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叶云笙在佣人的指引下走入房间,攥紧的掌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这里是她的新房,墙上贴着大大的双喜字,但却不带一点的喜庆氛围,反而显得格外压抑沉重。
佣人异样的目光落在叶云笙身上,夹杂着小声的议论。
“听说这位大少奶奶是买回来的呢……”
“是啊,不然还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一个高位截瘫还毁了容的植物人啊,那不就是守活寡吗?听说花了不少钱呢。”
窃窃私语不断钻进叶云笙的耳朵,她咬住唇,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毕竟,这些佣人说的都是真的,为了钱,不惜嫁给一个常年昏迷不醒的病人,甘心守活寡……
佣人把她送进房间后就离开了,关上了门。
宽敞的房间内,陈设非常简单,其中最醒目的,无非就是一张大床,床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医疗仪器,上面的数字平稳的波动着。
床上躺着的男人,紧闭着双眼,一张脸上遍布着可怖的疤痕,如果不是仪表上跳动着的数字,几乎不像个活人。
这就是她以后的丈夫了。
向氏财团原本的继承人,身披万千光环,是众人瞩目的商界天才,却因为一场车祸,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能靠着昂贵的医疗仪器和药物,勉强吊着一口气,却也已经一两年没有醒过来了。
而她,不过是向氏买回来的媳妇,说是为了“冲喜”,但实质上,外界已经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向暮寒快死了,所以才赶紧娶个女人进来,免得死都是一个人上路。
叶云笙重重咬唇,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又有谁,会选择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呢?
“如果你不嫁进向家,那你妹妹,就等着死吧!”
叶建林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她原本只是叶家的一个私生女,在叶家过着下人般的生活,而在叶家投资失败,濒临破产之际,她的父亲竟拿她妹妹的生命威胁她,让她嫁给向暮寒守活寡,来换取融资的机会!
无论想起多少次,叶云笙都觉得可笑!
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在叶建林眼里,就是一个耻辱,可最后,挽救整个叶家的,正是她这个所谓的“耻辱”!
叶云笙的妈妈去世得早,她现在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妹妹有半点闪失!
哪怕,就算要她放弃她挚爱的人,去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植物人,她也愿意!
想到记忆中,那个对她温柔以待,细心呵护的人,叶云笙便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虽然,那笑里尽是苦涩。
毕竟,就算她再怎么爱他,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叶云笙收起思绪,按照之前佣人的嘱咐开始着手照料床上的男人。
尽管已经结婚了,但这还是叶云笙第一次见到向暮寒,她垂下眸,去洗手间准备好毛巾热水,走到床边,开始为向暮寒清理身体。
随着她一颗颗解开床上男人的扣子,叶云笙控制不住的脸有些发烫。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的身体,也许是因为久不见光,向暮寒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出乎叶云笙意料的是,向暮寒的身体肌肉并没有显得特别的萎缩。
叶云笙大学学的便是医疗有关的专业,知道瘫痪在床的人,因为不会运动,神经肌肉会出现一定的萎缩,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苍白,但并没有任何的萎缩迹象。
也许是疗养得当吧。
叶云笙并没有多想,她将毛巾打湿,开始为向暮寒擦拭身体。
尽管在走进这里之前,叶云笙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从脸到脖子红了个通透。
擦到下面的时候,她干脆别开了目光,手上动作不停,飞快地擦了一遍后,才长长出了口气,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将衣服囫囵地给向暮寒拉上去,又将东西清理了一下,叶云笙才顶着一张红得要爆炸的脸,逃一般的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足足过了好一会,才觉得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下去。
叶云笙走出洗手间,她并不和向暮寒同床,而是睡在隔壁的一个小套房里。
毕竟向暮寒是个植物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夫妻之实,这样做,也只是方便她照顾向暮寒而已。
叶云笙躺在小套间的床上,今天已经累了一天,她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却在睡梦中,忽然被身上的重量惊醒。
叶云笙迷蒙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却忽然听到一声男人的轻笑,满含着嘲意与讥诮。
这一声把叶云笙瞬间吓得清醒了。
这里是向暮寒的私人别墅,除了几个女性佣人之外,就只有她和向暮寒,而向暮寒又是个高位截瘫的植物人,那这个男人是哪里来的?!
叶云笙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她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只手,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闷哼。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云笙抬手就想去按床头灯,而她刚刚抬起手,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按在了床头。
在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而那个人影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别动。”
这个声音转进叶云笙的耳朵,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声音太熟悉了,叶云笙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努力瞪大双眼,想要去看清压在身上男人的脸,却什么都看不清。
下一秒,随着轻微的“嘶拉”一声,她身上薄薄的睡衣四分五裂。
叶云笙感觉到身上男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心下大惊,立刻疯狂挣扎起来。
她现在已经是向暮寒的妻子了,向暮寒现在还睡在外面,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和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做出这种事?!
也许是叶云笙挣扎得太过激烈,男人险些没有按住她。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