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仿佛从仙境而来。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只听琴音。众人已陶醉，是因花香、琴音、美酒？是因那舞台中央起舞的白衫女子。
“此女只应天上有。好句！好句！好句！”华喆连说三个“好句”拉回夏谌的思绪。
夏谌把酒杯放桌上，轻笑说道：“通判大人谬赞了，我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华喆提起酒壶替空酒杯斟满酒，端起酒杯又不舍饮下，而说道：“若美酒只能看、闻而不能品尝有何意？夏公子才让人羡慕，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华喆见夏谌刚提起酒壶的手微颤，轻笑未发出声音，才将手中酒杯之酒饮尽。
夏谌有些懵，这啥意思？是污蔑我？还是鼓动我？或者是真嫉妒我？也可能是想害我？这忘忧阁可是我老婆的，花魁自然也是她的。况且爱慕海棠姑娘的贵族公子才子不知凡几。这是想借刀杀人？得多大仇怨？
夏谌收起思绪，放下酒壶，忙低声说道：“通判大人可别乱讲，如果被人听见，捅到我夫人那里，我可就惨了。”
华喆拿着空酒杯微愣，随后大笑道：“老夫实没想到，夏公子竟是惧内之人。但老夫方才所言也是事实，况且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妥？”
华喆放下酒杯，单臂称桌上，靠近夏谌几分，压低声音说道：“近水楼台，佳人就在眼前。夏公子可要把握时机。”
“哈哈哈哈。我实在没听懂通判大人这话的意思。现在应该喝酒，在下替大人满上。”夏谌提起酒壶起身，替华喆斟酒。
这老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不也是慕名来捧场的吗？
华喆坐正，端起已斟满酒的酒杯，说道：“对！今日当痛饮，不该论其他！”
随悠扬琴音落，海棠一支舞毕，观众鸦雀无声。
海棠温婉微笑，行福礼说道：“海棠多谢各位捧场。”
顿时，掌声和欢呼声并起。
夏谌淡定品着美酒。这里又有几人真心欣赏她的舞蹈？
“在下听说海棠姑娘不只精于舞蹈，还擅长写诗作词。今日来捧场的，多是文人墨客，在下提议我们每人为海棠姑娘作诗一首，请海棠姑娘品鉴，如何？”
夏谌冷笑，因听出这声音是严作山。
华喆瞧清夏谌表情，便说道：“讲话之人是被称为北地府第一才子的严作山。夏公子似乎对他很不屑？”
夏谌笑道：“通判大人说笑了。我就是个从乡下来的穷酸秀才，哪敢瞧不起咱北地府的第一才子？真要讲，也该是严公子瞧不起我。”
华喆点头，却挂着“我都懂”的微笑，说道：“那夏公子可打算为海棠姑娘作诗一首？”
夏谌把刚斟满的酒饮尽，摇头说道：“通判大人实在是高看我了，我哪会写诗？九年……”
话，戛然而止。夏谌又觉脑袋一阵疼痛，紧接一批诗词涌现脑海，无法抹去。
华喆问道：“九年……什么？”
“没什么。应该是喝太多酒，有点醉了。”夏谌随意找了个借口。心中却满是疑惑，到底是咋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老夫瞧夏公子可不像不甚酒力之人。”华喆狐疑。
这酒带醇香且不割喉，显然度数不高。夏谌虽因醉酒魂穿，但他前世酒量是不差的，而且没少喝高度酒。讲实话，就这整壶酒下肚，夏谌也会啥事没有。但话都讲出来了，也只有圆谎到底。
“那就是通判大人看走眼了，先前红苕不还劝我不要饮酒吗？就是因为酒量差，喝多了便伤脑子。红苕因此，可担心影响我下月参加秋闱。”夏谌笑着解释。
“哈哈哈。老夫中进士前，曾考两次秋闱，对此颇有经验，若夏公子不嫌弃，老夫愿将此道经验传授于你。相信秋闱中举，不是难事。”华喆抚着下巴胡须大笑。
这老头到底有啥目的，有点看不透啊！
虽然心中疑惑，夏谌还是陪笑道：“我可不会拒绝通判大人的好意。多谢通判大人。”
说完，便举杯进酒。华喆也欣然举杯。
夏谌和华喆交谈期间，海棠应下严作山的请求，并喊阁中奴婢为在场的文人墨客备上纸墨笔砚。
严作山所闻非虚，这海棠姑娘除好舞蹈外，便是诗词歌赋。
阁中奴婢忙活着将纸墨笔砚端上。海棠姑娘则拿起古琴坐舞台中央，说道：“若诸位公子不嫌弃，海棠愿弹奏一曲助兴。”
“如此甚好。有海棠姑娘的琴音，定能文思泉涌，作出上层佳句。”严作山已起身离开座位至栏杆前。折扇在手中一收一放，偏偏玉公子姿态十足。可迷倒不少阁中少女。
“那海棠便献丑了。”海棠姑娘一双玉手抚琴，悠扬琴声顿时而起。
“严公子，纸墨笔砚端来了。”婢女埋着头，声音轻柔如水。
严作山转身说道：“放桌上便是，你退下吧。”
“是。”婢女照吩咐放好纸墨笔砚，行福礼后离开。
随严作山一起的那位李公子还在悠闲品茶。自海棠姑娘登场到现在，全场铁定属他最淡定。
严作山瞧着品茶的李公子，心道：定要让李公子瞧瞧，那山野粗鄙远不如我。
扑楞，折扇收回。严作山朗声说道：“听闻阁主的夫君是从云州来北地赶考的秀才，乃文采俱佳之才子。不知公子今日能否作诗一首，让我等见识一番？”
此话一出，除阁中的人外，皆议论起来。宋羽秋出嫁，在这个圈子内轰动不小。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文人墨客，都好奇宋羽秋的夫君到底是谁。
华喆又用鼻子品着杯中酒之醇香，默不出声，但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夏谌。
只见夏谌提起酒壶，替自己斟满酒。放下酒壶、端起酒杯，起身走至栏杆前，说道：“既然是咱北地府第一才子相邀，我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今天就在众位面前献丑了！”
如果是深谙音律之人，定能听出悠扬的琴声错了个音。海棠姑娘循声看向夏谌。对面，一楼的人也皆看向夏谌。
夏谌嘴角上扬，仰头潇洒将杯中酒饮尽，朗声道：“劳烦通判大人替我执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