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藏金阁出来之后,慧可因找到了无名长老而心情愉悦,朝着后山跑去,说是要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师兄回来。耀世跟漫天则是坐在石桌前沉默不语。
当然沉默的只是耀世,漫天只是陪着他而已。
本来关于自己生父母的那些事,耀世早就尘封在了自己记忆的角落。今日不经意的再次提及,令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毕竟他们的存在,虽关乎自己的出生,但在耀世漫长的经历中,也差不多只是一段模糊而又简短的记忆而已。
父母亲的脸庞耀世都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模样,更别说与他们之间的感情了。非要说对他们还有一点惦记的话,那便是好奇他们曾是怎样的人,当年那场大火因何而起。但这些似乎对现在的耀世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耀世不想在以往的事上做太多的惆怅,看到一旁的漫天也正担心的注视着自己,便甩开思绪,开口道:“盯着我干嘛,脸上有花?”
漫天见耀世说这话,担着的心放了下来,狠狠的推了一下耀世的肩膀,道:“一点正形都没有!”随即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沉闷的气氛才算是烟消云散。
把关于父母的事情搁置不想之后,耀世想起了无名长老给自己非同一般的感觉,便一脸正色的问道:“你看那无名长老可有异常?”
漫天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不仅无情还很无趣。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耀世撇了她一眼,道:“我不是说他行事作风,除了这些之外,你没觉察到一些别的?”
漫天盯着耀世道:“还有什么异常?”
只见耀世不确定的摇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他给我的感觉不比常人。在他面前我竟有些莫名的慌张。”
漫天见耀世说话时煞有介事的神情,忍不住笑的花枝招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道:“我看你是被那臭气熏晕了头,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让你慌张的,你刚才没开天眼观瞧?他就是个普通的人,观其品性似乎连得道高僧都算不上。”
耀世无奈的摸着额头道“用天眼看去,他确实只是普通的人,但是。。。”耀世说道此处甩了甩头,难不成方才真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就在耀世跟漫天两个讨论那位无名长老时,方才跑去后山的慧可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漫天起身道:“咱们的慧可小师弟这是怎么了,脑袋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只见慧可嘟囔道:“后山的菜地早已荒废,我四处寻找了一遍,也未曾找到半个人,多半这山上除了无名长老还在留守,再没有其他人了。”
漫天见慧可说这话时眼圈都红了,就差掉下眼泪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安慰道:“说不定你那些师兄弟下山化缘去了,正巧这几天不在山上。”
这慧可小和尚果然心智单纯,听漫天这样说,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也是啊,那我就在此等他们回来吧。”
漫天见自己随口的一说竟被慧可信以为真,无奈的朝着耀世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好在这孩子因这句话心情好转,也算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要不然漫天也会为欺骗小孩而感到内疚不已。
三个人又坐回石桌,慧可看到桌上的几个陶碗,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乘些水来,吃过寺里的井水就会强身健体,百病不侵。”说着慧可便欢快的起身,朝着寺院一个角落的水井跑去。
不多时,慧可便把一瓢刚打上来的井水端到了耀世和漫天面前,
耀世看慧可既善良又懂事,担心自己跟漫天走后,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很难活下去,一时心生同情,询问道:“要不你跟着我们下山吧。”
漫天听耀世如此说,马上领会了深意,蹲下来对着慧可说道:“是啊,跟着哥哥姐姐回家,咱家里虽然不算富裕,但你从此有了相互照应的亲人,不是一件美事么?”
慧可虽然有些心动,但是却舍不得离开这寺院,应也不是推也不是,坐在石凳上扣着手指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走!有这好事还不跟着下山!我也跟着你们一同下山!”
三个人闻言转身,只见在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正悄然出现在身旁。
这位老者的相貌虽然不曾认识,但从他的衣着打扮,耀世跟漫天就认得出来,这不就是藏经阁里背对着他们的那位无名长老么。
只见这无名长老直接在石桌旁坐下,干瘦的双手不停的在桌上的一堆枝叶中挑拣野果,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嘴里丢着,期间还心生不满的插上一句“这生果子真酸!”
耀世跟漫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不可思议,要说他两的察觉能力,虽然不敢说周围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但也比一般人灵敏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么大个活人在眼皮子底下突然的出现,两人却浑然不知,是自己一时的疏忽?想想应该不是,多半是对方行走间的身法存在着猫腻。
耀世跟漫天为无名长老的能力而感到惊讶,再看慧可,那神情简直可以用惊吓来形容。只见他扯了扯漫天的衣角问道:“刚才那声音是长老在说话?”
漫天平复了一下心境,对着慧可勉强笑道:“可不就是,这里除了咱们就剩你的这位长老了。”
慧可呆呆的又问道:“他还说那果子真酸?”漫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收到漫天的点头确认之后,慧可就像是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瘫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盯着无名长老,对耀世跟漫天颤声道:“莫不是咱们方才进藏经阁打扰了长老的坐禅,以至他老人家走火入魔,神经错乱了?”
漫天跟耀世苦笑着遥遥头,此时的无名长老跟刚才他们见到的无名长老相比,确实性情大变,像换了个人。他们虽然不知晓原委,但能确定,绝不是走火入魔。
也不知这无名长老是装出来的洒脱还是露出了本来性情。指着到跌坐在地的慧可,一脸的不满,道:“方才在藏金阁内看你还挺知礼节,怎么一会儿工夫就目无尊长,开始诋毁长辈了,罚你再摘些果肉去!”
说罢感叹道:“要说吃饭可是个好事,这等好事已经好久没享受过啦。”
边说边又把几个青涩的小野果摘出,仰头丢在口中。
慧可见无名长老并没有想象中的疯言言语,怯生生的爬起来躬身施礼后,便依言朝着后山的果林跑去。边跑着,慧可的心里还边在琢磨:莫不是这一年多,长老一个人在山上太寂寞,所以性情有了变化?
待慧可离去,院中只剩下耀世跟漫天的时候,无名长老也不再吃那野果,抬手抹了一下嘴,正色道:“小子,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我与你有缘,决定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