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吾与子相识两日,虽有误会,却也愉快,子乃有趣之人,愁眉苦脸终是不好看,日后若子不喜便回想昨日花雨,望幸福一直洋溢于子之心。人世间还有很多吾未见之神奇,也不便一直在府上叨扰,今日就离去了,莫寻莫望。若尘敬上。”若尘叹了叹气,拿着书信出了房间,她看了看院中的杏花,打量了一翻,摘了一朵自认为清雅的,走向高云的房间。此时天还未亮,若尘将书信与杏花置于高云书案前就消失在宁安王府。
若尘又回到了云幽的小屋,很是迷茫。天上一日人间十年,现下回神界也早了些,可也总不能日日流连街头。若尘纠结之时,听见有人呼唤自己,“若尘天神。”若尘听是有人叫自己,不禁怀疑自己这法力是有多不济,隐去神光竟跟毫无作用一般,怎得任谁都知道自己在哪里。若尘推开门,原来是梧罹笑盈盈地一副阳光少年郎模样,“梧罹?你又是怎得寻着我了?”梧罹听了露出疑惑,“又?还有人寻到你了?”若尘不好说是魔界的莫望,专程来提醒她这个天神,莫要扰乱凡人的命运,于是随便打了个幌子圆过去了,“你还没讲是如何寻到我的。”“也没什么,我去地藏菩萨那儿寻了谛听。谛听听出若尘天神的方位,我就来了。”梧罹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仿佛只有这一个表情,身边的人看着大概也觉得心情甚好。若尘心想云幽当时隐了神光,无一人察觉,她虽懈于修炼,但隐了神光也不至于一点用也没有,哪能料到有人专门去找谛听寻自己。“梧罹三皇子费力寻我,有事?”“婚宴上天神仿佛有些醉了,还骑上白泽在空中穿行,很是危险,我思前想后,还是怕天神出岔子,放心不下,便来看看天神。”若尘一听,自己好不容易心放宽了些,谁知道又让梧罹提起自己丢人的事迹,“你看见本天神好好的,可以走了。”若尘说罢便要回屋,“若尘天神酒量不济,以后还是少沾染那杯中之物吧。”若尘听完狠狠地回头瞪了梧罹一眼,他胡扯自己酒量不济,竟还好意思笑得那样灿烂。“梧罹三皇子!你今日怕不是来看本天神是否安好,是专门来让本天神难堪,本天神沾不沾那杯中之物是本天神的事,本天神的酒量说第二何人敢称第一?”若尘心中很气有人怀疑自己的酒量,于是拉着梧罹走出了屋子。
“二位客官,你们要点些什么呢?”“你们店中,所有的酒,都呈上来。”那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客官,您说所有的酒?只要酒?”若尘示意他快去拿,那人便只以为是两个怪人。就下去拿酒了。只见这城中有一酒楼,酒楼中有一桌奇怪的客人,客人的桌上摆满了一桌子也放不下的酒,就看一位女子,一瓶一瓶地往下喝,旁边还坐着一位极为阳光的少年郎。“哎哟,这姑娘是有多大的心事才会这样喝酒。”“这姑娘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啊。”只听周围有人在小声感慨。梧罹晓得周围的人都看向这里,他再看着这满满的酒和旁边这位一直灌自己的女子,觉得实在是显眼了点,便小声说着,“若尘天神为何带我来这里?又叫了这么些酒,这样灌自己又是何故?”若尘瞥了他一眼,“请三皇子看清楚,本天神是否酒量不济。”梧罹见她如此兴师动众,就为给自己证明她酒量极好,实在不是个尊贵天神的气量,倒是有些可爱,梧罹不禁笑出了声音。“你笑什么?”若尘咽下一口酒,瞪着梧罹。梧罹刚要搪塞若尘,就听见酒楼下头的喧闹。
“高云!你做什么!你放开本太子。”若尘一听,赶忙站起身来,从酒楼的窗户望下去,只见高云揪着太子的衣领,文松用一柄剑拦住太子的几个护卫,周围站了一堆百姓,若尘只是看着并没有下去。“你说!你把若尘带到哪里去了!”高云瞪大了眼睛,脸气得通红,那只死死抓住太子衣领的手,攥得都红了。“什么若尘?本王不知道你在胡言些什么!”太子看着眼前的高云,云里雾里。梧罹听到底下的人提到若尘,便也走到窗前,看看窗下,又看看若尘,“天神认识他们?”若尘不语。“你别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你来我府上就对若尘起了心思!自小我有什么你就要拿走什么!别的我都让了!可你偏偏若尘要动若尘!我绝对不让!”高云情绪激动吼着太子。听到这里,梧罹轻轻挑了挑眉,觉得这戏越来越有意思。“高云!原来你找昨日那个丫头!还找到我这儿来了!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待明日我向父皇禀明此事,你能担得起?”“你别拿父皇压我!”高云情绪激动。只见太子示意那几个被文颂挡住的护卫来帮忙。几个护卫见状便要向前,文松一个人敌不过他们几个人,很快被牵制住。几个护卫冲上去,将高云拉开制住。太子挣开了高云,大摇大摆地看着被制住的高云,“五弟,自小你有什么我就要夺。本太子能看上你的东西,你应当觉得荣幸,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满。”太子用丑恶的嘴脸在高云面前晃悠。“昨日那个丫头模样甚是可人,我自是喜欢,不光喜欢,我还要纳了她当我的小妾,你又怎样?能怎样啊?”高云听了更是挣扎,狠狠地朝着太子的肚子踹了一脚。太子捂着肚子哎哟一声,指着高云,你居然敢踢我?太子挥拳就往高云脸上打。梧罹看着下面的场面,又见若尘眉头紧皱,便又问了句,“天神不打算帮一帮?”若尘依旧不语。太子挥拳几下终于停了,只见高云半跪在地上,文松一边被挟制一边喊着五爷。“五弟,今日你就当领个教训,以后莫要再当街咬人,丢了我们皇家颜面。”太子说完就带着几个护卫离开了。此刻,若尘只盼着高云就此罢手回府,找太医好好看看,他身子结实,想来缓个几日也就无碍了。“啊!”只听高云一声怒吼,腾起身子朝上一跃,抓住太子就是一拳,那一拳仿佛积压了太多怨恨。太子躺在地上,用手摸了摸鼻子,“血!”太子看着手上的血迹,大喊,“好你个高云,你们给我打!狠狠地打!”几个护卫听命,将高云围起就是一顿乱揍,那太子的护卫个个儿都是壮汉,不知高云能否禁得住他们的拳脚,文松想冲过去护住王爷,却也被一起挨打。若尘看着下面的一切,心里着急,又自知不该插手,可他们是因自己打起来,也不忍就这样走掉,一番挣扎,最终若尘还是选择下楼去。梧罹见若尘要走,自是跟上去,怎知店小二出来拦住,“客官,账还没结呢。”梧罹看着一桌子的酒,不禁捂住额头。
“住手!”只听一女子站在不远处。“若尘!”高云远远看见若尘想过去却还被拦住。“哟,这不是昨日那丫头,走,跟本太子回府。”太子边说着就要拉若尘走。可这时刮起一阵大风,突然一道雷劈在若尘与太子中间,然后便是倾盆大雨,太子吓得往后一退,谁知那雷竟着魔似的追着太子劈,若尘知道是梧罹施法,便当欠他个人情。太子狼狈地跑远了,那几个护卫见状,只好追着太子跑了。高云慢慢地起身,看着活生生的若尘,竟跑到若尘面前,紧紧抱住若尘,“我可找到你了。”若尘这被抱得不知所措,也不好推开他,“高云,雨这么大,先回去再说吧。”许久高云才松开若尘,若尘只好随高云文松离开了。梧罹看着他们,也先远远跟了上去。
“太医,我们爷可还好。”只听见文松急切地询问,“王爷身上几处伤未伤及要害,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王爷还淋了雨,受了寒,好在王爷身子健壮,待我开几副药,按时服下也就无大碍了。”高云一回府,就差人去请了太医,好在没什么大碍。太医告了退,就下去开方子了。“高云,我不是留了书信辞行,你怎的还去找太子要人?”若尘看着坐着的高云,十分不解。“姑娘快别说了,我们爷见了你的书信,怕你有事,立马就冲出去,在街上寻你,谁知碰上太子。我们爷一时激动,想着怕不是太子带走你,就和他们起了冲突,以我们爷的身手,对付太子是不费力气,可太子那几个护卫活脱脱几个巨人,我跟爷哪里是对手。你说姑娘你走就只留个书信,好歹当面儿说一声啊,这让我们爷......”“好了,文松你下去。”没等文松说完,高云就开口了,文松自己也是一身伤,也就退下了。“若尘,你大可不必觉得自己叨扰到我,我宁安王府让你住是心甘情愿,谁敢有意见,我第一个就逐他出府。你一人无依无靠,以前你漂泊流浪,但你现在有我......这个朋友!绝不会再让你飘零。”若尘听了,默默后悔,早知当初不将自己的身世编得那样悲惨,应当说自己有亲人,还能有由头离开,现在高云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再有理由离开了,只好先应着他了。
若尘又回到那个房间,见此时只有她一人,梧罹这才现身,“若尘天神在人间这短短两日,倒是精彩得很。我见那高云对天神,怕是别有心思的样子。”若尘瞪了梧罹一眼,“高云拿本天神当朋友罢了,哪有别的心思。今日之事,倒是谢三皇子解围,本天神欠你个人情。”梧罹一听,似是不好意思,便背过身去,“是那人自己不自量力,竟说要将天神纳为小妾,怕是他的命不够承载天神之气,活该被雷劈。”若尘笑了笑,觉得他还真是不坦荡。“我今日见天神安好,也就该回去了。不过天神既已介入这凡人之命,日后行事还要多加小心。”说罢梧罹就走向门外,“今日的酒没喝完,改日我定要再让你看看我的酒量是否不济!”梧罹听了若尘这一句,更加确定这位天神气量真的很小,笑了笑,便化作白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