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奶奶曾经在《繁星春水》里面说过:“冷静的心在任何环境里都能建立了更深徽的世界”
所以,遇事冷静确实很重要。
夏丽倒在了血泊中,倒在旁边的还有夏丽的妈妈,场面血腥。往里看去,是醉酒后异常兴奋的夏光权,似乎全然不觉得这件房子已经发生了如此骇人之事。而在他的正对面正站着一个女子,假期归家的夏婷,夏婷似乎也被吓到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倒在了地上的母亲跟妹妹,全然没有注意到“凶手”正朝着自己走来。
饿狼扑食一般,我冲了过去跟夏光权扭打在一起,年轻气盛的我开始占据了上风,狠狠的对着对方的脸给了两拳,全然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不留余力的挥出每一次攻击。可惜姜还是老的辣,一直坚持锻炼的夏光权很快恢复过来,手起啤酒瓶手起瓶落的直接砸在了我脑袋上,脑袋瞬间开了花,疼痛感无法忽视,我疼的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夏光权开始了他的反击,再次拿起了一个啤酒瓶对着我的脑袋猛地砸了下去,砰、砰、砰,接连三个啤酒瓶在我脑袋上砸碎,深度的疼痛使我无法动弹,夏光权似乎得以解气,放弃了对我的殴打。转身看向了另一边,慢慢的对着夏婷走去。
夏婷被吓坏了,眼泪一直不争气的流下,站在角落不敢动弹,夏光权一步步的靠近着夏婷。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服气的心理慢慢站了起来,吃力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回光返照一般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夏光权似乎没料到身后的我还有力气再站起来,手中的刀刃捅进了夏光权的身体,长长的水果刀整个刺入了夏光权体内,夏光权身体微微抽搐,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刚刚还在为自己打赢了我而耀武扬威,现在的夏光权似乎害怕了。屈辱、痛苦中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全然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出乎意料。
力气用完,意识模糊间,感觉到夏光权用尽全力的将我踹到了角落,我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眼皮愈发沉重,慢慢的昏迷过去,当所有的意识消散之际,耳边依稀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
当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的时候,嗅觉先行感知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慢慢的睁开眼观察着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后松了一口气。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当年的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外面刺眼的阳光照病房内的地板上,身体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知觉,还未来得及思索便看到我妈眼睛泛红的冲到我的面前,仔细的查看我的情况,大喊着医生护士,暖意缓缓的流淌在心间。
昏迷的一个月时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夏家一天内死了两个人,消息轰动了当时的新闻界。杀人者是死者的女儿,此类的标题让一些新闻人嗅到了有料可挖的味道。
新闻媒体争相报道,远在隔壁市的新闻台也不远万里的来到了我们县城试图趁早拿下头版头条。持续长达两个星期的不断挖掘,最后在法院公布下还原了最终的结果“死者男性夏光权家暴殴打妻子王雅丽,导致王雅丽多出器官破裂救治无效当天死亡。两位死者的女儿,夏婷,在遭遇被父亲的毒打,自卫的情况下错杀了夏光权,最终导致夏光权当场死亡”。
夏婷因自卫过失的杀人罪被判入狱十年有期徒刑,花样年华毁于一旦,虽说后来也因表现优异,提前两年时间释放。一位美丽的姑娘却没有多少个十年。
当事情说到这的时候我蒙了,内心刺痛。依稀之间我回忆着当时发生在那间屋子里的一切,恐怖的氛围血腥的气味依旧弥漫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自己当时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
为什么是夏婷杀了人。记忆中的夏婷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她却替我承担了这牢狱之灾,背负了弑父的骂名。
心中疑惑顿起,但却因牢狱之灾对于一个刚获得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我来说是灭顶之灾,我只能默默的把所有事情埋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诉说。时机飞逝,出院之后我去了隔壁的市区,来到了夏婷的监狱,我终究还是带着愧疚的心理前来看望她。
在见面时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姑娘,精致的五官依旧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脸颊却明显的消瘦了几分,看来在里面日子并不如意。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我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这样做?”
夏婷俏丽的脸庞没有太多变化,依旧带着微笑回答道:“不是你做的,我也不是为你这样做的,别有心理负担。”
“可是我明明记得就是我啊。”我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自己吗?”
笑靥如花,夏婷的神情之中却仿佛带着一丝悲凉。
“我尝试过辩解,我也自己呐喊过,可结果呢?”说话中带着透露说不甘心的无奈。:“人不少我杀的,同样也不是你杀的。如果硬要选择一个人入狱,那不能是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画面的另一边,夏丽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母亲,也被打致重伤,在医院治疗两个月之后醒来,醒来后已经不记得任何人,精神也已经失常,无奈之下被送到了A市的精神病院。仿佛与我的缘分彻底断绝。
人生,像是一片墨色的夜空,不时地会有流星在不经意时,一刹那间悄然滑过,留下一道愧疚的伤疤,随着时光的渐远慢慢淡漠,但却无法愈合,永远是那么深刻。
我怀揣着无比内疚的心情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时间,仿佛街灯照射不到的阴暗处,悄然爬过的老鼠,每当想去赎罪自首的时候都能想到离开监狱的时候夏婷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两个人为一名真正的罪犯顶罪,那就是愚蠢至极的举动。”
时间流逝,我内心的自责被自己慢慢的纾解,在A市上大学的时候,刚开始我会不时的去看望夏丽,希望能帮助她尽快恢复。但是奇怪的是夏丽每次见到我都会异常的激动,甚至有自残行为的出现,多次下来医生无奈向我告知不要再来看望病人,病人如今的状况以及经不起刺激。
当时的我觉得这是上天故意在切断所有我与夏丽的来往,不甘心却也不忍心再去。只能心里默默挂念着,祈祷着。自此之后,我的生活渐渐平静,如无意外应当碌碌无为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喂,醒醒,喂,你哪来的,刚到这一片区就抢我位置。”
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睁眼看去是一个同时背了好几个麻袋的“犀利哥”,不满的抱怨着我鸠占鹊巢的行为,连声道歉之后,狼狈的离开了公园,刚刚找寻夏丽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手机里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夏婷打来的,最近的一个显示在十分钟之前,看来我自己这一觉睡得安稳,却把夏婷给急坏了。
“阿嚏~不会感冒了吧,算了,先给夏婷回个电话。”
揉了揉鼻子,拨通了夏婷的号码,长时间的等待,嘟——嘟——嘟,无人接听。
“不应该吧,十分钟前才打给我,现在就睡着了?”
阿嚏,又打了一个喷嚏,无心多想,赶紧打了个车往家驶去。夏婷应该是睡着了,回去冲个热水澡明天看看怎么着吧。
汽车离开不久,公园阴暗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犀利哥”从怀中掏出最新的爱疯11,拨打了个号码,等待片刻后说道:“睡了三个小时,刚打车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刺耳的声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