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刷了半个小时新闻，现代社会的变化说快也快，说满也慢，新的潮流、新的时尚、新的梗应接不暇，同时，抛开这些来看，过了一年，他对大多数事物也没有产生陌生感。
乐竹雨还没有动静，妹妹也没有联系他，他决定在这里多等一下。
新闻没什么有意思的，他转而将目光放在一只企鹅的图标上。
他和亲戚好友聊天都是在另一款社交软件上，企鹅是专门用来加校友和其他主动要求加他的人。
他对社交兴趣不大，但是他的名气着实不小，所以企鹅上倒是加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
病情加重之后，另一款软件他偶尔还会上一上，企鹅他从未打开。
他知道会有很多人表示对他的关心，但那时的他还无法直面生活巨大的落差。
每当看到鼓励，他就会想起那个在探望他时偷笑的同学，他不怪他，人类的本质就是优越感和双标并存的生物。
但他不可避免的去想，那些鼓励的背后，有多少人又在偷笑呢。
果然，刚一点开，九百九十九条消息铺天盖地，信息栏全面飘红。
白修大概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家伙做梦都在想着他买的股票红成一片。
基本上每个人都在问他“你还好么？”或者“你没事吧？”
也有熟识一点的同学进一步的说道“加油！”或者“我们等你康复。”
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他们对自己还有没有印象。
李染以前看自己的企鹅列表，觉得这六百来号人毫无价值，但现在他可不这么想。
加他的人都是对他有些印象的人，他只要再加把火，这些人成为修者后就可以快速变现成灵气供应厂。
每个月都要吸取一万仑的灵气目标给了他更多的紧迫感。
说干就干，他一个个点开，手指如飞。
.......
田梦溪躺在床上，翻着外卖。
玩了一天游戏，学校布置的周末作业她还半点没动。
“溪溪，我回来了。”
她原本以为母亲又要工作到深夜，没想到现在就回来了。
忙不迭地翻身下床，她试图在老妈推开房门前把零食的包装袋和喝空的饮料全部扫到床下。
“溪溪，你在做作业么，妈进来了。”
老妈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而入。
她尬笑着和老妈对视了一眼，缓缓放下怀里的饮料瓶。
和想象中一样，母亲的表情一下从赤道飞到了南极。
“溪溪，你已经高三了。”
这是老妈说教的起手式。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肚子饿了吃点东西。”
她做着最后的挣扎。
“作业呢？”
老妈直接无视了她的求饶，走到她的书桌前，伸手去抽书包里的试卷。
“妈，作业我写完了，您就别看了，我真的太饿了，我们要不今天出去吃饭吧。”
她眼疾手快地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拿出来！”
母亲面若冰霜。
逃是逃不过，她只能死死拉住书包的拉链，选择沉默。
“溪溪，你都多大了，十八了，今天是不是又在家玩了一天游戏，你要我怎么说你，妈妈我每天每日每夜的工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给你一个更好的条件学习，你呢，天天就想着吃和玩，作业作业也不做，你知道上回家长会，妈妈过去看到你的成绩有多尴尬么，溪溪，你这个成绩，二本考得上么，未来你该怎么办呀！妈妈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妈......”
“妈妈记得你高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早恋了！”
“没有，这个真没有，妈，这你真的要相信我，你女儿这个长相，怎么可能......”
她说到一半，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老妈眉头一皱，一把将她的手机拿了起来。
田梦溪身正不怕影子斜，“妈，你随便看，要是我没早恋，你可不能继续说我了！”
老妈一言不发，怒极反笑，默默把手机递给她看。
情况不对呀。
她低头去看，是一个陌生的头像和奇怪的昵称。
水九木，这是谁来着？
只见屏幕上赫然写道：“没有你，我很不好。”
啥？？？
“妈，你误会了，我不认识这个人呀，你看，我之前都没和他聊过天！”
她急了。
“呵呵，你以为把前面的聊天记录删光了，我就信你的鬼话了？”
“不是，妈，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没撒谎！”
她一边说，一边当着老妈的面，打字回道：
“你是谁？你是不是疯了！”
......
哎哟呵，还真的有鱼上钩了。
喝了口咖啡的李染顿时来了精神，他一开始找的都是些没有备注，他不知是谁的人，其中有些人已经把他删了，还有些暂时没有回复。
反正是不认识的人，为了最快留下印象，李染彻底放飞自我，什么土味情话、网络名梗、尴尬语录都试了一遍。
上钩的鱼看空间像是个和他不同校的高中生女生，发的都是些考试真难之类的感叹。
土味情话还挺管用，他再接再厉。
“没错，我是疯了。”
.......
“妈，你看，他都说他是疯了！”
田梦溪如获至宝，给他老妈看。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
母女俩同时看到了下一条消息。
“我疯了一样的想念着你。”
她的血压拉满了。
老妈看着她，似笑非笑，像是在拷问她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看看。
“你脑子有病吧！”
“是的，医生也说我得了相思病。”
聊不下去了，太恶心了，这都什么油腻土味情话。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母亲的脸色又变了。
“溪溪，你你你你！”
“我，我怎么了？”
她指着自己，一脸懵逼。
“我马上把你爸叫回来，我们现在就去做检查，”老妈托着她往外走，边走还边抹眼泪，“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对你关注太少了。”
“检查？什么检查？”
田梦溪猛地想起刚才的干呕。
“妈，你在想什么呢，我没怀孕，不对，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妈！！！”
.......
哎，怎么不回复了？
李染叹了口气，光被骂了，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土味情话不太行。
他关掉对话框，又换了种方法去祸害下一个人。
殊不知，这次聊天效果拔群，与此同时，也给他未来招惹了件不小的麻烦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