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这位满头凌乱,脏兮兮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的人侧过身子。
他又黑又脏的脸上布满皱纹,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手中端着一个缺口的破瓷碗,穿着破烂衣服,鞋子也旧得不成样子,连鞋口也裂开缝隙全身脏兮兮的。
即便如此,好牛还是一眼能认出眼前的人便是高管家,自己不会忘记高管家给他送吃的送穿的送用的时候那和蔼的眼神,惊道:“高管家?”
此人见到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脸呈惊色抱着破碗连声摆手说道:“我不是高管家,认错人了!”
好牛心中暗想:我没有认错肯定是高管家,此人穿着虽破烂满脸灰尘,但眼神中还是透着那股和蔼的眼神。
想到这里,忙上前拦住?对方去路,那人见无法挣脱索性蹲下低头不语。
好牛扶他起身说道:“我怎么会忘记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呢?”
听到好牛所言,那人泪流满面身体微颤,伸手紧紧抓住好牛的手臂声音微弱说道:“别说啦!”突然哭了起来。
宋德龙及时赶到,见一老者虚弱无力,看样子是饿了好久哪还有力气搭话,上前对好牛说道:“他太饿太累先扶他回家。”
好牛这才想到该弄些吃的,急忙说道:“对!快到家里。”
老者确实饿的无力,只得在好牛的搀扶下用脏兮兮的袖口抺了两下眼泪,缓慢站起来随二人慢步走进院子。
老伯的女儿见状急忙上前帮忙接过破碗,说道:“我去拿凳子来。”
老者双脚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你屁股坐在凳子上低声道:“谢了!”
好牛又说道:“烦劳姑娘倒些水来。”
姑娘应道:“我去去就来。”放下破碗转身奔向伙房,片刻功夫端出一碗清水来说道:“给,喝吧!”
只见那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水碗“咕嘟咕嘟”喝全喝下,低声道:“谢谢!”
好牛细听老者的说话声心中确定来者是高管家,心中暗想:看样子是饿了。
遂转身对站立身旁的宋德龙说道:“麻烦德龙兄去前面街上买些吃的来。”
宋德龙见老者言语行动甚感吃力,责无旁贷的应道:“好,我速去速回。”
此时,姑娘又端来一碗清水递给老者说道:“再喝些水。”
见对方接过水碗“咕嘟咕嘟”喝的过瘾,老伯脸呈愧疚的说道:“我家只有水让客人见笑啦!”
声音稍停又嘱咐道:“别急慢点喝,别呛着,水有的是。”
老者喝完水低声说了声:“谢谢老哥!”然后低头不言语。
好牛不忍心追问些事情,一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阵,宋德龙从外面奔来撕了半只鸡递给老者,说道:“趁热吃。”
老者着实饿了接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宋德龙见身旁的老伯和姑娘盯看自己手上捧的荷叶里剩下的半只鸡,还有些包子,趁着还冒热气便递给他们说道:“这些你们拿去吃。”
姑娘脸露尴尬不好直拿瞧向父亲,她爹点头道:“吃吧!”
宋德龙拿出两个包子和剩下的半只鸡放在姑娘手上言道:“扶你爹进屋去吃!”
姑娘行礼谢过随手拿起一个包子给爹,道:“爹吃。”
老伯接过包子说道:“你也吃。”父女俩缓慢走进屋里。
吃过鸡的老者开口讲话道:“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
宋德龙见他伸袖抹了嘴上油腻放心道:“有气力了!”抬手又把包子也递给他,说道:“吃吧!”
只见老者摆手言道:“这些留给他们。”说着手指向屋内父女,心酸道:“都不容易。”
宋德龙说道:“你先吃,我给他们留些银两。”
老者摇头道:“我吃不下!”
好牛见饱饭后的老者气色有所精神,这才再问其身份。
老者抬头望下四周确定没有异常,颇为放心低声道:“我是高管家。”
好牛细思之下大吃一惊问道:“你是高管家,蕉府的那位是?”
高管家神色谨慎道:“现在蕉府的那位高管家我也不知道是谁,但他是假的。”
好牛紧问道:“蕉府发生了什么事?”
高管家又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无人偷听,才转身微颤着声音叙述着——
那日,白公子为挠头发和纠结心的孩子治病,高管家向老爷禀报此事,当老爷得知治病需要午年午月午日午时出生人的血时,他陷入沉思,回想起没了法师的话。
没了法师曾到蕉府化缘,老爷信奉敬重修行之人便请没了法师进府长叙且受到老爷厚待。
蕉老庄主一向行善积德善待他人,心想:今日法师来府必有其因,当下问个明白也好安心。
心念一动随即起身对没了法师作揖言道:“不知法师来自何方仙山?到我府所谓何事?是化钱财还是化斋饭?”
老爷见法师无应答,顿了顿继续言道:“法师不要误会!我请法师明示也好让下面人早做准备,不会耽搁法师太久。”
没了和尚双手合十回道:“我法名:没了!即不化钱财,也不化斋饭。”
蕉老爷见他一身百纳衣气宇非凡,心想:世间修行人我倒是遇见不少,还没有人不化钱财和斋饭的,难道此人想化更贵重宝物?
心想至此不免生疑问道:“请问没了法师出家人还可以化甚?”
见他不明白,没了法师双手合十道:“心!”
蕉老庄主从未听过和尚化缘有化心之说,忙问道:“心?怎讲?”
没了和尚稍停片刻言道:“我只化真心。”
说到真心一般人明白个字面之意,至于内涵从未深思,老爷当下问道:“何是真心?真心哪里寻?”
没了和尚缓言道:“尊重本身的静,相信爱,坚持自己的信。”
见老爷神情疑惑,没了和尚又从百衲袖内拿出颜色呈现黄,透明,蓝三样薄纸半透的东西言道:“这些道理日后你自会明白,我与贵府有缘,这里有三样宝贝送于蕉庄主。”
听说大师要送东西,老爷急忙伸手接过三样东西问道:“不知法师这三样宝贝为何交于我?有何用处?”
没了和尚回道:“这三样宝贝可保米粒庄平安。”
老爷细瞅三色薄纸,心中暗想:小小薄纸能有此大用?
再看和尚满脸认真,转念又想:既然是法师所赠不可轻视。
继而念止心诚的问道:“该如何用?可有秘诀咒语教于我?”
没了和尚说道:“无色之物需等日后有人取你心脉之血时,要把此物交给蕉香小姐保管,其他二物在你取血救人后交于高管家保管,让他带上二宝立即离府。”
话说到此,蕉老庄主听的生奇心道:有人要我血做甚?救人何需用血?
没了和尚合十言道:“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记住,高管家需要把二宝交给好牛才算功成。”
说到这里,高管家叹气沉思,好牛不禁问道:“为何要交给我?没了师父可否明说?”
高管家回想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以往时光眼中含泪说道:“老爷问没了法师了,他只笑而不答转身离去。”
说话间,高管家抺了一把眼泪又言:“老爷虽然不明其意但也能从法师话里知道自己和米粒庄即将有大难。”
好牛急问:“后来如何?”
高管家仔细回想说道:“直到那天挠头和纠结两孩子不知为何病重的厉害,请了不少大夫也没有医治之法,谁知白公子有取血引经之法可解孩子危难,老爷为给孩子治病也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一切,就……”伤心的老泪纵横无法言说。
好牛心中暗想:有这么巧之事?
宋德龙摇头言道:“白公子必是奸人,你们二人要小心行事。”
好牛说道:“我们不曾听得有白公子治病出名之事?”
高管家心中也是生疑,从他出走蕉府后再也不见那白,青二位公子出现过,祝道:“这二人有何来历不清楚,只知在白公子为老爷取血回府后便把其中一宝按照没了法师的嘱托交于蕉小姐手上,其他二宝交于我且交待一定要把二宝交给好牛,又命我立刻离府不准耽搁,我接过二宝听从命令立即离府,后来之事就不晓得了。”
一阵凉风吹过,高管家打个寒战,好牛见他牙齿比先前掉了好多不禁心疼气道:“现在的蕉府搜刮民财,四处开设赌场和妓院,闹得百姓有家不能回有怨无处申。”
高管家听后叹气道:“我走后蕉府发生什么也不清楚,离开蕉府身上没有银两又怕被人认出只得乞讨为生,等待机会把二宝交给好牛。”
这时,宋德龙忽然问道:“二宝现在何处?”
高管家凑头过来在好牛耳房低声言道:“我担心放在身上有意外,便趁夜色偷偷把二宝掩埋在你的庄稼地里。”
好牛听后心头一怔说出声音:“有段时间我不在家,地里活交给邻居打理岂不是不安全?”
高管家说道:“埋的深他人发现不了,不过,蕉府可能察觉到什么,这几天总有人跟踪我。”
这两句话刚说完,忽听宋德龙冲着外面大声喊道:“谁?”
好牛转身望向门外,只见有人影掠过院门,众人心头一惊道:“不好!二宝危险!”
高管家惊?急忙起身,提心吊胆的走到门外寻看一番见一人影极速而闪,急道:“我们要速回家中。”
宋德龙说道:“好牛莫急,我们先去大街租辆马车做脚力速度更快。”
好牛听得有理,说道:“我们快回去。”
宋德龙左手伸进长袖里掏出些银子放在凳子上,冲着屋里大声喊道:“老伯我们回啦!”
屋内老伯父女俩从椅子上起来,缓步走出见好牛搀扶高管家走出大门,说道:“老弟保重啊!”
好牛走进巷子才想起少了冷天,心想:他如何没来?
转念又一想:当下也顾不得这些,先回家中再做其他打算。
这时已近黄昏,三人租得马车速速驶向米粒庄。
冷天睡醒后见柳,张二仙不见踪影,房间内只剩自己,打听店家得知二位师父早已离开,事情了解清楚也不便在此多留,放下银两告别店家出城向柳宅而来,心中打算先到柳宅院内那几处不长草,不落雪的地方探个明白,时光一刻一刻的过去走在路上,一遍又一遍思索案子的可疑之处。
过了不久,等冷天再次回到柳宅见宅中之景心生疑惑:奇怪!天上月亮高挂月光皎洁,但柳宅内却不见光,衙役也不在此守侯,以往没有自己的命令犯罪之所不得擅自离开,今天不知何故一个衙役身影都没有看到。
自己站在院中出了一会儿神,四下观望发现院中有九处无草无雪之地,心中暗道:难道是邪法所生之地寸草不生?
忽觉阴风阵阵,院中除了几棵大树外并无其他物遮蔽,院中虽暗仍可见到九处不长草的地方有微动。
冷天看的惊?中见一人影从远处飘来,他急忙藏在树后看其形态和装束惊讶良久,心道:是柳翠花。
过了一会,见她轻飘在中间一处无草地跺脚九下地里突冒阴风,包裹其身瞬间不见踪影。
冷天心惊又疑,心想:柳翠花何时练的奇能异术?扫视周围一周又不见异动,当下从树后走到中间无草地,提心吊胆的学着柳翠花方才的样子跺脚九下,地里突冒阴风包裹自己的身体。
神色大惊的冷天忙想抽刀自保,可手上无力只得任凭阴风旋起自己进入地下。
身处阴风中只觉阵阵凉意别无他感,他心中奇道:怎会如此?难道我也有神功护体?不对!我不曾练过奇能异功。难道此处阴风并不伤人?也不对!阴风怎能不伤阳体?
冷天自顾疑问,却不知两脚已触地下,顿觉阴湿,低头一望脚下全是湿地,那股阴风不知所踪。
细望四下见这里虽无日月之光,但墙壁上却有绿光使自己禁不住想起民间传说的鬼火,想到此不寒而栗。
借着绿火看清自己所在之地空旷无物,四周连着八大通道每一个通道都很宽敞。
冷天不知该走哪条道,静感之下突然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的异香,想毕是柳翠花身上的,心里无底只能走进香味发出的通道,鬼火忽明忽暗不觉心中一寒,暗道:“此地非生人所待之所。”
他身体无不适感,手中紧握腰中大刀刀柄尽量忍住不出声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看到异常,直到发现前方绿火增多才隐约听到异声,当即靠墙慢进,离那异声越来越近选择一处绿石后面藏身。
绿火下可见前方有一身穿道袍的人站在一处大骷髅头上,大骷髅头镶嵌在一个斜立的棺木上,四周分八个方位,加上其自身所立之位共九位,每个位置都斜立着一口棺木,八口棺木上皆镶嵌着骷髅头。
此道两眼冒着绿光与九方骷髅头冒着绿光的双目循环对视。
冷天没见过这种场景,心中惊讶,良久不作声,顺棺木四周望去发现暗处站有柳翠花,心中暗想:原来她已成邪。
突听空中下来一人对那道人说:“祝贺方道长的尸婴功即将大成,可喜可贺!”
道长见他落地站稳,迎上前去笑道:“待我的尸婴功练成九重,再加上马兄的《凤求凰》,白兄的阴尸大法,到那时天下将是我们的啦!”
听到此处,冷天看出那位空中来客便是白天在柳宅内弹奏凤尾古筝的男子,心中暗道:难道柳宅地下是他们的阴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