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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试炼

许久,阿伦没有再说话,他又开始抽烟了。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克里斯蒂娜的墓前。我不知道日复一日思念一个人是怎样的执着,又是怎样的痛苦。煎熬,只会是无尽的煎熬。

“小鬼头,有的时候你和克里斯蒂娜很像,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的事,却依然会去努力,被世人嘲笑成傻瓜,不过,我在乎的不是你们那注定不存在的结果,我看到的是你们奋斗时的姿态。”阿伦站了起来,“好了,故事讲完了,你还有大概六天时间,好好做些什么吧,不管怎样,试炼我是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阿伦说过,他曾经在噩梦领域里看见的只有自己,我似乎明白他为什么会看到自己了。

“手腕!重要的是手腕!”德劳许又是在非自我形态下和我练剑了。

最近我多少找到一点窍门了,刺剑,笔直的攻击方式,在刺出时力集中于一点,瞬间的爆发,但是在刺出之时会有撤回的空隙时间。而守墓者用的古埃及镰刀剑却可以很好的用于防御,如果能够接下关键的一剑,那么抓住空隙,就能很好的反击。

而这就对手腕的灵活要求非常高了,怎样用弧形的剑刃来破刺剑,这就是窍门。

在听过阿伦的故事以后,我本以为我会分心,动摇我的意志,但是恰恰相反,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吧?我突然好想战胜阿伦,我不知道掉入无尽黑暗会怎样,到底有没有意识,我乞求着会像是被冰封一样无意识,这样,对阿伦来说,是一种解脱,即使是只是黑暗中无尽的下坠,阿伦也可以和他的克里斯蒂娜永远在一起了,黑暗中,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了。

我用剑划过德劳许刺过来的剑,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击。剑与剑摩擦出了绚丽的火花。

我现在已经可以基本做到闪避刺剑,但是,在将来,我所在的场地就不是训练室了,而是独木桥。另外,抓准时间反击,我也做不好。

“很好,你可以休息了,下次我们练一下别的。”德劳许收起了剑。

阿伦知道我在练剑,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我休息时,递上来一口酒。有时,他还是会和我讲些古墓从前的故事。

七天时间,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半了,这个时候,韩苍来找阿伦了,正巧我也在身边。

“阿伦,不管试炼结果怎样,我都会记着你欠我的惩罚!”韩苍的声音很硬,但是并没有听出呵责,“但是无论怎样,这个古墓里,有个地方我想带你看一下,李昂,要来吗?。”

一个地方?会是哪里?这个古墓,还有阿伦没去过的地方吗?浪费一昼夜?德劳许说过只需要留最后八小时就行,我算了算时间还够,决定答应一起了。

阿伦一口干完最后的酒,跟上了韩苍的背影,我也赶了几步,跟了上去。

再一次和阿伦走在了古墓的石道里,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韩苍带着我们不断地拐弯,我察觉到了,这里是通向怪物牧场的道路!

为什么要去怪物牧场?

“你们,来了。”祖陀早就在怪物牧场等着了,这次在他旁边的不再是阿姆特,而是一只老猴子?啊!我想起来了!是意念长者!那只可以把人传送的猴子!

“是的,你们准备好了吗?”韩苍打量着意念长者。

“别忘!条件!”祖陀跺着地板说。

“你要干什么?什么条件?”我一脸懵的小声问韩苍。

“没什么,我只是让意念长者把我们送往一个地方。”韩苍顿了顿,“条件嘛,我说等们试炼完了,让德劳许不穿衣服来侍奉祖陀一段时间。”

德劳许?!天啊……可怜的孩子……

这倒是真的很像是韩苍的作风,也很符合祖陀的性子。

祖陀的小眼睛再次看了我们一眼,迈着短小的脚步,走开了,只剩下微闭着眼睛的意念长者。

“来吧,你们都跟上。”韩苍走到了意念长者身边,我和阿伦也凑了过去,意念长者把手放在了韩苍的头上,这让韩苍感觉很不自在,他扭了扭脖子,我和阿伦各拉住韩苍的一只手。

又来了!经历过一次,我依旧习惯不了!天昏地暗的感觉!胃里什么东西在翻腾,让我想要吐。我觉得自己身体快要站不稳了,韩苍有力的手紧紧抓着我,我才没有失去平衡。

我艰难的喘息着,感觉好点了,再次抬头,我们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石室,这个石室中间有个巨大的池子,池子深不见底。意念长者这次不仅仅是把我们送来,它自己也传送了过来,它缓缓盘坐下,双手搭在双膝上,闭上了双眼,等着我们再次把它唤醒。

“这里是哪里?”我不理解韩苍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这里是努特神和她的丈夫盖布神的接触之地,在这里,见证了这两位伟大的神的爱情,我们守墓者是无法到达的,只能借助意念长者这位发力非凡的猴子。”韩苍说,“我们现在只要等着就好。”

努特?古埃及的天空之神?和她的丈夫在这里相会?

难道?天啊!这……这居然是真的!这……这不可能!我的天!

韩苍对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就这样,看着发着呆的阿伦。

古埃及神话记载,天空女神努特孕育了整个星空,有着蓝色的皮肤,身上绘着众星晨,她和她的丈夫大地之神盖布非常的恩爱,可是太阳神拉不让他们在一起,让风神休抬起努特,脚下踩着盖布,把他们分开。于是,努特在东边地平线踮起脚尖,西边地平线弯下腰来和自己的丈夫亲近。

但是!我明白韩苍的意思!既然这里是努特和她的丈夫相会之地,也就是说,这里是群星坠落之地!这里!是真的仙女岛!仙女岛是存在的!

池面开始绽放出光芒,整个池面变成了金色,阿伦似乎意识到了,他明白会出现什么了。慢慢的,整个池子变成了金色,像是太阳落进了池水中。

按照克里斯蒂娜的童话,在仙女岛,可以看见她最想见到的爷爷,那也就是说,此刻,阿伦会见到的应该是……

整个房间都被池子的光芒照亮了,金水的涟漪倒映在四周墙壁上,流动,美丽,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此刻的美,如此宽阔的石室承载不下这总是溢出的美,粼粼波光像是仙女正在洗脸的水,装载着世间最完美的美好。

我看着这水光映射在阿伦的脸上,我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他,不畏艰难的在海上驰骋,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金光努力回应着他的期待,在璀璨光芒中,孕育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我看出了,是一个美人,一个穿着黄色洋装的美人,棕色的头发,蔚蓝的双眼。这一定是上天的恩赐!才会把这么漂亮的人降临于凡间,仙女?对!只有仙女才会如此的美丽!

克里斯蒂娜!这就是克里斯蒂娜!我看着阿伦,阿伦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也是就这样恬静的看着他。慢慢的,她走向了阿伦,但是彼此的双眼从未离开过。

“是真的!真的有仙女岛!只不过这是个池子,不是岛……”阿伦看着克里斯蒂娜说着,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无论他说了什么,克里斯蒂娜只是笑着走近,什么话也没说。

“仙女岛,我终于找到了……克里斯蒂娜,我终于找到了……”

阿伦不再说了,因为克里斯蒂娜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谁此刻又会拒绝呢?阿伦张开了双臂,把克里斯蒂娜拥入怀中,克里斯蒂娜乖巧的靠在了他的肩膀,就在这瞬间,池子的光黯淡了,克里斯蒂娜的影子,消散了。

千百年的孤独守候,只为了这一刻美好的相拥。阿伦的双臂久久不能放下。直到池子依依不舍得卷走最后一丝光芒。

“你为什么不早点带阿伦来这里,或许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了。”我对韩苍说。

“努特与盖布的相会又不是像古墓的黄沙那么常见,我来到这个古墓这么多年也才见到过两三次,这次我在观星室看到了预兆,才来通知你们的。”韩苍看向了池面,池面已经变回了普普通通的水,“再说,我还不想让他无聊的生命这么快就没有目标和意义。”

阿伦慢慢的走了回来,我不知道在他和克里斯蒂娜相拥的那一刻,他们是不是说了悄悄话,但是阿伦是笑着的,他已经完全没在想几天后的决斗了。

最后,在意念长者的帮助下,我们回到了怪兽牧场。祖陀在我们离开时,还不忘一直提醒我们,要我们记得和它的约定。

“这是最后一次了,该教你的应该差不多都完了,这一次,你要用刺剑。”训练室里的德劳许,把刺剑的剑柄递给了我。

在前两次训练中,我已经模拟过独木桥上的战斗,应该不至于在交锋时就被秒杀了。

要我用刺剑?我有点不懂德劳许的意思,或许是想让我知己知彼吧?我带着困惑接过了德劳许递来的刺剑,而德劳许,换回了镰刀剑,等待着我的攻击。

我挥动刺剑刺了过去,咦?我明明没有用过刺剑,可是我却发现用起来是如此的顺手!一定是我最近天天在和刺剑对拼!我的脑海中早已形成了刺剑的套路!

在简单的几次交锋后,德劳许退后了一步,放下了武器,我也不再拼刺。

“以七天的成绩来看,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试炼的时间也快到了。”德劳许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对古墓之神的举措有些不能理解。

“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那一天快来了……”德劳许说完这句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地上,我赶忙过去扶起了他。

“啊……李昂……我这是在哪里……”德劳许昏昏呼呼的睁开了眼睛,“我好像做梦了……”

守墓者是不会做梦的,因为守墓者根本没有睡眠。我没有和德劳许解释,或许守墓者的常态与这个人无关。

明明没有钟表,可我总感觉自己能听到时间的滴答声,一下下的,催促着我的心跳。

五年的试炼期结束了,我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不然成为真正的守墓者,要不然,我就在无尽的黑暗中一只坠落。我在训练室等待着守墓者来叫我,我紧张到手里的剑都握不稳,脑袋里一片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想借助踱步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但是我却发现,越是踱步,我的心反而提的越高。时间,时间,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个词。我甚至好几次幻听,仿佛听到了开门声。

我试着举剑来回忆下这两天学的内容,可是越是想记,脑海里的一切流走的越快。惴惴不安,七上八下,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在这空旷的训练室带着我的身体脉动。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门终究还是开了,德劳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他看到我笨拙的掉了剑,我们彼此尴尬的笑了,只是我的笑,没有一丝血色。

“我们该走了。”德劳许在门口等着我,我开始变得不会走路,连走路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协调步伐,花了好久才适应回来。

一路上,一步步走向无底洞在的地方。没走多久,就碰到了慌里慌张的马里瑞,他浑身是汗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我赶上了,上次我就没赶上……”马里瑞对着德劳许吐了吐舌头。

无底洞附近,优衣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她见我过来了,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

“吊车尾的,我可不允许你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肯定不会原谅阿伦的!”

说完,她一甩头发,昂着头为我让开了路。

在我的前方,是那座独木桥,不知道是从哪里砍下来的大树,被纵向切开,平的那面朝上,做成了这座桥。整个桥不是很宽,甚至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走过,其实在这个环境下,刺剑会显得更有利。

没过多久,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看见韩苍和他身后的塞夫罗正在一步步走来。他走到我的身边时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塞夫罗对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好像意思是让我自己滚下去。

韩苍直接走到了优衣身边,简单的聊了几句。似乎在问一些琐碎的日常。我的试炼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开了个会那么简单。

好像等了很久,桥的另一头传来了声音,阿伦带着他的黑面具走过来了,所有人都安静了,看着他默默走到了桥边。他的身边跟着的是阿蒙老爷子,木乃伊猫番番此时正在阿蒙的肩膀上舒展着身体。

阿伦在桥边,把他的面具放下了,不出意外,他亮出的是刺剑。

韩苍回头看着我,我明白时间到了,我低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一点点的吐出来,然后走上了桥。

桥的下面好黑!像是恶魔的巨口,等待着被吞食的猎物,我吞了口口水,抬起头,看着阿伦。阿伦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挺直了刺剑,在桥的另一头,对准了我。

我再一次不安的向下看了下,不好……我的腿怎么一直在抖?我拍着自己的大腿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本来准备好一切的阿伦放下了备战姿势,他看向了我。

“小鬼头!你知道吗?这个时候还在发抖的你就是个懦夫!”阿伦对着我隔桥喊着。

“什么?”我没有意识到阿伦在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懦夫!只知道在你那早就变成画的朋友面前哭泣!”阿伦说着,“你就是个无能的人!你一次次计划着从古墓逃出去,结果呢!还不是像只小鸡一样被人提了回来!”

“我才不是懦夫!”我冲着阿伦吼着。

“我本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人!可是看到你现在就怂了,我真是看错你了!”阿伦继续耍着嘴皮子,“你干脆自己跳下去吧!没有的家伙!”

“你不也是一事无成吗?你也没用!”我回答着。

“最最最让人受不了的!你居然出去的目的是去找你那早就死了的爹妈!哎呦喂,我的乖宝宝啊!”

“不许你说我的父母!”我掏出了剑。

阿伦笑了,他重新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我率先冲了过去,举起剑用力的斩向了阿伦,他把剑横过来格挡,我看见他被震得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但是作为老手的他很快的就调整了回来,把刺剑刺向了我。

这种攻击招式在这几天已经被我无数次演练了,我早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我利用手腕,灵活的转动镰刀剑化解了阿伦直刺向我的力道。我抓住机会,在转完镰刀剑后,借势柺向了阿伦,他一个侧身,避开了我的剑,同时收回了他的刺剑,准备着下一轮的进攻。

我和阿伦就这样在独木桥上你来我往的拼着剑,无尽深渊上方的独木桥成了最至关重要的战场。谁都不敢有一丝的闪失,每一次失误如果不及时纠正,自己就会成为失败者。好几次在阿伦的层层攻势下,我差点失足坠下。我也无法判断,是紧张的汗水更多还是拼力的汗水更多。

“看来最近提升不少嘛!小鬼头!”阿伦的剑越刺越快,我快跟不上他的动作了,在他的攻势下,我渐渐变得狼狈。在他的一次刺杀完,紧接着的挑击下,我的右手被划开了伤口,我触电般缩了回来。

“虽然很可惜……李昂,认识你这五年来,你依旧是我为数不多能记住名字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会记得你多久,但是,我会把你的剑,葬在克里斯蒂娜的墓边的。”阿伦再次挺剑做好了下一轮的进攻准备。

“别急!我还没输呢!”我握着镰刀剑的手不太稳了,但是我依旧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那你就试试这个吧!”阿伦攻了过来,他的剑消失了?不对!是速度好快!我几乎看不见剑影!刺剑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他的器官一样挥舞自如!当初德劳许教我的一切似乎被我忘了,我赶忙迎击的瞬间,剑被震得脱手,而我自己也后退了几步!赶忙站稳!

阿伦追了过来,他的剑又刺来了!

就这样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我看着剑就要刺到我的身上……

就在刹那间,我看穿了!我想起了最后的一节课!我拿刺剑时的情景!

我知道阿伦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用这种击剑的方式!我像是猴子一样,跃下了桥,在下桥的瞬间手勾住桥,从桥底部荡到了阿伦的身后,跃回了桥上!

在阿伦转身之际,我赶忙捡起了自己的镰刀剑。

下一步是这个方向,再接下来是那个方向,我准确无误的挡下了阿伦所有的攻击!阿伦的双眼已经告诉了我他的惊讶。我在阿伦一次刺出之际,抓住机会,用剑背敲到了他的身上,他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失足掉下了桥!

他大叫一声,在肩膀要落过桥面之际,把刺剑刺入了桥身,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阿伦!”我大叫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了桥面上,看着他。豆大的泪水不争气的砸在了桥上,对!我就是个懦夫!

阿伦看看了下方的无尽深渊,抬头看向了我。

“小鬼头……是你赢了。”

“不!我不要赢!你快点上来!”我把手伸了过去,“我们就在这个桥上!永远没有输赢!”

“谢谢你,毛头,你让我回想起了我忘了很久的东西,人就该有人的血性!”阿伦并没有抓我的手,只是在说话,他的手臂快要支持不住了。

“别说了!先上来!快上来啊!”我手探得更低了。

阿伦看着我,他没有因为失败而懊恼,或许这就是他早就想好的结局吧?看到他的笑我似乎才明白,这场比赛在开始前,已经有结果了。

“不会再有人逼你了,在这个古墓活出你自己该有的样子!”阿伦说完,松手了。

他的身体掉下去了,像是滑入非物资空间一般,身影越变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的手停留在了原处,泪一直在流,为什么是我赢了?为什么是我赢了?不是这样的!画里不是这样的结局!

我努力不让自己崩溃,闭上了双眼一幕幕,五年来的一幕幕像是过电影版从我眼前闪过,阿伦……

“或许,只是你理解错了那画的意思呢?”

我猛然想起了阿伦说过的话。古墓之神曾和我说过!有个双全的办法!坚持本心是不定非要失败的!

我不再哭泣,拔出了刺在桥身上的刺剑,握在了手里,走向了阿伦来时的那边。

“李昂!你这是要去哪里?”身后传来了马里瑞的声音,我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走到了桥边,捡起了地上,阿伦放着的黑面具,罩在了脸上。

“我不认识李昂,我叫阿伦!”我没有回头,同在这边的阿蒙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我,只是在专心的逗猫。

看来,我明白画里那一剑的意思了,真正刺剑的人,其实就是我自己!

身后,马里瑞还在呼唤着我,我没有理会,向前,独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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