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隔着通往阳台的那扇玻璃门愣住了，右手拿着的那块鹅黄色毛巾被攥成一团。那玻璃门太不隔音了，或者说自己拿毛巾的时机太不合适了。玻璃门内一片热气腾腾的欢笑声，玻璃门外是一片安静，似乎所有的空气都止于那句“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喜欢。”
“程潇，愣着干嘛，毛巾给我呀。”程潞不满意地嚷嚷道。
“来了，没大没小的。”
“呵呵，那个，飞……飞……飞哥，你是不是喝迷糊了？”阳台上秦雨露同样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颇为尴尬地回应道。她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李飞说的话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她只能觉得李飞是不是迷糊了。
“雨露……”
“飞哥，雨露，你俩干嘛呢？快来接着玩呀，站在阳台吹风多没意思啊。”李飞又想说点什么，夏子杨就推开阳台的门打断了她。
“嗯，知道了，这就来。”
“来了。走吧，飞哥，我们也再进去玩一会儿。”
“好。”李飞看着秦雨露的背影，眼里满是失落，她怎么能感受不到雨露刚才的诧异，自己怕是疯了吧，为什么突然要说出来，吓到她了。
秦雨露后面玩得都是心不在焉的，李飞的那句话对她来说倒更像是一场地震，那声音如地震余波一般一直在脑海里震荡。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喜欢。”什么意思呢？虽然不得不承认，从另一种角度来讲，飞哥的确很帅，但自己一直把她当作是好朋友，可是刚才她的眼神明明就有别的感觉在里面。她也是女生啊，就算长得再帅她也是女生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以后该怎么跟她相处呢？头都要想炸了。
“嗨，雨露，干什么呢？该你了。”程潞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
“啊！”
“啊什么啊，晕了？一对儿十，要不要？”
“呃，嘿嘿，不要，不要。你们继续。”秦雨露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睛不由地朝李飞扫了一眼。李飞此时正目光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扑克牌。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又瞥到另一边的程潇直直地盯着自己。这时秦雨露倒是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盯回去，以示反抗，果然程潇把眼睛移向了别处。这真是一场“硬气”的胜利，随即秦雨露又窃喜。
夜越来越深了，也越来越静了，大家的精神头很明显已经不足了，开始在沙发上，椅子上歪七倒八地躺了起来。
“几点了？”袁陆迷迷糊糊问了一声。
“快十一点了吧，要不我们散了吧？”夏子杨看了一眼手表。
“晓萍，反正你们也不查寝，明天周日，没课嘛，你跟我去我家吧？又不远。”程潞拉了拉林晓萍的手，问了一句。
“唔，雨露，你呢？”
“雨露也可以一起啊。”
“不了，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宿舍，我认床。”
“嗐，你还认床，行吧，那要回咱们就要痛快地收拾走了。”成刚说着就拽起旁边的夏子杨准备要走了。
“程潇，你送送雨露吧，这么晚一个女孩子。晓萍今晚就从了我了。哈哈哈。我和成刚哥还有袁陆他们一道回去。反正也顺路。”
“我送雨露回去吧，你哥就省得来回跑了。”李飞见势也站起来提议道。
“我去吧。你不也是女孩子嘛。”程潇刻意提到了“女孩子”三个字。
“就是啊，飞哥，你这都在自己家了，再跑出去折回来的不划算。再说，潇哥说得对，虽然平时玩的时候我们拿你当哥们，但你是女孩子嘛，哪能让你去。”
李飞心头突然有痛蔓延开来，如果说程潇说的一句“女孩子”像是一把利刃戳中了她的胸口，那么袁陆再提一次“女孩子”无疑是在那原本就淌着血的伤口再插上一刀。她突然有些无力，不再坚持。
“嘿嘿，那行吧，那就劳烦程潇同学了。”秦雨露做出一个烈士慷慨赴死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和程潇一同回去，她心里可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鉴于今晚的这些情形，似乎选择程潇是最省事的，那就认命吧。
“废话真多。”程潇瞪了她一眼。
大家虽然看出了李飞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想着或许是太累了吧，也就没有过多深究，各自道别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