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青山镇依旧是重复着往日热闹的日子,望湖楼却是在青山镇极热闹之地。望湖楼是一个酒馆,据说里面云集了众多厨艺了得的大厨,很多对吃食讲究的食客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凑个热闹。
这望湖楼是由几栋三层的小楼组建而成,楼是沿湖而建,占地很广,楼前楼后都有很大的院子。这望湖楼的掌柜不知是何人,倒是精明的很,前院吃饭,后院住客,客人们得闲了,还能去游湖。这湖占地很广,贯穿整个镇子,然后又流向不知名的远方。青山镇的人管这湖叫“白沙湖”。据说湖底的沙子是白色的。
这白沙湖宽宽大大,一眼望不到边,一湖碧波荡漾的湖水终日在阳光的抚摸下,金光熠熠。几艘雕梁画柱的画舫靠岸泊着,岸边的杨柳随风舞动,很是有一些诗情画意。
与往日一般,望湖楼生意火爆,店伙计在店内来回穿梭,连拿毛巾擦汗的空闲都没有。在这热闹里,一身月牙白袍子的风行在楼梯间,拾级而上,一身的清冷与这热闹却是极为不搭的。
在店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一间临街的雅间,早有人在那儿等着。风行在雅间的门前站住,里面等着的人原本是坐着的,见到风行后,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笑意快走几步来到风行跟前。欲要说什么,停顿了片刻,脱口而出的是,“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
风行面朝着他,并不言语,屋内那人见状,依旧是满面的笑容,“这望湖楼的菜品倒是不俗,我特意点了几个菜,都是往日你爱吃的。”屋内之人言语之中的讨好之色洋溢在脸上。
其实,这屋内之人,从穿着打扮来看,俨然贵族模样,言语间竟如此谦和。风行却并不买账,低沉着嗓音,说到,“往日的爱好终究是往日的。言归正传吧,找我来所谓何事?”
“只是站着做什么?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屋内人说着,便要将风行往屋里让。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站着说吧。”风行定在门口,声音里的清冷让人听而生畏。
“风行……”屋内人轻叹一口气,说到,“事隔这么多年,你还是要如此耿耿于怀吗?”
“我来这里,不是要和你讲那些陈年旧事。如果你只是为了叙旧,我没有这闲工夫。”风行说着,便打算转身。
“风行。”屋内人一把抓住风行的衣袖,神色黯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倔强。”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到风行跟前,“你母亲知道我要来青山镇办事,巴巴地托我将它给你。”
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风行将香囊拿在手中,心中一颤,这是母亲亲手缝的,这针脚他还是认识的。
“得空了,就回去看看你母亲吧,这么些年,她很是想念你。”屋内人,说了这一句话,便也找不出其它的话来说,两人就这么无言地站着。
风行轻轻呼一口气,将那香囊握在了手里,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太子殿下,此人太猖狂了,敢对殿下无理。”屋内又闪出了一个人,著一身武士服,应该是一武将。
这人原来是凤来国的太子风至,即便是做小伏低状,也难掩这通身的气派。
风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飞羽,你的话太多了些。”说着,便走到桌子前,坐下。那唤作飞羽的武将,忙上前,提起酒壶斟了一杯酒,嘴里说道,“属下失言。”
风至就着酒杯喝了一点酒,轻轻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是这样的臭脾气。”
“太子殿下,您找风行,不是要谈牛头镇的蝗灾吗?还没有开始说呢,他就走了。”
“风行岂是你能叫的?”风至冷冷地瞪了飞羽一眼,呵斥道。
飞羽一看风至神色不对,忙跪下,“属下该死。”
风至搁下手中的酒杯,在椅子上坐正,正色道,“你去通知县衙,让他们著人手去查查,此次牛头镇受灾户有哪些,并让县衙挂出告示,朝廷的赈灾款不日将送到,让受灾乡民莫要慌张。”
飞羽得令,便起身办事去了。
风至留在屋内,一个人喝酒吃菜。这处雅间的窗户正对着清波漾漾的白沙湖。湖面偶有几只画舫划过,袅袅飘来几声小曲,倒是很有些情调。
“大皇兄好兴致,找了这么好一个地方喝酒,真是羡煞旁人。”随着声音,一个身着蓝色锦袍之人,倚门而立。
凤至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拿眼睛瞟了来人一眼,依旧喝酒。
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也不拘谨,大踏步走上前来,嬉笑着道,“大皇兄,不请我喝一杯吗?”来人倒是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风至的身侧。
“二弟,自己斟酒便是,哪来那么多说辞?”凤至将目光投向原处的湖面。湖面跳跃着银白的阳光。
“大皇兄,此次赈灾好大的阵势,连药王谷的风行都请动了,看来是势在必得了。”难怪这人毫不客气,原来此人是凤来国的二皇子凤跃。凤跃的母亲,正是当朝的皇后。俗话说的好,子凭母贵。凤跃虽不是太子,但因其母亲的缘故,在宫内宫外也是能横着走的。就连太子凤至也给他几分面子。
“二弟,若要吃酒,孤这里有上好的秋露白,若是来寻不痛快,孤可没那空闲。”凤至不拿正眼看他。
“大皇兄,喝酒,喝酒。”凤跃给自己倒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