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叶扁船之上,往江对岸而去,船夫不住的劝顾心安莫要过江,说那边的蛮人着实蛮横无礼,你一文弱书生带个小姑娘过江,九死一生,顾心安谢过了船夫的好意,还是坚持前往,船夫也只能摇摇头,良言劝不住找死的人,由两人去吧。
同船的还有十余名蛮人,皮肤黝黑,个子矮小,额头上缠绕布带子,各色商品堆满身边。尽管他们完成了交易,但好象对结果并不满意,七人看向顾心安两人的眼色也不是很好,顾心安也暂时没打算和他们交谈什么,主要是行程太短了,过个江也就半炷香的时间,而且波涛声颇大,交流不了什么。
当双脚踏上江对岸,算是正式离开了国境,两人的生死也无人会管,那几名蛮人正忙着收拾包裹,其中一人一直看着自己这边,顾心安主动走上前去,拱手道:“我是游学士子顾心安,请问阁下是哪个部落的?”
一名年长点的站出来,上下打量两人,不过主要将眼光放在了顾铭身上,“我们是吴山部落的,我叫司南长山,我很喜欢你的女子,你把她卖给我吧。“
这番话说得两人暗自火起,本想着说两句话问问路,不曾想这几人一过岸就开始装大爷了,明显是挨的打不够啊,顾心安摇摇头,“不卖。“
听了此言,几名蛮人放下行囊慢慢的围了上来,“我们部落的规矩,谁厉害,女人就归谁,你和我打一场,我要赢了,这女子就归我。”司南长山恶狠狠的说着。
虽然两人身上都背着造型奇特的长刀,可能看看顾心安更象是个文弱书生,觉着好欺负,他们想要把江对岸吃的亏在他们身上找补回来。
他的话刚说完,顾铭将身上的包裹往地上一扔,一脚就踹了上去,她的个子和他们几个差不多,怒极之下全力出手,将司南长山直直的踹飞出去,落地后又滚了三五圈,摔得七荤八素,可顾铭还没完,跟着冲了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拖到江边,一头把他按进江里,死死的按住,象是要淹死他的样子。
其他蛮人看得大惊,要冲上来帮忙,顾心安也不多话,拿起探路杖,一人给了一下,全部打倒在地,还算控制了力气,只是打痛没有断手断脚,那几人还能站起来,但看着顾心安和顾铭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放了我家主人,你比我们厉害,我们服你。“
顾心安没有管顾铭,只是看着眼前几人,不言不语。那司马南山在江里喝饱了水,顾铭才放开手,喝骂道:“还要打吗?”
司马南山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呕吐着江水,支起一只手无力的摆着。
顾铭捡起包裹,站到顾心安边上,那几个蛮人全部跑到司马南山身边,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顾心安一摆手,也打消了问路的念头,顺着泥路向南继续行去。
顺着路,翻过一座小山,便是一片平原地带,能看到一个个蛮人的小村落,以及小片的田野,这些曾经都是大明南拓大军的成果,如今全变成了蛮人的领地,他们得到后并不珍惜,可以看到很多原本是田野的大片土地上长满了杂树,曾经宽阔的土石大道如今只剩下窄窄的泥路,在路边还能看到被砸断的石碑根基,如果还能有个十来年,这些蛮人就完全可以被同化了,如今却被康朝的一纸乱命破功。
“小铭,我以前和你祖奶奶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全部是蛮荒森林,遍地的野兽毒虫,不知道多少大明的勇士倒在泥潭里,才使得这里有了人迹和比眼前更繁华的景象。”
“祖爷爷,我一定会将这里全部拿回来,绝不让大明的英雄们失望。”
“也不知道康朝的官员们看到这里的局面,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这可是一方宝地啊。“
两人都有些郁闷,顺着路慢慢走着,尽力的寻找大明留下的痕迹,沿途遇到不少穿着特色服饰的蛮人,他们对康朝来人还算比较尊重的,并未象司南长山般蛮横无礼,虽然大军退走了,但那威名依然在。
“祖爷爷,你为什么不喜欢陆姐姐。”顾铭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
顾心安如实告诉她:“我想你祖奶奶了。”
“祖爷爷能告诉我您那些年去哪了吗?”
顾心安叹了口气。“我去了个我以为很安全的地方,结果被困住了,一困就是六十年。“
说完这句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在想着往事的同时也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昨天这个时候,陆佳仪还和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她突然不在身边了,有些不习惯,但也只是不习惯而已。
到了中午,两人找了个只有五户的蛮人小村落,用银子换了些吃食,顺便打听一下附近的情况。
一个村里的老人向两人介绍着周围的情况,由于吴山部落掌握着与康朝唯一的沟通渠道,他们的文明程度要更接近本土。“我们这里都是吴山部落的,往南是深溪部落,往东是黑狼部落的地方,往西还有几个小部落,那里的人都很野蛮,客人最好不要过去。“
顾心安听到黑狼两字的时候,心中不由想起了大黑,原来方圆城的人说这种巨狼可以活上百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于是便问道:“他们为什么叫黑狼部落。“
“听人说,他们受到黑狼神的庇护,我们吴山人和他们打过几仗,我们的铁器比他们的好,可他们有狼群的帮助,打成了平手,那些狼不好对付。“
顾心安听着有些激动,赶紧问道:“他们有没有一头巨大的黑狼。“
“有的,那就是黑狼神,是狼王,通人性,很不好对付,被它咬死了很多人,要不是有它,吴山人早就打赢了。“
顾心安决定先往东面去看看,如果狼王真的是大黑,就当是去看看老朋友了。再与老人聊了几句后,问清道路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