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执念,即使连死亡都无法磨灭。
“夫人!”
苏淳远急忙丢下药盒,跑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亦媛。她的嘴角有血流下,突然手上摸到衣袖有血,苏淳远看了看整只手掌一会就被染得通红了,亦媛受伤了胸口的衣布上一块刀口,更是血红。眉头一邹一松。泪光瞬间在眼里闪烁,难受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夫……夫…人。云儿。”
跪在地上看了一下婴儿床里的云夕。
还好安然无恙。
面对这如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的伤心事。巨大的打击,让这个才刚圆满的家彻底破碎了。
埋葬了亦媛后。
两父子独自生活。
苏淳远一边照顾幼小的云夕,一边开始分析凶手到底是何人。
时间线回到半个月前。
月红赤地,魔煞鬼域。
“启禀圣君,天有异变发生,唯恐紫宿星神就在今晚转世。”
昏沉且宽敞的城堡内,
一个身影魁梧,体型犹如一头猛熊。
魔族三大强手之一,有称“噬心王”
的余魁在向赤兀禀报道。声线很是沙哑。
“呵呵……好,你速速前往,寻找到转世之人后,将其用困魂法灭除。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做不好,提你的头来见我。”
说完转身手背。
狞恶的邪笑,眼神一红亮,那台阶下的一骷髅灯立即炸裂,化为一缕白烟消散。可见这赤兀的幻元阶层,已达至连眼神都可以杀除人或物的地步。
“谨遵圣君魔令,那紫宿星神如今已是凡人之躯,没有了那深厚的星辰之力,再灭了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哈哈哈哈……”
“哈哈哈…”
这阴冷的笑声在城堡里飘荡,回音渐渐,令人汗毛悚立。
说到困魂法,是一种极其罕见又邪门的古老妖术,此术一展开,可将活人的魂魄困在法阵里,直到魂魄灰飞烟灭,且魂魄消失后,是无法去地狱投胎转世的,无论是天地之间,或者乃至于任何地方。也可以说是彻底不存在了。
小木村,苏淳远回来前的一个小时。
一个黑影从树林上飞降而落。
落地之时,一股邪风在脚上微微飘起,吹乱铺在着地面上的落叶,竹叶。蒙着面,黝黑的眼圈中,杀气腾腾。
木屋外,亦媛正在洗衣服。
“云儿阿,等你长大了,是不是也要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医者呢。像你爹一样,总是那么心好,救人却不要什么回报。你呀,以后要做一个京城里的大老板,脸白白胖胖的,是福气相阿,乖,么。”
转头看了婴儿床里的云夕,还是眯着小眼睡觉,嫩润的小嘴时不时蠕动了一下。
“挞!”
脚踢栅栏木门的声音。
亦媛一下就被这惊动声吓住了,扭头视线一转。
是噬心王余魁身后手握着一把锋利的骨刀慢慢走过来,脚步开始很慢,然后逐渐加快。但他全身黑衣,蒙着面,明人是看不出真面目的。
凝重的冷空气中,亦媛隐约感知到有一阵杀意,正在向她而来。第一时间的意识,便是保护自己身边的孩子(苏云夕)。
“你是谁?”
“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
此时的余魁行动就像一个冷血的杀手一样,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先杀了眼前这个阻碍他的女人。这女人看起来很是惊慌,可以看得出,她应该不会任何的功法。
余魁就如没有听到警告的话。
一意要取了那弱小孩子的性命。
余魁默然将骨刀插进地上。身体周围慢慢萦绕起一圈又一圈的能量邪风,脚心开始离开地表,整个人缓缓升起。双手握紧拳头,那一双黑邃的眼瞳眨都没眨一下。霎时,眼膜上附显一层紫色的光晕。地上的骨刀如受到灵力的指引一般,立马飞升而起。在余魁的身后,幻影成数十把骨刀,在围绕圆形的轨道不停转动。又折散成很多把。
越转越快,瞬时停下了,
数十把骨刀猛然直向婴儿床而飞刺去。
在这刻不容缓的情况下,亦媛想都没想,用最快的身速,跑到婴儿床的面前,双手展开,只想把自己当作能抵挡的任何东西,挡住这些迎面而来的锋利的骨刀。
“茨!”
骨刀刺进身体的声音。
眼神坚定,肃然。
嘴上像是要吐出什么东西来一样微微鼓涨了一下,然后又咽下去了。
脸上的表情很是勉强,难受。慢慢地,嘴角边流下一股小血液。
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哪能受得了这般杀伤力强悍的刀器。
果然被骨刀刺中后,亦媛直直倒下了地。
碍事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除掉了。
似乎一起行动都在余魁的意料之中。
右手手掌一支开手指,刺在亦媛心口的剑立马飞回手上,那没有感知的尸体因此轻微动了一下,刀锋上滴着新鲜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下。踏着轻便的脚,一步一步向婴儿床走去。
在婴儿床里的里小云夕,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乎突然看不到自己最亲爱的娘,开始哭泣起来。
眼看赤兀交代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了。余魁的心里很是开心,知道面前这个婴儿是前紫宿星神转世,现如今已是凡肉之躯,虽身体里可能还有一点的星辰之力残余。越是这样,用‘困魂法’杀死,再将其魂魄拧碎,真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好计谋,还免得留下后顾之忧。
断然丢下骨刀在草地上,从胸前的袖口里掏一个形状很小的风铃伞,上面写满了很多细微的咒语(文字)。
手指松开风铃伞,它嗖的一声飞到婴儿床的上方,发散出异样的光环,旋转。上面的古老的咒语开始一阵又一阵放大字影,风铃伞的柄子,一股光线在穿接小云夕的身上,是在吸收他的精魂。此等场景,是困魂阵启动了。
弱小的苏云夕哪会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况且这时也没有人经过。
突然,小云夕的身上迸发出奇异的能量,紫色光芒。一下就把那困魂阵给打破了,风铃伞也被震得掉落地上。没有了任何光彩。
星辰之力,果不其然。
可残余的一点,只不过一次集中,才发出了刚刚这般稍微强烈点的法力。现在用完了,就等着乖乖殆散吧。
缩短距离,伸手张开手掌,地上的骨刀像是受到了磁力吸引一般。
稳稳地浮住在余魁手掌心前。轻轻晃动。嗖!的一声,伴随一股看起来微小的能量,但其实余魁将幻元阶层的功力结合在骨刀上,全力齐发。
指刺婴儿床里的小云夕,骨刀的速度极其迅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骨刀马上就要刺中婴儿床了,仿佛空气一下凝冻住了。
突然,一把锋锐的长刀,从天而下,挡住了骨刀的前行轨迹。
“tang!”
长刀碰开骨刀,如铁擦碰过的尖锐声。
“什么人?”
余魁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动静。
长刀稳稳插在婴儿床面前的地上。
“呵,区区一个幻星魔族强者,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下此毒手。真是不怕人耻笑。”
一个飘逸的苍桑声如千里传音一样,
断断续续传来……
幻元界内高手如云,神秘的巅峰修炼者来无影去无踪,此刻来者竟能将说话的声音传达指定人的心里。想必幻元内力定为深厚。
“现器而不现身,躲躲藏藏,鼠辈之为。”
感应到对方可能是个修为极高的人,余魁双手展开,袖口飘动,脚心离地,往后退移。双手再背,说话的声音如同异兽般低沉,沙哑。
此时,一位仙袍飘飘的老者从天而降,落地之时,一股白色的仙风缓缓转散,邹老的脸纹,白长的胡子,眼光怡然。嘴角还笑了笑。
“鼠辈之为?笑话,那你现在所作的事,岂不是要遭天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