐就是。”

“好,这才是我的贤夫人!”赵光义笑着紧紧拥住符蓉,双眸现出邪魅贪婪的幽光。

符蓉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送上,温柔而火辣地吻住自己的夫君,口中喃喃道:“陛下,我的陛下,让臣妾好好侍候您吧!”

“哈哈,好!我的好皇后……”赵光义开怀大笑着,忽地一个翻身,将光滑热烫的夫人压到身下,闭上眼睛,动作起来……心底却狂喊着:“心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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