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我下去瞧瞧。”
几人小心地往下放绳子,胡地在下面等着,“少爷,慢点,小心。”
徐云涌解开绳索就去瞧墓室。这个墓室明显比上层密室小很多,修建者大概完全没想到后人能找到并打开,这要感谢那只黑猫,要不是它挖出洞来,谁也想不到。里面堆放的都是大木箱,估计需要四人抬,体积巨大,看着气势逼人。
“东边都是金银”,胡地已经把木箱盖全都打开,“有金馃子两箱,银馃子两箱,金银制作的精美器物又各两箱。”徐云涌走上前,这八个大箱子分两排排列,四个在上面一层,四个在下。建造者用石板抬高了后一层箱子的高度,十分便于打开欣赏。
“南边都是玉器”,胡地再逐一把箱子打开,“白玉、绿玉、黄玉、红玉,按照不同颜色雕刻成适合的器物,大小不等,但基本都是大件,十分罕见。”徐云涌拿起一件白玉雕刻成的物件,仔细瞧着,是玉兔造型,似乎是按照广寒宫的玉兔来设计和雕刻的,触手温润,初碰冰凉,而久拿温暖。
“西边都是漆器”,胡地也不多言,盖子掀开请徐云涌看。徐云涌发现这些漆器造型复杂,穿插着编织、雕刻、镂空等多种工艺,即便放眼南国也很难找到与之匹配的做工物品,真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北边都是书画一类的,属下来不及打开仔细看”,胡地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露出里面满满的画轴。徐云涌和胡地一起打开最上面的一个,胡地取下刚才挂在墙壁的火把给徐云涌照亮。“这好像是《江山初雪图》。”
胡地不懂,听徐云涌介绍。“你看,这画面呈现出的正是寒冬景象,这里是一条山川,有一个行人正沿着河川向北行走。风雪有点大,你看他的神情并不轻松,似乎有点点微雪打在脸上,似乎有些睁不开眼。你再瞧,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江里小船上渔夫也在船舱里面躲避着,江边栈道上的行人也都在栈道檐下躲着,即便天气恶劣,但每个人物都脸上都呈现出轻松、甚至惬意的神情,所以我推测雪不大,没有造成生活不便,反而增添了些许情趣。”
胡地敬仰之心油然而生,满满的佩服,我们徐府少爷,就是大写的牛逼。你说他长相难看,你说他经常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你说他不喜读书考取功名,每一条都够让世人指指点点、笑掉大牙的了。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少爷学识渊博,很多问题在少爷这里就能迎刃而解。
“少爷,少爷……”文才在上面催促着,“少爷,你上来吧,在下面呆太久了不好。”
徐云涌收起画卷,又郑重地捆好,让胡地把所有箱子的盖子全都盖上,两个人一先一后吊上来。“文才,今天当真不虚此行,少爷我发大财了!”
几个侍卫闻讯都很开心,果然少爷天生异象,外出游历都能发现如此宝贝。
于是商量了一下,今日就此返回,把一切都遮掩起来。徐云涌飞鸽传书,向风州发一封秘密的信,还是需要二爷增派人手才能把宝物运回去。不仅要挖,还要保护,还要长途跋涉运输到京,每个环节都非同小可,一旦出了纰漏就满盘皆输。
“徐云涌,今天你们去哪了?”等徐云涌几个人返回,彩霞已经挂满了西边的天空。徐云涌没打搭茬,“不知道巨鳖肉能不能吃。”
“你啊,就知道吃。热心的村民们已经把巨鳖切成块,拿去炖肉了,你没闻到整个村子这么浓郁的肉香吗?”梅晨口水都流下来了,徐云涌再不回来,他就要先吃了,实在太香了。
“我能闻出来鳖汤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你信吗?”徐云涌和梅晨几个人边说边往村里的小广场上走。今日由于有美味佳肴,村民干脆抬出桌椅板凳在露天地方摆起了流水席。
“我不信,难不成你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梅晨果然感兴趣,王贤亮在一旁摇着头,这孩子心眼太少,肯定又中了徐云涌的圈套。
“我没狗鼻子那么灵,再说狗也闻不出食材与各种调料的味道。你不信啊?我和你打赌,我要是猜出来了,就喝这第一碗大补的鳖汤,我喝着,你看着;要是我没猜对,你就先喝,你喝着,我瞧着,如何?”
“行。”梅晨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可说了啊?你可别反悔。“
“放心,梅小爷愿赌服输。”
“好,这个汤里有淮山药、枸杞、料酒、精盐、葱、姜,嗯,还有猪油。”徐云涌的鼻子轻微抽动着,十分自信地说着。
“我去瞧瞧。”梅晨直接一溜小跑就去找刚才炖汤的村民。
徐云涌想效仿得意的文人,摇着纸扇,可是手头没有纸扇,装不了风雅。“文才,”徐云涌转身跟身后的文才说。
“少爷,怎么了?”
“咱来的时候带扇子了吗?”
“少爷,这是秋天,带扇子干嘛?”文才很实诚。
徐云涌被噎了一下,“打蚊子也是好的,笨蛋,记着给我找一把,别废话。”
文才在内心里又开始画小人,“之前收来的那把扇子多好,少爷又不舍得用,直接收藏起来,二爷都觉得太会过日子了。”
“又在背后骂我。”徐云涌的声音忽然在文才背后响起,吓得文才一激灵,“没有没有,说您节俭还不行吗?”
徐云涌忽然来了兴致,“文才啊,你知道咱们南国最著名的四大名扇是哪四个吗?”
文才摇摇头,这我哪懂啊。
王贤亮和徐云山闻讯凑过来,“有邓州的檀香扇,庆州的火画扇,梅州的竹丝扇,杨州的绫绢扇。我没说错吧?”
“行啊,真有你的,我的贤亮兄,一点不差。”徐云涌咧着大嘴,十分丑陋。
王贤亮不敢直视,以手扶额,“云涌啊,淡定,淡定。”
文才眨巴着眼睛,“哎呦,我想起来了,这四大名扇的出处,不就是咱们徐府四位夫人的老家吗?少爷,您说神不神奇?”
“是吗?”一向不苟言笑的徐云山也认真起来,“我母亲来自邓州,二夫人是庆州人氏,三夫人和四夫人分别是梅州和杨州人氏。哎,还真是。简直太神奇了!”徐云山上下打量着文才,“行啊,这你都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