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事万物总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变化,就像黎明和黑夜总在无声中进行缓慢的交替。
平静的湖面,我们观赏着它的清澈,倾听着它叮咚的奏鸣,它也在无声无息当中轮换了无数次流向了看不见的远方。
楚笙歌已经离开客栈这件事,客栈里的人也是几个时辰之后才知道的,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是回了城还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穆珏轩和穆北冥两人已经在准备回朝的事情,言莫白倒是闲的自在,他现在也不用处理事情,每日就在这乡间四处逛逛或者去找他的小笙歌增进一下感情。
可惜啊!
他今日去找她时发现他被无情的给抛弃了。
出门也不带上他,真是没记性!
顿时觉得这山间的风都不香了。
但是玩闹归玩闹,心中大概也有自己的估量和猜测,对她可能去了哪里,他还是有些底的。
既然他跑了那他就继续追吧,反正职责所在,也不耽误功夫。
胡青破天荒的也没有阻挠,主仆二人便快马加鞭的一起上了路。
后面姗姗来迟的西启皇城护卫心中那叫一个痛苦,这好不容易又赶上了,怎么现在又不见了,他们回去还怎么向启皇汇报情况啊!
客栈距离北方军事大营的路程不算远,快马跑了整整一天的路程在外歇了一晚上,翌日再走了半个日程,便到了军营驻扎的地方。
在外站岗的士兵并不认识楚笙歌,将他们四个人给拦了下来,楚笙歌拿了个信物叫人通传,等了半个时辰后才被人领着入了军营。
安排在了一间偏帐内,他们一入内倒是引来了许多稀奇的目光,虽说他们西启也曾有过女将军吧,但自从那位过后便也没再有过了。
女子入军营现在于她们而言也算是稀奇事,主要是来的这几位姑娘都生的好看,特别是领头的那位青衫少女简直是人间尤物,眉如细叶,肤比雪梅,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恩罗多姿,亭亭玉立。
让一干爷们儿们傻了眼,不禁暗自揣测这来的究竟是何人。
楚笙歌一行人在营帐内摊的摊在地上,发呆的发呆,喝茶的喝茶,擦刀的擦刀,并没有见着楚笙歌的父亲——楚震南。
通传的士兵告诉她们神威将军尚还在商议事情,需要在等待一些时候,几个人便都窝在营帐内,毕竟这军营不比平常地方,还是不要乱窜的好,免得一不小心被人给砍了怎么办。
夏安康自从上次再楚笙歌面前使了小心思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便也是恭恭敬敬的跟在身旁,不再作妖。
其实细想起来,楚笙歌待她也并不坏,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回,他上一次跑去求她,她虽然表面上将他给退了回去但是背地里却帮他去出了口恶气,这点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近来,他拜了师父,不是别人就是张嬷嬷——张琴清。
那人是真心地狠,训练残酷,实战狠辣,下手厉害,弄得他这些天腰酸背痛,见着她就脊背发凉,简直是不要太痛苦,不过好在这师父恶毒归恶毒,实力也是杠杠的,经过她残酷的打造,夏安康倒是觉得自己正在飞速的成长当中。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这是谁的命令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对楚笙歌的印象也进一步改观。
以前他总窝在小山村里没有见过这外面的世界,虽然这第一次也没有见着些什么好事,但眼界也还是开阔了许多。
他与他父亲喜好相似,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后来他的父亲在一次征兵过后,便再也没能回来结果可想而知,而他的母亲改了嫁,他在外流浪了很多年最终才找到了一个可以安脚的地方。
便想着能好好活着便是知足,能守护好他在乎的人便也是安心。
所以才干上了抢劫的勾当,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好,但是只要能让自己让身边的人过得好怎样都可以。
直到后来被楚笙歌给拐了出来......
而这一次他来了军营,这个曾经拐走了他父亲的地方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从外入内虽然只有短短的路程但是他却仔细的看了又看。
或许是好奇自己的父亲曾经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当中,又或许是看见那些泛着高傲光辉的兵器盔甲,以及那一群群严阵以待,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从心中萌发的热血。
楚笙歌自是也注意到了夏安康的异常,毕竟这一小段路程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走走停停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走着走着便愣在了原处驻足痴望,要叫上好几声才能回过神来。
心中顿时又有了一些想法,把杯中剩余的茶水尽数喝完,刚准备开口,屋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人。
“老楚!”楚笙歌只有平时激动地时候才会这样叫楚震南,因为平时楚震南不让她这样叫他。
楚笙歌蹦跳着扑了上去,一把环绕住楚震南的脖颈,楚震南被她拉着被迫弯下了腰,这坚硬的铠甲倒是把楚笙歌给咯着了楚笙歌放开了手揉了揉被咯痛的地方。
“臭丫头,没大没小,叫父亲!”
楚震南表面上斥责这,其实语气中根本没有任何训斥之意,前段时间他收到夫人的传信说他的女儿来了,他心中既高兴又生气。
这丫头平时野惯了哪里都敢闯,可是这战场又不比皇城不免担心她途中受了伤怎么办,但是他又想见女儿,就这样纠结了几天,最后反倒着急起来,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来。
楚震南虽然是西启的神威将军,但是在家中就和那老妈子一样,反倒是寒若妗更像一位父亲,而她倒是像一位母亲,整日跟在楚笙歌身边嘀嘀咕咕。
一旁的雀罗见状不高兴了假意生气的说道,“臭丫头都没见着你这么亲热你雀伯。”
楚笙歌才反应过来,顺势摊开手便准备去抱,一把便被楚震南拎着衣领口子给拎了回来,回头冷不丁的对着已经摊开双手笑意盈盈准备迎接拥抱的人来了一句。
“咱俩能一样吗,我是他老头你是啥?”
雀罗悻悻的撇了撇嘴,收回了手。
不抱就不抱。
小气!
楚笙歌笑了笑,拉着父亲坐下,仔细观摩这入了军营果然不一样,这眉眼一皱嗓门一大顿时整个气场都不一样了。
看了看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好,不像之前那样懒散。
楚笙歌挑眉。
这转变还真是快。
父女两又继续说了一些话,才慢慢地开始转变话题。
“父亲,大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震南看了看楚笙歌身后的人,楚笙歌看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开口道,“没事,父亲放心,都是自家人。”
楚震南点了点头才悠悠开了口,眉头紧锁脸色沉重,与之前那个一脸欢快的人完全搭不上关系,“你的大哥确确实实失踪了,可以说是音讯全无,我们私下里调动了很多关系网络依旧没有任何一点消息,连生死都尚还不知。”
“当初也怪我,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让他一个人打了头阵,没成想却糟了埋伏,而另外一点让我比较奇怪的是,自从你大哥失踪之后,北境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知是在惧怕这疫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楚笙歌低头思考,这实际能了解到的与她所知道的也差不了多少。
关键时刻最重要的便是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一定不能自乱了阵脚,心乱了什么事便也接着乱了。
楚笙歌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父亲也不要自责,就算你不让大哥去大哥也一定会自己请命去,大哥怎么会让父亲您陷入危险呢,目前在我看来我认为大哥一定还活着,不然为什么独独就失踪了他的尸骨,他不会当逃兵一定是被什么给困住了,我认为父亲应当将重点放在北境军营的俘虏上。”
“你雀伯也曾这样和我说过,我们也派了暗探去调查过,但是也并未寻到踪迹,若是他受了伤被人救了一定也不会杳无音讯至少会传封信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楚震南再次忧心忡忡的开了口。
这也确实让人疑惑,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吗?现在穆北冥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楚笙歌停留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大哥。
这北境到底是要干什么,又为什么北境皇室的人会暗地里来到他们西启,最近又匆匆的赶了回去,这到底是何缘故又有什么东西是她不曾知道的。
她认为现在乱的不止楚府,也不止西启,而是整个东洲大陆,表面上谁都是平静的湖面实际踩入谁都是汹涌的漩涡。
楚笙歌那时不知道自己出的最大的纰漏便是穆北冥,便是整个西启所暗潮汹涌的皇室,她以为自己喜欢上的是一匹温顺的养,没成想那只是披上了数十层羊皮的饿狼。
而这便也是她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