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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陈芊芊先伸了手,轻轻按在门板之上,陈楚楚随后将手覆盖了上去。

闭了闭眼,二人同时用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适应了稍稍昏暗的视线,就看见金殿上首,王位之上,坐着一个人。

天玄皇帝,谢天玄。

见殿中只有谢天玄一人,陈芊芊,陈楚楚,韩烁,三人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谢天玄原本端端正正地坐着,脸上神情淡漠。好像带着接受了宿命的平静,又仿佛带着终于迎来了结局的解脱。

但在陈芊芊踏门而入的那一刻,谢天玄的神情变了。

他的视线紧紧随着陈芊芊移动,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迈来。

这是他素未谋面,永生愧对的女儿。

他的目光复杂极了,带着愧疚和宠爱,带着哀伤和欣慰。

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仿佛贪婪地要将这么多年的时光,都在今日弥补回来。

陈芊芊站在殿中央,止了步。

她微微仰头,神情淡漠而傲然,直视谢天玄,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而无关的人。

其实本来也就是,陌生而无关的人。

与陈芊芊对视的刹那,看清她眼中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时,谢天玄的心,蓦然一痛。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痛楚:“芊芊,你来了。”

陈芊芊讽刺地扬了扬嘴角,仿佛是在问,凭你也配如此亲昵地喊我?

见陈芊芊没有应声,谢天玄的脸色又多了些痛意:“我当日放弃了你们母女,如今你攻了王都,灭了王朝,芊芊,这样可能稍稍消解你心中的恨意?”

陈芊芊嗤笑:“恨?”

她傲然道:“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非你弃我,而是我陈芊芊,对你弃之如敝履,仅此而已。”

谢天玄丝毫没有动怒的模样,目光温柔:“你的性子,果然同你母亲一模一样。”

谢天玄的神情充满了怀念:“当年,阿音也是如你这般,明媚如骄阳,灿烂若玫瑰。”

陈芊芊面色凝霜,似笑非笑:“还是别提母亲了吧。她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嫌恶心。”

谢天玄身后,跟随他多年的天玄王朝秉笔太监跪下来,哭着道:“公主,您可不能误会皇上的一片苦心啊...”

陈芊芊挑了挑眉:“哦?”

秉笔太监哭诉道:“皇上当年...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来...他膝下无子...也是为了您啊...当年...他是受了裴武姜的要挟...才逼不得已啊...”

那太监声泪俱下,说当年乃是裴武姜在花垣城主体内下了毒,逼谢天玄放弃迎娶花垣城主,又要求他诈死,与她双宿双飞。

谢天玄摇了摇头,道:“李盛...你不必再说了...都是我的错...”

陈芊芊似笑非笑,道:“说说好了,总归今日有的是”

电光火石间,变化突生,站在陈芊芊身后几步的陈楚楚猛然拔出刀柄之中暗藏的利刃,抬手向陈芊芊后心猛扎而去。

后心无胸骨遮挡,乃是人体最为脆弱致命之处,这一击若中,陈芊芊必死无疑。

韩烁的眼睛被利刃的寒光闪了一闪,他想也不想,张开双臂护在陈芊芊背后。

利刃不偏不倚,狠狠扎入他的心脏,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陈楚楚一脸。

温热腥稠的血液溅在脸上,陈楚楚却神色淡漠,面无表情。

陈芊芊回头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韩烁苍白如纸的脸颊,和他额发间不断渗出的冷汗。

她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的惶惑,然后是痛楚难当的惊慌失措。

韩烁的身体渐渐支撑不住,向地上倒去。

陈芊芊伸手将他抱住,一只手徒劳地按住他心脏位置,喃喃道:“韩烁...”

她素白的纤手被鲜血染红,分明该是温热的血液,她却摸到一手濡湿寒凉,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僵住。

这时,陈楚楚才像是回了神一般,先是一瞬间的茫然,再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染满了鲜血的双手。

这时,一道尖锐突兀的女声在角落狂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啊!”

角落走出来的,正是一身皇后装束的裴武姜。

陈芊芊双眼通红,盯着裴武姜:“还以为你当了缩头乌龟逃窜而去,要做那来日起复的美梦。”

裴武姜脸上带着恶毒与快意的神情,得意道:“陈芊芊,你夫君都快死了,你竟然还有空关心我?原本是想杀了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很好,杀了你的夫君,想必更能让你疼痛百倍。”

陈楚楚神色苍白,双眼死死盯着裴武姜,咬牙切齿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武姜放声大笑:“哈哈哈,我的好女儿,当年我生下你时,就在你身体里下了蛊。你以为我把梓竹送去,让他在西域那儿给你下毒,真的只是下了毒那么简单吗?他下的毒,本就是为了唤醒你体内蛊虫的失传苗方。”

陈楚楚恨声道:“所以,刚刚,你用你手腕的母蛊,控制了我?”

裴武姜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不不,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怎么样也是要将维系我们母女的蛊虫,放在心口的。怎么样?哪怕你心不向我,哪怕你恨毒了我,最终也依然还是为我所用!”

她又转头看向谢天玄,嗓音轻柔:“天玄,我还以为你刚刚,要顺着李盛的话承认了呢。不愧是让我爱极恨极的男人啊,在最心心念念的女儿面前,还能这样诚实,没给自己脸上贴金。”

谢天玄眼中只有神色凄楚,抱着爱人的女儿,他愤怒道:“我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你为何还要这般?!”

裴武姜冷笑:“你放我生路?你给我喂了这么多年的慢性毒药,我早已活不了多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既然如此,我也要让你悔恨终生!”

谢天玄自嘲一笑:“你不是早就让我悔恨终生了?”

见事已至此,李盛怒道:“裴武姜,若非你当年以花垣城主的性命要挟”

裴武姜大喝道:“我要挟?!你问问你的好主子,当年究竟如何?哼,当年我一手多年行军攒下的千万白银,一手两座乌石大矿的密图,他谢天玄早已心中动摇了!什么给陈凤音下了毒,我编了个谎言,他谢天玄就当真就信了?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能合情合理,装模作样,骗人骗己的借口罢了!”

李盛正待反驳,谢天玄已经疲倦而悲哀地摆了摆手:“李盛,不必再说了。”

裴武姜每说一句,谢天玄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但裴武姜偏要说,把所有的互相算计,阴诡心思,全全部部说明白,她在说给陈芊芊听,说给陈楚楚听,说给韩烁听,更是说给遥远的陈凤音听:“当年,陈凤音到底有没有被我下毒,全看他谢天玄一念之间。他选择不信,那他就放弃我手中的富贵与矿脉,去花垣同陈凤音结婚。但若他选择信了,那就全当我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抛妻弃子,让你们这些身边之人觉得他忍辱负重,觉得他情深义重。哈哈哈哈,谢天玄,我说的可有错?”

谢天玄闭了闭眼:“...没错。”

李盛呆愣半晌,喃喃问道:“皇,皇上...”

裴武姜大笑:“李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主子高大伟岸的形象,一瞬间坍塌了?”

谢天玄睁开眼,看向裴武姜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与恨意:“我只恨没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了你。”

裴武姜得意大笑:“是啊,你很想杀了我,再去与陈凤音甜甜蜜蜜,恩爱长久。让我想想,你当时想的便是杀了我,死无对证,再说是那几年被人暗杀,磕伤头部,失去了记忆吧?哼,可你想不到,我到了天玄的第一天,就给你的母亲下了毒吧?”

谢天玄道:“若非你以母亲体内之毒牵制我三年,我怎么会让你在天玄渐渐枝繁叶茂,与那些世家勾结,从此势力愈发强大,再不能轻易动之?”

裴武姜笑道:“这便是我裴武姜的本事,你想过河拆桥,可我裴武姜却是那汪洋大海,你想移山填海,那我就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她神色疯狂又怨毒,仿佛要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剖开来,露出最阴暗最肮脏的东西,她又转头看向陈芊芊,道:“陈芊芊,你刚刚听闻你父亲所谓的苦衷,是不是有一瞬间的奢望,觉得他仍然是个好父亲,只是你这些年错怪他了?你听闻他多年膝下无子,是不是心里觉得,他还是爱你的?哈哈哈哈,他这些年宠幸的后宫佳丽,可不少!只不过那些女人的眉眼都有些像你的母亲,让我厌恶极了,我能杀的全杀了,不能杀的,也个个灌下了绝子汤!”

陈芊芊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那般,带着冻人的煞气:“不过是狗咬狗。”

裴武姜阴毒的眼神牢牢盯住陈芊芊,像一匹凶狠的狼:“我只恨当年那次没有能杀了你,此后再派去杀你的暗卫,还没走进花垣王都,就被他谢天玄一一清除干净。若非如此两相内耗,天玄何至于疲弱至此?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陈芊芊双手抱着越来越孱弱的韩烁,脸色瞬间苍白可怕,整个人如同沉浸在寒冰里。

陈楚楚神色冰冷,带着厌恶与鄙视:“母亲待你极好,你为何要背叛她?”裴武姜转头看向陈楚楚,她扭曲的脸庞似乎有一瞬间的柔和:“楚楚,我的好女儿。”陈楚楚不愿意与她多说半个字,只是重复问道:“你为何要背叛母亲?”裴武姜恨声道:“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我才是你的母亲!”陈楚楚声音仿佛淬了寒冰:“我只有一位母亲,那便是花垣城城主。而你裴武姜,是我母亲的死敌。你我之间,仅此而已。”裴武姜像是被激怒,高声道:“你竟敢忤逆我!”陈楚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着反问道:“阶下之囚,叛国之徒,丧家之犬,也配说忤逆?”裴武姜怒吼道:“我叛国?是她陈凤音对不起我!”陈芊芊冷笑:“当年你为裴司军,深受国民爱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亲对你倾心信任,你却说她对不起你?”裴武姜吼道:“那是因为她需要我!她需要我为她征战天下!凭什么我打下来的江山,却是她陈凤音高高在上,受万人朝拜!凭什么我与她同时见到的谢天玄,谢天玄却对她一见钟情,对我置之不理!”陈楚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可那时你早已与我父亲成婚了!”裴武姜不屑:“你父亲不过是一个依附于女人的废物而已,怎么能和一国太子相提并论?凭什么她陈凤音可以又当城主,又当皇后,而我裴武姜只能是花垣一个小小司军,一辈子仰她鼻息?”陈楚楚看着裴武姜良久,才慢慢道:“你叛友,叛夫,叛国,你真是…真是太让我恶心了。”

裴武姜笑道:“我恶心?她陈凤音的父亲与我母亲春风一度,生下了我。明明体内流淌着一半同样的血脉,我却要跪伏在她面前,凭什么?”

陈芊芊和陈楚楚像是有惊雷炸响在耳边:“你说什么?”

裴武姜怨恨地吼道:“我虽是母亲嫡长女,却别说有一个身份显赫高门大户的父亲,族谱之上,我父亲那一栏,竟然是生父不详。哈哈哈哈,好一个生父不详!我是裴家高贵的继承人,却总是被人暗地里编排,凭什么他们做的恶心事,却偏偏要我来背负这个污点?”

陈芊芊冷声道:“可这是上一辈的过错,与我母亲何干?”

裴武姜道:“那你就去怪她得到的太多了!过的太好了!凭什么世间所有好的东西,都是她陈凤音的?!凭什么她能像太阳高高悬挂,而我就要做那黯淡的陪衬星光?”

陈芊芊道:“所以,你在得知真相之后,怨恨母亲,怨恨花垣,所以仗着她的信任,早就谋算着抢夺谢天玄?”

裴武姜冷笑着不说话。

陈芊芊低垂着眼眸,温柔地抚摸着韩烁羸弱而苍白的脸颊,脸上泪水流下。

她凝视着韩烁温润如玉的眉眼,轻轻道:“韩烁,你是不是累了,才会这样睡着?”

韩烁分明已神志模糊,却仍勉强着回应她:“...芊芊,我不累...”

陈芊芊轻轻笑了,语气幽幽道:“不累,那你还不起来?”

听闻此言,裴武姜震惊地转过头来,谢天玄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

韩烁不满的语气响起:“芊芊,我这么卖力地演戏,就不能多奖励我一会吗?”

陈楚楚冷哼一声:“那我妹妹抱了你这么久,她手就不酸吗?”

韩烁一边抱怨,一边以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芊芊,这次的糖浆太黏了些。”

陈楚楚冷哼:“那早知道,你真的让我捅一刀好了?”

韩烁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陈芊芊,俯身给她衣摆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

裴武姜满脸不敢相信:“你们,你们!”

陈芊芊嘴角含着讽刺的微笑:“怎么?很意外?啧啧,我们听到你竟然与母亲出自同一个生父,也挺意外的。看来这场戏,真是没有白白演。”

陈楚楚也笑着道:“我们竟然真是流着相同血脉的姐妹,倒也是意外之喜。”

陈芊芊笑着拍了拍手:“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我和姐姐永远都是嫡亲姐妹。”

看着裴武姜苍白而愤恨的眼神,韩烁扬唇笑了笑,挑眉道:“无妨无妨,会让你死得明白。二姐身上的蛊毒,我们早就知道,大姐医术精妙,早已用银针压制,防的就是这一天。不过嘛,这个蛊毒要想根治,还是得靠你呀...”

他这个呀字还没说完,陈芊芊已经身形极快地动了。

她的轻功已入踏雪无痕境,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白,陈芊芊就已经到了裴武姜面前,一脚踹在她心口之上,趁着她身形不稳,手起刀落,挑断她四肢筋脉。

韩烁还在慢悠悠道:“要取子蛊,必要有母蛊。我们三人刚一进大殿之时,见你没在,就心领神会,决定要演一场戏,引你出来。”

原来,三人刚一进殿时那微不可见的互相点头,便是暗示。只可惜,当时裴武姜还躲在密室之后,并没有看到。

陈楚楚接口道:“刚刚所说的蛊毒在手腕,也是随口试探。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这样蠢,当下就说出了蛊毒埋在胸口,真是...让我省力不少呢。”

陈楚楚扔掉手中的假匕首,从怀中掏出一把真的匕首来,一步步走向裴武姜。

裴武姜倒在地上,惊恐道:“不,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

陈芊芊道:“懒得听了,黄泉夜路不好走,你还是早些去吧。”

裴武姜还想说什么,陈楚楚已经手起刀落,干脆地将匕首扎进了她的心脏。

这一次,真真正正是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陈楚楚神色淡漠,用匕首在她心口划来划去,找到了那一条蠕动的母蛊。

她将母蛊放在自己手腕之上,她手臂的某处,也慢慢蠕动起来。

在那蠕动越来越明显的一刹那,陈芊芊当机立断,划开陈楚楚手臂,将子蛊挑了出来,扔在了裴武姜的脸上:“你要死喽,裴武姜。”

看着裴武姜绝了气息,陈芊芊终于转头,看向谢天玄,问道:“天玄老儿,你想怎么死?”

韩烁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在以最尖酸刻薄的语言,来掩饰自己心中的痛楚。

谢天玄深深地看了陈芊芊好一会,再开口,嘴角已是慢慢有毒血流下:“终是我...对不起你们。”

眼看着谢天玄嘴角流下的鲜血越来越多,陈芊芊突然转身,大步离开,韩烁连忙追了上去。

陈楚楚最后冷眼看了一圈这议政殿,也转身离开。

谢天玄有些吃力地偏头,去看殿外的夕阳。他的声音已经孱弱而微不可闻,他也并不需要别人听见:“...太阳...阿音...”

沐浴过阳光的人,是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的,是会永远渴望站在她身边的。

而无法忍受也要忍受时,那便是永坠地狱,再无可被救赎之日。

谢天玄的眼前,慢慢显出那一抹鲜艳的红色,那个一袭正红衣衫,策马而来的少女。

“你是谁?”

“在下天玄,天...无玄。”

“你这名字倒是好笑,不怕你们皇帝杀了你?”

“君子立世,父母恩赐之名不可弃之。纵然刀斧加身,亦不愿为苟且性命而改之。”

“哈哈哈,你这人,有些意思。”

“敢问姑娘是?”

“花垣城城主,陈凤音。”

一年之后,早已不见战乱时的景象。

陈芊芊与陈楚楚站在新筑的高楼之上,俯瞰整个天玄王都。

刚刚,这里已经正式更名。

名唤,长安城。

对天下百姓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天下太平,长治久安来得更好了。

日后,这巍巍而立的长安城,会成为万民向往,万人倾慕的盛世明珠。

因为长安城推行的新政,让世人不分男女,皆可展示其才华。无数有志之士,都争相而来。人生苦短,谁不想轰轰烈烈,在这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

陈楚楚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百姓,道:“三妹,再过一两年,你身子长成,就生一个孩儿吧。我相信你能教出一个盛世明君。不论是嫡长子还是嫡长女,三十年之后,我都等着那孩子来继承我手中的半壁江山。”

陈芊芊朗声笑着,允诺道:“必精心教养,不负天下。”

陈楚楚道:“果然如我所料,你这坦率的性子,一口应下。”

陈芊芊笑道:“当日姐姐懂我,故而少城主之位你坦然接下;今日我懂姐姐,故而这天下之位,我也替我孩儿应下了。”

陈楚楚告辞离去,在这里逗留一年,商讨政策,如今也是时候回花垣了。

梓臻跟在陈楚楚身后。

陈楚楚道:“梓臻,为何如此沉默?”

梓臻顿了一顿,道:“只是心中敬服。滔天权势,半壁江山,少城主说送就送了。”

陈楚楚笑道:“有什么好心疼的?芊芊也是你的主子。”

梓臻道:“从少君夫人将我归入少城主麾下的那一刻,梓臻便只有您一位主人。这些年,少君夫人也从未再吩咐过我什么事。”

陈楚楚叹道:“是啊,我的芊芊,这样好,所以我”

所以我什么?陈楚楚剩下的话语,都戛然而止,只因她看见对面,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男子。

拓跋英笑着走上前来,柔声道:“楚楚。”

陈楚楚脸色苍白,带着几分从来没人在她脸上见过的手足无措:“你...你竟然还活着?”

拓跋英笑道:“我自然是要活着,来娶我宁愿认了战败,宁愿舍了性命,也非娶不可的,西域王后。”

梓锐跟在陈芊芊后面,叽叽喳喳:“城主,那我们是不是要想三十年以后,那统一天下的新朝,要叫什么国号了?”

陈芊芊笑道:“等他以后成熟了,年纪老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梓锐挠了挠头:“那您的想法呢?”

陈芊芊笑道:“他老了,我就死了,我管他那么多呢?”

下了楼一转角,就看到负手而立,等候多时的韩烁。

韩烁偏过头来看向陈芊芊,眉眼温润,笑容温柔:“芊芊,我们一起回家用膳吧。”

故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落幕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以浅薄笔力,赠诸君一场美梦,于愿足矣。

唯盼他日,在别的故事里再次相逢,欣喜地道一句,竟然你也在这里。

又及,

有几位读者凌晨一到就在投票,名字我都记得。承蒙厚爱,必不敢忘。

一路相伴,幸甚有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就,后会有期啦?

又又及,

人世困苦,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祝你有好运,如果没有,愿你在慈悲中学会坚强。

祝有很多人爱你,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千秋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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