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的就到了门口,见门是开着的,她还没反应过来,钟怜便喜出望外的迎上来,“颜乐!你可回来了,我和柳姑娘在这儿等你多时了!”
见颜乐被钟怜拉着进来,柳谦儿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娃,遂从床边轻轻地走开,对着颜乐先是盈盈行礼,继而柔声道:“赵政主,今日留在此处打扰,只因想到上次你的提议,故来此打扰……”
颜乐记得自己曾向她承诺过,会帮她与苏瀛和离,助她回家。
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小宝贝后,颜乐先是把花朵放置在一旁的花瓶里,继而示意她一道坐在桌旁。
待三人坐下后,她才低声道:“这样,你先写好和离书,只要他肯签字,条件任他提。只要你们回了家,而且跟他再无干系,你爹娘定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了,如何?”
“对呀对呀,你放心,不论他提任何条件,我们都一定会帮你的!”钟怜附和道。
柳谦儿见她们二人如此热心,不禁感动万分,“二位热心快肠,救我们母女于水火,谦儿感激不尽!”
颜乐见她起身行礼,便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笑着说,“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去找他吧。对了,那日你被他们带走,医女怎么说?”
谦儿接过水后坐下回道:“医女说那时的我们都处于疫病的潜伏期,所以症状不明显,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调理,已用过解药,医女说已经无恙了”
“没事便好,我看孩子睡得正熟,今晚你们就在此睡下吧,我跟钟怜一起睡”
颜乐言毕,钟怜忙开心地补充,“对,你呀,就带着荇儿安心住下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谦儿盛情难却,想到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便顺从地点点头。
颜乐走时还没忘把花带走,想拿去摆放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生机活色,心里也会格外欢喜。
翌日,四人用过早膳准备出县府,与此同时,秦朗杨硕也带着医女们出了门,不知去往何处。
颜乐看着他们先行离开后,才带着她们上了马车出去。
去找苏瀛的路上,柳谦儿表现得格外紧张,颜乐为了安抚她,到了她家,见她有些犹豫不决,便没有要求她下车,而是由她自己和钟怜拿着谦儿已签了字画了押的和离书去找那个负心人。
钟怜正欲敲门,那门便轻轻的打开一条缝儿,走进去后,只见一个男子正抱着酒罐子睡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里还流出两条干涸的血痕。
看那受伤的程度,准是输了钱还不起遭人打的,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颜乐暗暗想着。
“哎,起来了……”钟怜用脚碰了碰他没好气地喊道。
苏瀛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到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不过颜乐未待他开口便抢先把和离书扔给他后朗声道:“仔细看看,给你一百两,签字画押,从此谦儿、荇儿与你再无半点干系,若是你以后再去骚扰她,便等着坐大牢吧!”
那男子拿起纸条粗略地看了一眼,先是得救似的一笑,继而露出贪婪的神情道:“想让我答应你们也可以,只不过,柳谦儿原是千金之躯,虽跟了我几年,但怎么也不是区区一百两就能把她带走的。想当初,我千方百计地讨她欢心,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谁知道她的父母死活不同意,最后还与她断绝了关系,害我这几年还得累死累活的养着她,现在还多了个小累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这钱怎么也不至于才这么点儿吧!”‘
颜乐看着他像在翻功劳簿似的毫不知耻地讲着这些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接近她是为了她家的财产,枉费谦儿对你一片痴心!你害她在最好的年纪里遭受欺骗,担受不孝女的罪名,更把她的往痛苦的深渊里推……你,你--渣男!妥妥的一坨渣男!”
“颜乐,像这种人,我们杀了他,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钟怜,我们犯不着染上他的脏血!”
颜乐对钟怜说完后又对那男子放出狠话:“总之,今日这和离书你是必须得签,想加钱,没商量!你若是不服(微笑),这位姑娘的剑若是想出鞘了,我可决不拦着。反正她的爹爹是当今的大将军,也就是掌军的老师,杀一个小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苏瀛闻言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钟怜,见她正摆出一副骄傲而不屑地样子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怦怦的跳动起来。
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惊慌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和离书,怯懦道,“自古以来从来只有男人休女人的份儿,怎么--”
未待他说完,钟怜便迅速移动左手亮出一半的剑身,踢了他两脚,“让你签你就签!就你这坏心眼的人,也配休别人……自己什么德行还不能有点数吗!”
苏瀛被她那剑光给吓了一跳,在她说话时便狼狈地爬起来,拿到一旁签好了送过来。
钟怜见颜乐收到和离书后对自己点点头,便冲他扔下几锭银子后随颜乐出了门。
钟怜见颜乐在门外停了下来,正疑惑着,两步出门后只见谦儿正靠在门外把头埋在膝盖里抽泣。
颜乐猜想,想必她也听见了刚才苏瀛的话,知道了自己为之背弃爹娘、甘愿随之受苦的男人,对自己怀着的竟是如此令人不齿的坏心思,竟然会为了金钱而卖掉自己……
颜乐暗想道:或许,当她躲在门外偷听时,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在等他悔过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对他不离不弃、为他生儿育女的枕边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倒不如那冰冷的黄金白银。自己的真心被这样一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人践踏,她的心该有多痛呀!
钟怜见状看了看颜乐,柳谦儿便在那一瞬间起身站在她们面前,红着眼、满脸泪痕的向她们鞠了三个躬,随后便决然地走进了马车,留下了地上几滴黄豆大的眼泪。不一会儿,马车便往城外方向走去。
望着马车扬长而去,颜乐心里既沉重又有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不由得叹道:“我相信,不论子女犯了多大的错,在父母面前,总能活成一个幸福的天使”
“天使?”钟怜看着马车的方向不解的问道。
“就是善良而圣洁的神仙”
“哦,那我们现在,回府?”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