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与小瓜分别之后,按照小瓜所说走到变河南段,观察四周情况。变河与涝河其实是分不清的,涝河从正北方方向流到交叉口转向西南流,变河从西北方向流到交叉口转向正南流。只因为如果认为涝河是从正北向正南流的话,那变河就是从西北流到交叉口转向西南流了,这样的流法十分别扭。
交叉口是在狄族营地外面的,流经营地的是变河的西北段和涝河的北段。按照小瓜所安排,他应该沿着涝河潜水到粮仓附近藏匿起来。黑豆向远处看去涝河两岸光秃秃的,除了滩岸根本没有任何遮蔽物。附近也没有芦苇管,他更不可能一直潜在水下。
有了。黑豆发现了那条和氏人的独木舟。谁也不知道小瓜会在什么时候放火。黑豆再观察了一下狄族人的分布情况,就跳下了水。
黑豆要潜水的距离大概是20丈,在潜游过15丈的时候,按他的预料,处于一道没人注意得到的河道。他慢慢探出半张脸快速换气,慢慢潜下去快速潜到独木舟下方。独木舟的一只桨挂在船边,桨的宽大部分刚好能挡住一个人的头,这让黑豆喜出望外。
黑豆抓住独木舟底上的一个坑洼来借力,只留半个头在桨和船之间呼吸。时间短还行,好一大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黑豆开始感到浑身乏力。小瓜啊小瓜,你再不搞点动作,我不被狄族人打死也被水淹死了。
船是在东岸停靠的,黑豆偏过头能看到西岸的大空地上烧火烤肉的四个人。他的头往右转即北边看到的是和氏人修的一座木桥,小瓜要放火的地方离变河的西北段最近,如果不出意外,东岸的几个伐木采石的人会穿过这座桥去营地的西南边取变河西北段的水救火,而那几个西岸做饭的人也不例外会集中到营地西南角。介时他有半刻的时间把大空地北边离河不远的一间草屋中的食物转移到船上划走。
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号角声,然后几乎所有事情都按照计划发展。直到黑豆进到草屋里,草屋里挂满了一条条的干肉,地上放满了一筐筐的小麦。可叹小麦带不走,黑豆把干肉取下,捆在一起。他足足扛了两大肩膀也只扛了一半,他小心地走出草屋,嘈杂的声音从西南方传过来。小瓜啊小瓜,你平均十次骚操作有一次成功,这回我居然赶上了。
黑豆搬完第一趟,照旧去搬第二趟。有了第一回的成功经验,这回他有点飘,扛上东西头也不回地向船走去。忽然他感觉后背沉了一下,回头一看,一个人正在拿着弓朝他射箭。第二发箭矢很快飞了过来,黑豆的后背又沉了一下。黑豆赶紧用出全部力气,大步走到岸边,登上船来不及放下干肉,解开系船的绳子就抄起桨顺流而下。
小瓜和妶休息了片刻,小瓜向后方一看,四个人已经追出了峡谷。
如今时值初夏,草尚未长高,整片草原无遮无蔽,只要她们起身离开土丘就会被发现。此时两方距离只有百丈,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狄族人不是傻子,人出了峡谷不会消失,肯定是躲在了隆起的土地后面。
犹豫片刻,小瓜拍拍妶头戴的皮盔,示意该走了。
果然他们一跑出去,狄族人就发现了他们,朝着他们飞快地接近。
前方两里远的地方,有一小片树林。可是以妶的奔跑速度,不出一里地他们就会被追上。
一边跑着,小瓜一直往左看。终于一个船影出现在几百丈外的变河里,小瓜顿时感到无比欣慰。没有遗憾了,放手一搏吧!
小瓜从皮袋里取出吹箭筒和箭袋,把石刀交给妶。小瓜这次出来就带了两把武器。
石刀是黑曜石磨制的,有二十多寸长,没有把。黑曜石硬度极高,但是并非坚不可摧,切割能力极强,砍刺能力没有,因为很脆,一摔就碎。这把武器是部落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据说是夏族人定居之前,游猎到昆仑山的时候,从一座火山附近捡来的石头。据说原来有胳膊那么长,刚到小瓜手上的时候比现在的长宽还要多半寸。
吹箭则是他小时候发生了一次旱灾,举部落避难到西南方的汉中盆地的时候,跟蛮族用细犬换来的。当时还打了一架,蛮族人被细犬咬得很惨,羲氏人被吹箭毒倒了一大片。双方无奈之下握手言和,羲氏人召回细犬,蛮族人交出解毒的草药。蛮族人帮助羲氏人度过了当年冬天,羲氏人回到关中后第二年把丰收的粮食馈赠了一部分给蛮族人。双方于是成了朋友,把吹箭的制作技术和使用方法跟细犬的血种和训练方法进行了交换。小瓜携带是是一把小型吹箭筒,只有两尺长,射程很短。他小时候在蛮族见到的最大的吹箭筒有一丈长,能射击低飞的鸟和高树上的猴子。
此时对方离小瓜和妶二人只有不到50丈了,小瓜可以看到对方是两男两女,两个男的带着长弓,两个女人拿着长矛。长弓的射程有30丈,小型吹箭的射程有5丈,这还没走过去不就被射成了箩筛。
小瓜转头看了看妶,顿时馊主意已生成。
“他们一个人只带了一把武器,如果我们分开跑,只会出现一种情况。
“我跑得快,他们追我可能会追丢,追你一定会追上。但是他们真正仇视的人是我,所以他们不会放弃追我。你穿着皮具,箭远距离射不穿,所以他们只有可能只派一个拿长矛的人来追你。你拿着吹箭筒,把刀给我,这边是吹气口,在追你的人接近你之后,你就对着他吹气。你朝变河那边跑,那个划船的人会救你。”小瓜给吹箭筒填装了一支箭,接过石刀,把箭筒交给了妶。
本来小瓜担心妶会害怕,不相信他,不愿意分开跑。结果妶却是一言不发地接过了吹箭筒,立刻朝变河方向跑去。
不要我就不要我,说那么多做什么。唉,不能怪他,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早就跑掉了。
于是妶朝着东边跑,小瓜朝着南边跑。
“丫,你去抓那个女孩,”之前那个双长辫的性感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说,“我们三个去杀了那个胆大的家伙。”
“娲,这里有个山洞”,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对着黑麻衣女孩喊。
娲从小就是孩子里的老大,大她几岁的人都怕她。箭术、竞速都是孩子中最优秀的,训犬、训马,连最难的训猫都会。使她无人不服的一件事是她在八岁时在丛林里走丢了,村里人怎么也找不到她,三天后就当人们以为她再也回不来的时候,她满身的血拖着一具残缺的狼尸体回到了村落,羲氏人都感觉她不是人是神。
“有二十五匹马。”一个女孩对来到山洞口的娲说。
众人把马牵出山洞后纷纷骑上马,后面有五匹空马。
“你们带走两匹空马,一直向东走,去通知匈族部落,狄族人来了。”
“娲,你去叫上大河我们赶紧走吧。小瓜多成是回不来了,族长非要再陪上黑豆,要是你也没了,谁带领我们重建羲氏啊?”
“族长不认为小瓜会死,只是觉得他需要黑豆的帮助。我也不认为他俩会死,只是觉得他俩需要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