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号,难得的团聚与闲适。
晚5点钟,我把诗人从麻将桌上拽到家里饭桌上。
每年的这一天,我们不是在哈尔滨看父母,就是把父母请到这里相聚,人声总是鼎沸的。我们小家的团聚与闲适仅此这一年的这一天。
早晨,起床后,诗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到处乱串,往常节日的喧嚣总是把这里塞得满满的,不显大,只有这天,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房间的空荡和心灵的宽敞。所以,诗人兴奋地在屋里乱走,嘴也不闲着。
“媳妇啊,我看今年我们只要以儿子为借口,什么事都能做成。儿子在备考,高考。全家以及与我们相关的大小上下亲属,都以儿子的作息时间为时间,齐刷刷的,一点不敢违规。只要我们说,儿子元旦不放假,我们就哪里也不能走;只要我们说,儿子想小叔了,正处级的小叔就得请我们吃饭;只要……”
总之,团聚,让我们兴奋;无人打扰又使我们有了许多剩余时间。所以,晚饭后,我对诗人说:“时间还早呢,我们做点什么呢?”我反应快,不等他回答,就想了一连串的点子,比如,上谁谁家去串门。我说去之一家,他说,不好,他家不喜欢别人去。我说去之二家,他说,没意思,他家和另一家常在一起过,我怕打扰人家。我说去之三家,他说,更不去,我怕人家把我揍出来,不熟悉去干什么?我又说,我们看电影去?三个人终于一拍即合。于是打电话给“影导”(相当于饭导),“影导”说,今天有无电影不准成。元旦里的小城市,电影院关门,别以为是在首都或者省城。
走投无路时,诗人说:“去看二人转?”儿子率先否定说:“不去,俗!”说得我们俩人也感觉不好意思起来。可既然动了走的念头,走,这种思维定式还真就刹不住了。诗人说:“我看还是去看二人转,但不要穿好衣服,那地方穿好衣服没人愿意答理你,还有装相之嫌疑。你看我穿戴的!”我回头一看,哇噻!诗人整个一出土文物——把他爹或二大爷那个时代的皮袄穿在身上了。我说:“吓人!”他说:“老百姓愿意看。”
我们俩人穿得贼眉鼠眼的,偷偷出去看二人转了。
虽然穿戴得跟捡破烂的似的,一到剧场,还是被人认出,原来从今天开始,是二人转擂台赛。这里来了众多文化名人,我们这身穿戴,在人家溜光水滑的穿戴下(请来的评委,自然穿戴得溜光水滑)又搞得很窘,我比诗人好些,总算留个心眼儿,羽绒服里面包裹的是羊绒衫和颈上的项链。虽然室内冷,但为了和认识的人平起平坐,我只好脱掉羽绒服,上下牙磕嗒着(冻哆嗦了)和认识的人打招呼。诗人一看我溜光水滑了,心安了,好歹我是他带来的,多少恢复了他一点身份。
我们这次偷偷之行,却有了无限的快乐,二人转,竟转来了我对它的热爱,尤其是演员对语言的不规范的运用,更增添了语言的活力。在看的过程中,我用笔,记下了许多二人转语言,明天、明天或明天(二人转一演员的句式),我会把我所记的原创二人转语言送给亲爱的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