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世本想着收回心神准备停止修炼,却发现四周的神息竟主动的朝着自己的身体涌来。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言果然不假。
方才由神像化为的光球在钻进耀世身体的同时,无意间竟然拓张了耀世吸收外界神息的脉络。此刻的耀世犹如欲壑难填一般,尽数把四周的神息吸入体内。
由于光球在耀世周身形成的漩涡还没消散殆尽,经耀世身体这巨大吸力的撺引,那快要消散的漩涡再度猛烈的旋转起来,甚至带动了整个山头的神息。这才生出了很大的动静,惊动了别院中的无名长老跟漫天。
这次对神息的吸收没有像小火苗那样的痛苦,反而让萎靡不振的耀世隐隐觉着身体在快速变得充盈,既然吸收神息这么的舒畅,耀世索性就打消了停止修炼的念头,就这么静静注视着自己体内的神力不断增加。
当自己的身体被外界源源不断冲入体内的神息充满时,体内的神息开始像水气一般凝结,不多时就形成了无数的水滴。
接着那些水滴状的神力又聚拢在一起形成了液体般流动的光带在体内四处游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这液体一般的光带充满了耀世的身体时,耀世的身体才停止了对神息的吸收。
耀世故意等待了片刻,发现再没有半点进展之时,就收回了窥探自己身内变化的心神,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刚刚苏醒的耀世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无名长老正站在自己身前,抬头盯着身后的某一个方位怔怔的发着呆。
耀世颤巍巍的起身,抬起双手活动了一下五指,感受到自己能够重新自如的控制身体,心里欣喜万分。
舒展着身体,耀世来到无名长老身边,刚想开招呼,却发现无名长老所盯着的,那原在中央立着神像,此刻竟然变为了一堆碎石。
耀世疑惑的问道:“义父,这神像怎么。。。怎么碎了!?”
无名长老被耀世的问话惊醒,转过身来盯着耀世良久,叹口气说道:“大概你修炼造成的动荡太大,把这本就疏散的石像震的粉碎了吧!”
耀世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道:“动荡?有什么动荡?我只记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没觉着有震动啊!再说这神像何等的坚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震成粉碎。”
无名长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动荡大不大,待会你问问漫天那丫头就知道了,我也是推测如此,并没有亲眼所见。我进来时,这上面的神像已经变为碎石了。”
耀世一脸惭愧的盯着那个石台,说道:“想不到我竟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行,这神像那么神奇,有着安人心魄的作用,却生生被我毁了?”
无名长老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神像本就是一种念想,如今快要没了想念她的人,这神像也将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或许这也是天意吧。”
不等耀世说话,无名长老说道:“出去见见漫天吧,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那丫头怕是要急疯了。”
耀世忙问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
无名长老转身继续盯着石台,说道:“已经四天了,你快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原来无名长老在控制了外面巨大的漩涡之后再次来到藏经阁里已经又过了三日,也就是说耀世鲸吞牛饮般的吸收了整整三日的神息,这倒是出乎了耀世的意料。
当藏经阁只剩无名长老一个人的时候,无名长老脸上回复了那种初见时的沉静,这才是他应有的神情,十几年来这个神情一直没变。
也许,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他才显露出真正的自己吧。
只见他慢慢走到石台前,颤抖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台上那堆碎石,在无名长老看来,仿佛面前的这堆碎石上还留有一丝石像的气息存在。
无名长老无力的倒向石台,靠着石台缓缓跌坐在地上,两行热泪从那苍老的脸上留下。
是留恋?亦或是解脱?在那沧桑的半边脸上已经分不太清是何种心情,唯有那干瘦的身形在昏暗的藏金阁里显的分外的孤寂与凄凉。
无名长老离开藏经阁来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伪装出的神态。此刻在别院的矮桌旁,耀天正一脸震惊的听者漫天描述着几天前自己造成的那场声势浩大的动荡,一旁的慧可也在似懂非懂的托着笑脸倾听着。
三个人见无名长老回来,忙起身迎接。无名长老半脸笑意的朝着三人摆摆手说道:“不用起身,你们继续,好好给耀世讲讲他弄出来的可怕动静。”
耀世听闻此言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讪笑着说道:“其实这动静也不是我弄出来的,一切都不受我控制,我也是受害者,实在是有苦难言。”
说罢停止了讪笑又一脸的惭愧说道:“只是那藏经阁中的石像被毁,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因我而起,每每想到此事心中总是内疚不已。”
漫天瞪大双眼,问道:“你把藏经阁中央的那个石像给毁了?”
耀世一脸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大概是吧。”
漫天闻言心中犯起了嘀咕:毁就是毁了,没毁就是没毁,前面加个大概是什么意思?
她却是不知道那石像是何时被毁,怎样碎掉,这些耀世都全然不知。
就在漫天还想在石像被毁的事情上进行探讨之时,无名长老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向着耀世开玩笑道:“你这小子异于常人,连吸收神息也是这么霸道,我这一生别说见到,就连听都没听说过。快快告诉我,你小子是不是自己还藏着一个吸收神息的秘法!”
耀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来,只是不断的强调他也是被动承受着,无名长老笑着摇摇头:“你身上发生的事也实在匪夷所思!且把你手臂伸出来,我给你瞧瞧神息在你体内的情况。”
耀世闻言把手伸向无名长老,无名长来把手搭在了耀世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无名长老惊讶的松开了耀世得手腕。围着耀世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起来。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漫天看着无名长老的神情更是一脸的着急,便盯着长老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耀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只见无名长老摇摇头,略显激动的对耀世说道:“你修满了?”
漫天听到修满,一头的雾水,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是看到无名长老激动的神情,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坏事,就耐着性子等待着下文。
漫天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是耀世却是明白。在藏经阁内,无名长老刚跟他讲述过神力的修炼在控法阶段其实就是对神息的不断吸收,这修满,顾名思义就是神息已经吸收到了头。
耀世不敢相信的问道:“您老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快会满,不是说还须得吸收十年吗?”
只见无名长老也面露疑惑的神色,说道:“你接触修炼不久,按理来说应该修炼个十年半载才能修满,就算这几日突飞猛进,也只是能助你少修几年,直接就这么修满,却是匪夷所思!”
耀世跟无名老者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彼此想不出个所以然,漫天见状笑道:“你们父子两这是搞什么名堂,光愣着也不言语,什么满不满的,倒是说说这不满该如何,满了又该如何。”
无名长老率先缓过神来,冲着漫天一笑,就盯着耀世说道:“假如修满的话,耀世将面临一个脱变,那就是把身上所吸收的神力全部的散去,放当身上不在留有一丝神息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进入下一个阶段———驭法阶段。”
耀世苦笑着说道:“这神力我吸收在体内还没捂热,想不到又要失去了。”
无名长老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散神力跟吸神息可不同,没有捷径可走。须得耗用几天时间,你可要做好准备。”
耀世跟漫天两个对视一眼,耀世开口道:“那散神力这件事恐怕要往后搁置了,我们想要先回一趟小村庄,家里留下体弱的师父没人照顾已经好几天了,心中很是挂念,所以。。。”
漫天兴奋的说道:“既然您认了耀世为义子,就随我们一同回小村庄吧。在村庄里住下来也好继续指导耀世,再说这地方断水断粮,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无名长老听罢摇摇头,说道:“你们那小村庄,我还是不去了,很久没下山了,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做个云游的和尚在这世间走上一遭。”说罢看着一旁跃跃欲试的慧可说道:“怎么样,想跟我一起走啊?”
慧可赶忙点点头,要说关系,对于慧可来说还是无名长老比较亲近一些,虽然无名长老以往给他的映像相当的古怪,但终究还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耀世跟漫天见无名长老主意已定也就没再打劝。
无名长老又研究了一番耀世神力之后,惊叹的赞许道:“了不起啊了不起。你虽然吸收神息才几天,可体内的神力却是蕴含强大,这大概跟你师父传输给你一些经验也有很大的关系吧。想必你们的这个师父也是个世外高人啊。”
说起了师父,漫天有了话题,接过话茬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师父是如何的法力高强,当讲到法术的时候,漫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前几天看您在施展结境的时候,怎么不用口诀?”
无名长来笑了笑了,说道:“口诀只是在另一个世界唤起能量共鸣的索引,在神界里,这些法则本就存在,我只是识破了你所化的符文,这才照猫画虎的做出了结境。”
漫天看到无名长老似乎在法术上的造诣颇高,虚心请教道:“那为何我施展那结境的法术却是总也不成功,其中有何奥妙之处?”
无名长老笑了笑说道:“奥妙倒是没有,只是在这世界里你没了驱使它的能量而已,话说回来,你也是个异类,身上竟然没有半点神煞的气息,要知道在这世间的普通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神煞之力,你跟耀世两个,就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一对儿奇葩!”说罢,无名长老斜眼看着二人的反应。
漫天被无名长老的话说的小脸一红,埋怨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耀世则是若有所思的琢磨着无名长老刚才所说的话。
天色渐晚,几个人准备在这寺院中歇上一夜明天一早开始下山。当夜,无名长老又把散神力的要领以及注意的事项详细的给耀世讲述了一番。
眨眼之间又到了天明,由于漫天心系师父,慧可又为游历而激动,所以两个人早早就醒来,来到了无名长老跟耀世的房间等候着。
无名长老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了耀世,便说道:“你们先下山吧,你们的师父还在家中等着你们,我跟慧可不急着赶路,想最后在这寺院里四处转转。”
耀世看看一旁迫不及待的漫天,本身心里也挂念着师父,便跪倒在无名长老身前说道:“不孝儿不能伴您左右,惭愧至极。唯愿您保重身体,如若游历艰难,别忘了来小村庄投奔您这个儿子。”说罢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无名长老见状,眼圈有些微微的发红,说道:“跟你做了父子一场,也算是老朽命中注定。快去吧,有缘还会再见的。”
说罢也不待耀世言语,转身背对着他们,只顾挥着衣袖道:“去吧!去吧!义父最见不得儿女情长。”
耀世点点头,再次对着无名长老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那儿就告辞了。”说罢拉起一旁的漫天退出了房间,转身奔着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