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
舒婷的《致橡树》,是橙橙最喜欢的诗,橙橙喜欢诗歌,可她并不会自己写诗,她第一次看到现代诗还是读我的《舒婷诗集》那次,她说她很喜欢,于是我用零花钱给她也买了一本。有人在橡树下收获了爱情,而那时年轻的我们在橡树的见证下,成为了一生的挚友。
我们中学的校园里有一颗古老的大橡树,据说是当年的英国传教士所种的,这棵高大挺拔的树见证了无数的春夏秋冬,我和橙对于它来说只是生命的过客,可大橡树留给我们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
初一刚开始的时候,班级里要换个新的纪律委员,当时有两个最合适的人选,一个是我,另一个是一位叫张默默的同学,我们两个的水平可以说是旗鼓相当,我可能是更加严厉一些,不偏袒任何人,张默默更加温和一些,毕竟是小女生,但同样是很有正义感的,我个人也是很欣赏张默默同学的为人处事的。那次的选举真的很激烈,起初很多人是支持我的,因为张默默是转学生,上学期才转到我们班级的,最大的争议就是“身份”的问题,结果大家争来争去也没有结果,最后班主任拍了板,让张默默担任纪律委员,同学们几乎都同意了,除了橙橙一个人。因为这件事情,橙橙和班主任闹僵了,甚至都不愿意上课了,她一个人躲在大橡树下生闷气,本就娇小的身躯在橡树的对比下就更加孱弱了,班主任老师去劝了她好几次,可是她根本就不听,橙橙的倔强是出了名的,在家里她连父母的话都不愿意听。班主任没辙了,他本来想给橙橙的母亲打电话,但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找到我让我去劝说橙橙,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我记得那时候还是冬天,雪刚刚停,整个世界还是一片苍白,倔强的橙橙看起来好像不怕冷,但是我知道她早就冷的发抖了,北风把她的脸吹得通红。“橙橙,是我,檬檬,我们回去吧,这里真的好冷。”我努力地试着和她交流。“不要,这不公平,你让‘学霸雷’给我个说法!”(学霸雷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雷老师,因为他是北大毕业,所以我们给他起了外号叫学霸雷)“他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默默同学是很优秀的,应该给她个机会锻炼下,再说,我也是同意的,默默同学确实比我更适合这个岗位。”除了哄和劝我也是别无他法了。“可这对你不公平啊,檬檬,你的票数明明比她高,可是雷突然就自作主张,也没和大家商量,所以我觉得这不公平!”橙一直是很认真的,只要事先和她商量好,她是不会有一点怨言的。这次老师确实有点草率。“其实我都明白,真的,橙橙,我一直都很感谢你,你从来都是无怨无悔的支持着我,但是你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商量啊,你突然就跑出去,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宁蒙,你说的,是真的吗?”橙橙不敢相信我说的话,我拉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橙橙,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朋友,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橙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可以说是单纯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是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呵呵,橙橙你是怎么了,干嘛这么紧张啊,你冷不冷,我们回教室吧。”或许是冷,也可能是紧张了,橙橙说话都卡结了……
我脱下外套,给橙橙披上,牵着她冰凉的手,把她带回了教室。这件事以后,橙橙对我更热情了,我也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开始真心的和她做朋友,我得承认是橙橙改变了我的性格,我一直都是比较内向,不愿意和别人说话,没有橙橙,可能这个世界上会少一个热情大方的宁蒙先生。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