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山,一个青衣女子便拿出两粒药丸让他们服下。
颜乐一问,才知道山上的雾气是有毒的,若十二个时辰里未服解药,中毒者便会毒发身亡,这也就是有些人即使能上山,但也难以活到下山的原因。
上次他们上山时中的毒,都被圣医娘娘放在水里的解药给解了。
颜乐闻言惊讶万分,想着自己此刻竟也成了中毒之身,就觉得很刺激。
见宋御拿着药一直往前走,她便追了上去,说明缘由后把用手帕包好的药丸给他,“掌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宋御取过药丸放进嘴里,咽下后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薄唇微启,“药”
“你生病了?”她好奇地问。
“你的!既已下山,自己拿着吧!”
颜乐见他把药递过来,忙利落地接下后,才忽然想起圣医娘娘说自己的病不一般,需连服七日的草药方可完全治愈的话。
随即微笑着向他道了声多谢,宋御冷不丁地回道:“这药是别人给的,谢我做甚?”
颜乐自然知道不是他配的药,只是感谢他为自己拿了一路的药材,“我只说了句多谢,你怎知我是在谢你?”
颜乐说完话见他迟疑片刻便阔步向前,不由得心下欢喜,忙追了上去。
经过一日跋涉,夜色将至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驿站。
那掌柜的见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颜乐见宋御正向从楼上下来的杨硕吩咐什么事,便先行上了楼。
谁知,迎面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让她看着心生欢喜,“钟怜,你们来了!”
对方看着她笑语:“是呀,我们昨日便到的。对了,听杨大哥说你们去了药王山,怎么样,上面有鬼吗?”
颜乐一面挽着她进屋一面将山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钟怜听完后一脸失望,“原来说有什么索魂的鬼都是假的呀,都是毒雾做的怪,害得我这两日白想了这么多!”
“你都想了些什么呢?”
“我在想,若你们今晚还不回来,我就带着符纸、桃木剑还有黑狗血去救你。为此我还专门向掌柜打听了一些,听他说,在他的老家驱鬼辟邪都是用这些的!”
“哈哈……”颜乐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钟怜见她笑的开心,不禁认真问道:“颜乐,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颜乐沉思片刻即回答:“虽然我知道灵魂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但它是人们在痛失爱人后的疗伤圣药,倒是可以做心灵慰藉”
钟怜听她如此回答,只觉得云里雾里的,但也不想深究,“我们不聊这个了,对了,我听杨大哥说你住在这屋,便在这儿住下了,我们一同住可好?”
颜乐闻言欣喜不已,“我正觉得一个人太过冷清,你能跟我一起住,倒是我求之不得的!”
“颜乐,你们走了一天了,正好我也还没吃呢,不如我们现在一起下去用晚膳吧!”
听她这么一说,她倒真觉得自己的肚子是有些饿了,随即与她一同下了楼。这时才发现,除了在柜台旁一脸不高兴的掌柜,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颜乐见他一脸失落,走过去讯问:“掌柜大叔,刚才的那些人呢?”
那人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伤心事般,用夸张的语调喊道:“本来以为是一单大生意,谁知道她们只待了一会儿,便坐着马车走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哎哟~”
颜乐受不了他那如丧考妣的声音,便回到了钟怜所在的桌旁,见她在拿着菜谱点菜,便把头凑了过去,这一瞧,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随后,钟怜便看见她气鼓鼓地跑去质问掌柜:“大叔,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这一盘炒白菜才五文,为什么这次便涨到了二十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赚这黑心钱,夜里可睡得踏实?”
对方先是一脸无知地从伤痛里抽离出来,悟出味儿后随即露出无奈的神情,“姑娘,并非是我们要赚这黑心钱,就现在这疫病横行的世道,白菜都被那些菜商给涨到了原来的猪肉价。我这里若是不作调整,那不得喝西北风呀!还有啊,我听那张神仙说熏双黄草能防治这疫病,特地挤破了脑袋去买回来免费给每间屋子点上的,我这辈子就没这么无私过你知道吧……”
说着他竟抹起了眼泪,让弄清真相的颜乐顿时自责不已,不由得连连安慰:“好了好了,是我错怪了你,我向你道歉就是了,抱歉啊!”
颜乐正安慰着,突然柜面传来一阵石头的碰撞声。沿着那只握着东西覆在柜面的纤手,只见钟怜忽地抬起手,留下那两块金子笑嘻嘻地看着他,“看在你是个好人的份儿上,你的善良,本姑娘为你买单了!”
果不其然,那掌柜的见了金子便如同见到了失散多年的恋人般,将其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揽入怀中,随即便对着钟怜千恩万谢。
颜乐见状立马拉着她走开,低声对她说,“钟怜,你这出手未免也太慷慨了些!”
她却仿佛做了一件大事般,笑容满面地回答,“没事!他高兴便好!”
她这些话一出口,颜乐才意识到她是将军之女,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一针一线皆来之不易的道理她应该没有多少意识,随即便与她一起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