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颜乐抱着圆圆在车内等了许久,才等到顾大人与宋御道完别。
宋御上车后便传令启程。
长长的马车队伍启程后,颜乐抚摸着怀里熟睡的狗狗,在这个氤氲着几分尴尬的小小空间里,原以为他会像昔日般看折子。可目光所及之处,却迟迟不见他拿出折子。
“难道,他也认为我说的话是对的,所以不在马车里看书了?”她偷偷看了一眼闭着眼端坐着的宋御暗想着。
忽然,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挣扎着想要下去。照这几日她照顾它的经验来看,她知道圆圆准是想要方便了,向他请示后便让车夫停了车,自己抱着它下了去。
下车后,她刚把圆圆放在地上,它便兴奋地向前跑去,直到到了一个小孩儿的脚下才停下了。
那小孩儿的母亲似找了小孩儿很久,一看见他便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吓唬道:“乔乔你要是在再趁娘做饭的时候乱跑的话,娘就让官爷来抓你咯!”
颜乐听她这么说心里忽然十分心酸,官府存在的意义便是为民服务,什么时候成了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呢?一个大人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说,可见官府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大婶,请您相信,不久以后,不论是官府,还是你们的生活,一切都会变得清廉、富足起来的!”颜乐走上去自信满满地对她说道。
对方闻言,似是见到了神经病一般,一面马马虎虎地回应着一面抱着孩子往回走了。
颜乐知道她不会理解自己,见圆圆方便完毕以后,便唤着它回去,谁知,一转身便撞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等了好一会儿,宋御才看到她抱着团子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走上马车,坐下后便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膝间,肩膀一耸一耸的似在哭泣一般。
宋御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故问道,“怎么了?”
颜乐想起刚才知道的消息,心里骤然难过万分,遂擦干了泪水,平复了情绪,“我,我,方才,遇到了,翠鸣的爹爹,翠鸣死了……呜呜……”
见他如此镇定,她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随即抹泪带着哭腔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宋御冷着脸沉默不语。
颜乐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答案,忽然明白那日他急着让自己跟他去盛兰县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救救她?其实你是可以救她的对不对?”
“她手里有两条人命,法理难容”他理智地回答。
“可是,这是谁的错呢?她不过是腐败政治的牺牲品……”她哽咽,一想到翠鸣的一对无人赡养的老父母,便心疼得紧。
宋御自知此时无力劝慰,便默契地保持沉默,
傍晚时分,车队在淡淡的夜幕中停在璟县的驿站里。
刚下车,宋御先行进了房间处理事务,颜乐正欲抱着圆圆去找钟怜,张霁阳便突然跑了过来,见她眼睛红肿还以为是宋御欺负了她,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颜乐见他关心则乱,连忙向他道出了实情,见钟怜走过来便喊着两人一起去用膳了。
夜晚,颜乐见钟怜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点缀着几颗散星的天空,看样子是在想事,便走到她身旁与她一起仰望,“想什么呢?”
对方闻言感伤道:“这次我出门未曾与爹娘商量,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便来这里找林哥哥了,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现在,我突然好想他们,好想吃娘做的菜,好想让爹爹带我去骑马……”
“钟怜,放心吧,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回去了,你们很快就能团聚的,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到他们身边,他们比什么都高兴。对了,今日,你和林大哥怎么样,你们可有交流?”
钟怜闻言顿时换了语气,失落道,“你走后,他便当起了车夫,车里就我跟张霁阳,张霁阳看起来不太高兴,我也懒得跟他讲话。我倒是想问林哥哥一些问题,可他不理我,这一路走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人家取个经都还得历经八十一难呢,这是你们的劫,等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姑且再让他几回!”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