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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师父说他是在夜下拾的我,那时正是夜色朦胧的秋日,便给我取了名-夜易寒!

师父是神医,在江湖上很有名气,只要是经他出手救治的,没有医不好的。

“易儿,我们走。”每次师父这样说,我便知道是要出谷,只是这次师父像是特别急。我不仅好奇这医治之人是谁!

师父带着八岁的我一同骑马直奔冷府,让我一时好奇这冷府究竟与他有何关系!在师父诊病这几日,我在府中四处走动。

“妹妹乖哦!哥哥好不容易趁伯父不在才抱到你耶!你怎么可以睡着?”远远便看到一个差不多三岁的小孩紧紧抱着一个似乎出生没多久的小娃。那情景看起来确实好笑。

忽然暗叹最近似乎太闲了,我转身便离开这里。不知觉便来到师父与我分手之地,还未走至门口,便听到“慧如公主这毒已深入……”莫非里面被治之人是当朝公主?

“寒儿。”师父突然叫我,被发现了?一时我不知做何反应,努力调试状态后答应着。

走进屋内,映入眼中的便是一个满脸愁云的男子,另一旁师父在给一美得教人睁不开眼的女子治病。可见若是此女睁开双眸,会是如何的绚丽。

“将这副配方拿去,买些药来。”师父眉头紧锁,低声对我说。

待我将药买回时,那女子已经醒来,身旁男子感激的向师父道了谢。

“寒儿。”我知道师父的意思,我赶紧将买好的东西交给他,“慧如公主的……”师父的话被打断,另一男子示意旁边有我在,那女子费力的举起手,摆了摆,表示没关系。

“公主的身子是被人下的毒,下毒之人极为心狠手辣,仲离虽被人称之神医,如今却也有根治不了的毒,仲离实在愧对……”

一旁的公主听到他这样说,一脸的急躁,想要阻止他说下去,倒是一旁的男子似乎了解着,“快别这样说,只怪这毒太过阴险,蔓延得太快,今日神医能将我家夫人救醒已实属不易,我们都不如该如何报答。若是日后有所求,冷某又能帮得上,自当鼎力相助。”

“仲离还有一事要说。”师父再度开口,满眼却是为难,却又不得不道明,“公主的毒还有少量仍在体内,因此不可激动,若是激动便很容易胸闷,长期如此便容易昏倒。”听完这话已让人很是难以接受,未料后面的话犹如雷击,“由于不能激动,再加上体内仍有毒素,在未排尽这毒素之前,便是不可再要孩子的。”

这席话说完,师父头已垂至脚下,怕是怪自己的无能吧。我望着公主脸上的惨白,那男子倒是轻搂着她,对师父后面的话毫不理会,这是怎样的情?心竟为他们痛起来。

不知如何离开的,只是感到脸上一片湿。

从四岁开始学武的我,有过许多次跟师父出谷治病。自从未将公主体内毒素全部排出以来,师父便不再下山,将一些武学书籍交由我自个儿看后,便一心苦读医书,不再管我。师父的用意很让我感动,他是怕他教我的武功,自此我便不会再有突破。若是当我遇到一些难解之招时,师父这时便会出来一一告之于我。有时,我在想,师父是不是总在暗处关注着我。

在我十二岁那年,师父突然要我下山,随后说的话更令我诧意,让我下山去找个天资聪明且对医术喜爱的小师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莫说下山要找个聪慧喜爱医学的女娃了,就是要人家将自个儿寻常的女娃交给我,那都是极不可能。

师父的这种举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在我下山之时曾一度认为师父定是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回想师父说的,“寒儿,念你年纪尚小,特给你十日,若是找不到小师妹,那便不必再回谷中了。”

听这话,我有种被人挥了一拳的尴尬,这话应是我说,可却被他抢了去。心中有了决定,这次下山一定要完成任务。

出谷已有三日,一路有不少女子有明目张胆望着我的,也有害羞似的悄悄打量我的,让我烦不胜烦,我知道自己很好看,可这样一路走被人一路盯的感觉,却是极为难受的。我想想,若是十日内我仍是这样像个缩头龟似的寻找,怕是十年都完成不了。心中突生一想法,好呀,你看我,我回看你行了吧?看谁狠!

再次有被人盯的视线传过来,我微微眯眼,那女子便晕了过去,我顿时惊讶,什么时候我的眼睛比我练了多年的武功更厉害了?我似笑非笑的走在人群中,看着我的女子们一个个都傻站在那路中央,那情景真是发笑至极。原来调戏人是这样好玩,那以后我见一个勾一个便是!

望了眼前方城门,我混了进去,看到一家药铺,我感到极为熟悉,这好像是四年前最后一次出谷来的地方,我还在这家铺买过药呢!

想到来过此地,便不再一副将自己做为生人般的乱晃,而是理所当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师父是要我找聪慧的女娃,我上哪找?能对医书喜爱的首要的便是能识字了,于是我溜进了学堂,呆在那二楼窗子旁,后才知这学堂全是男子的,怎可能到这里来找师妹?顿时一脸无语。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却极少见到有女娃的,心不免一阵灰,此时我离出谷已有九日了。

“吴管家,辛苦拉,你可以先回去了。”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中,出于好奇我便跑到窗边看过去。

“是,小姐。”旁边那人似乎无心说出了事实,他?她是女娃儿?我一脸谑笑,男子学堂里跑来一女娃,可真是有趣,脑中竟为有如此通情达理的爹娘而敬佩。

接下来的动作让自己有些好笑,那女娃在干嘛?感觉一副小偷模样。

还未过一会,便有人在叫,嫣儿?原来她叫嫣儿。那女娃的脸倒总是僵硬,一天之中在我眼里已有两次,未再仔细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女娃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喜欢东瞧瞧西瞧瞧,然后正要说什么时,被旁边一男孩插了话,女娃听了心刚平下来忽得双目圆睁,大叫,“天啦,我们好像迟到了吧!”然后三人顿时消失不见。看了这一幕,我恨不得仰天大笑,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人!

回转身子,不再望着窗外,竟有些兴奋能见到那女娃。

过了许久,那三人还未进来,我有些坐不住了。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孔子。一说到孔老夫子,就会先说到他的做人人格,有德者必育言,有言者不必育德。”那教书先生开始大讲起来,听得有些厌烦。

“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有哪位同学可以将下句答上?”他这话说完,我瞅了瞅旁边的人,无一不是将头垂的低低的,气氛顿时尴尬,我暗想,这人该如何下台?

“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一听这声音我突然兴奋起来,是那个女娃。她果然聪明,知道用回答问题来逃避处罚。我又是一笑。却不知今日为她开了许多破例,因为这笑全是发自眼底,进入心里的。

后面说着进来的便是跟她认识的那两个小男孩。

“回答得很好。你们这是……”这先生问的这话让我很想听下去,就算回答上问题,也逃避不了责罚吧。哪知后句别说那教书先生未能听清,连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说的实在太快,离我距离又有些远。未能听清我略显遗憾。

“先生,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女娃奸笑的问着,让我顿时才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让大家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这女娃,真是……狡诈的可爱。

她与那两小男孩似乎是熟识,可算是青梅竹马,想到这四个字,我竟有些嫉妒。

未想自己竟走到她面前,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何这样做,只是想认识她。望着她的眼睛,我带着最真挚的笑。

那女娃跟路上的女子此刻一样痴迷的表情,我略显得意。我知道自己是极为好看的。

“喂,醒醒。”一男孩气愤的叫醒她,另一男孩将妒忌隐藏的很好,若有所思的望向一边。“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看来这女娃魅力十足嘛。想着她刚望着自己痴迷的模样,心里竟然第一次为长成这样而高兴。

“额?”女娃似乎被喊醒,但她后面的一句话令我尴尬不已,“原来再帅的人也有毛孔啊!”

我铁青着脸望着她,我以为她看我是痴迷……该死……

而后发生了突发事件,我的医术虽不精,但跟随师父在外,也懂得一些。我正要去帮忙,结果那小人儿速度比我更快,随后发生的事令我十分惊讶,眼前她做的事以及她的镇定,一点都不像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表现出来的,宛如一个大人。

这不正是我要找的师妹么?聪慧?她很聪明,喜爱医术?眼前表现的不正说明她懂吗?

越想越觉得兴奋,可我要怎么才能让她跟我走?正愁没有借口。

“拿块木头来,快!”

我知道这病是根治不了的,间歇性的发,便将垫桌的木头捡起给她。

等到那孩子没事了,我便向她邀功,“不感谢我吗?我可是帮了你呢。”随即一笑。

“感谢感谢,非常感谢。”她敷衍的应着,不敢看我,可能是怕我再将她的魂给勾了去,想到这,我开心不已。

“看来先生是不打算讲课了。哥哥,二哥,我们回去吧!”听到她说这话,我怕她离去,一时间便将我所想说了出来,“有没有想过跟我及师父一起深研医术?”

“呃?若是有易容术,我便跟你走!”

“当真?”

“当真!”

我好高兴她能成为我的小师妹了,便答,“明日跟我起程吧,我们的师父名为仲离,师妹可要记住了。”

她脸色虽有些难看,但我可以看出她的心里却是对医学感兴趣的,至少对易容是感兴趣的。

我抱着最后的把握,希望她能随我回谷,这一刻竟不是怕师父不让我回谷,而是想跟她在一起。感觉跟她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

彻夜无眠到第二日,早早便来到学堂,希望能带她回去,可她的爹娘能同意吗?

直到看到慧如公主,得知那女娃是她女儿,我顿觉有了希望,四年前不是对师父说过么,若是日后有所求,冷某又能帮得上,自当鼎力相助。

我想着以前的事,便事先告诉她,若来到谷中,再次出来便是十二年后了。果然,慧如公主同意了。那女娃的爹也是极为重信义之人,事情比想像中的还要好,我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了。

当我们要出发时,女娃仍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我不襟有些好笑,她只是不知情而已。而我也不愿告诉她。

在马车上女娃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我,我竟有些高兴,没想到易过容后的我,都能吸引住她的目光。调谑的心态不免由上了心头,“丫头!我这样都能让你看呆?”

哪知这丫头说了句令我极为吐血的话,“这易容也太差劲了,就算脸再怎么平凡,也不可能一粒痣一颗痘痘都没有吧?这也太假了!”敢情这丫头从上马车盯着我瞧,就是在思考这个?我忽然有种想把她踢下去的欲望。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只听得到马在跑车轮在转的声音。

“对了,易寒。你那所谓的师父可会武功?”听女娃像叫小孩似的叫我,我很是不满。“没大没小的。喊我寒哥哥。”

她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易寒哥哥,我那师父可会武功?”

“会。”神医行走江湖,怎可不会点武功?要是不会,早就被人砍死了,还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我想着。

“武功厉不厉害吗?”

“厉害!”

“人好不好?”

“好!”她不停的问我问题,我也不停的回答,直到最后一个问题我也没仔细想,哪知便中了她的圈套。

“你丑不丑?”

“丑!”话已出口,难以收回。只见她一脸贼笑,我顿时感觉将她带回谷中是对是错?

至于梦儿,从小就是在谷中长大,她的娘,我从未见过,师父与我都是男子,将女娃带大极为不便,幸亏有位老妇人身有疾又无家可归,在梦儿不到一岁时便照顾着她。梦儿五岁她便去了。

梦儿极小便爱粘着我,可能是我与她年纪相近的缘故吧。我也很喜欢她,她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妹妹。

将女娃带回后,师父便叫我带着梦儿去别处玩,怕是有话要同女娃说吧。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自那之后,她便很勤奋的学医学武。

来到谷中后,她便喊我师兄,有日见她正拿笔写着什么,我想应该是练着医术吧。缓缓走过去,发现竟是一首诗,随口便将她写的诗念了出来。

《卧春》

岸梅幽闻花,卧枝伤恨低,

遥问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这诗怎么这样怪?望着一脸笑得不行了的师妹,我狐疑的看向她……

她旁边另一书上写的所谓‘解释’。

《我蠢》

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

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现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把眼前那笑得不行的人给抓起来狠狠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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