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乐吓得不敢动,只好听他们的,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他们才把她猛地向前一推,“敢惹宁大小姐,你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等把我们哥儿俩个给伺候好了,再将你卖到寻欢楼,就你这姿色,价钱一定少不了,哈哈哈”
颜乐头一次会感觉到社会的黑暗,对那两个人的言行感到惊慌与作呕,她想拿东西反抗,发现四周空无一物。她想逃跑,却发现身后是巷子的尽头。
最后,她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一扇门,便慌忙过去拍门,希望能有个人能出来救她。
终于,门开了,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见身后那两个人正赤膀向自己走来,她极度害怕的哭着求助,可那男子只冷漠地看了一眼,便事不关己地把门关上了。
她开门求助无果,手足无措之际,把手中的糕点向他们扔了过去,谁知他们竟一一躲过。
胜利的快感驱使他们大笑,“哈哈,你放心,没人会来救你,谁敢管宁家的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哈哈”说完二人便向她扑去。
这时,门内突然冲出一位男子,只在一瞬间便把那两个人给打趴下,等那两人负伤捡起衣服逃走之后,颜乐才舒了一口气,擦干脸上泪水后对那位男子感激涕零。
“多谢大哥出手相助!今日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来世定衔草结环,以报恩德”
那男子见那两人走后,没听完她说完便转身回屋了,似乎他刚才只是出来梦游了似的。
等颜乐抬头,那人早没了影子。
不过刚才在他们打斗之时,她留意到,这个人好像就是上次和那个总教练秦枫比武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叹道,或许,武功高的人脾气都怪吧!
下一秒又为自己清白得保而感到万分庆幸,心内千般忏悔想着下次自己一定不能再多管闲事了。
人总是这样,总要到危险来临之时,才会想到后果。
这时候,她只想带着新衣服和其他东西回家,好在糕点并没有洒出来。
一路上,她都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惹事了,该忍时就得忍,万不可冲动坏事,一定要好好听话,努力赚钱让娘亲过上好日子。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房屋了,颜乐想象着娘亲收到礼物后的表情,心里期待万分。
她刚刚赶到家门口,想给大娘一个惊喜,便惊诧地发现她倒在院子里,旁边还有一件宋御那日换下的黑衣。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清楚的看清娘身下那一大片血迹后,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突然都崩塌了,只有悲伤不断的向她涌来。
娘……她在泪眼中无声地看着大娘安静苍白的脸,慢慢地把大娘扶在自己的怀里,擦了擦她嘴角的血渍,流着泪一声声的喊“娘,娘,您醒一醒,您怎么了,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泪水一滴滴的滴落在大娘脸上。
见她未做反应,颜乐忽然轻轻的喊道:“娘,我说要给娘买新衣服的,我还要让娘每天都穿上新衣服……娘,我才给您买了第一件……您看看喜不喜欢?”
“娘,娘,……我还什么都没能你做呢……”
只是,这一次,大娘却再也无法对她的回答做出回应了。
慢慢的,她隐隐知道,好像娘亲真的已经不在了,却又不愿相信。
想着娘亲这么善良却不得善终,从此,这世界之大,再也不会有人无私的爱着自己,而自己也找不到可以毫无顾忌吐露心声的人,她便沉痛的难以呼吸,哽咽道:“到底是谁那么狠心,连您也不放过……”
忽然,她的脑中闪现出那一帮人飞奔出城的场景,又想着那些人是受宋御指令才出的城。
回忆到宋御不止一次的让自己告诉他自己所听到的,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心脏好像被人重重的插了一刀,本已被风风干的脸上再次出现两条流淌的清河。
“娘,您总让我出门要小心,可我却总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从来没把您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因为我,好心的晓晓枉死了,现在连您也因我轻信于人而丧生。娘,对不起……颜乐现在知错了,颜乐现在只想跟您好好的过日子,哪怕每天吃素我也愿意啊!在这个世界里,您要是走了,我真的就是一个人了,呜呜呜……”
过了半响,颜乐才慢慢的把她抱进屋,为她换上了自己给她买的新衣裳,仔仔细细的为她把脸和手擦干净。
一切就绪后,她趁天黑前把大娘埋在了院子右边的菜院里,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随后,她用木板做了一块墓碑,在写碑铭之时,才发现自己连娘亲的名字、生辰都不知道,想到这儿,她自责不已。
原想着写:赵颜乐娘亲之墓,又怕坏人看到之后用这名字抓自己,最后便只好写:娘亲之墓。
监国府。
一位头发灰白,留着长胡子,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正在屋里看书。
宁远昭进门后,那人见他像逃命一般狼狈,毫无半点贵族子弟的样子,怒斥道:“让你去抓人,怎么成副样子!”
那宁远昭耸着肩余惊未平,满脸汗水,“爹,您是不知道,本来我们循着血迹就已经找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藏身之处,就在那个小竹屋里还找到了那个人的衣服,而且里面还有年轻女子的衣服,我敢肯定,那两个人一定就藏在哪儿。可那个死老太婆却死不承认,我原想就在那儿等着那两个人回来的,没想到,却等来了影卫,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来势汹汹,我带去的那些人一见到就开始逃了,我只好把那老太婆给杀了,用几个侍卫当肉盾才勉强捡回这条命,真是太险了,那影卫还真不是好惹的!”
宁监国的皱纹在眉间瞬间挤作一团,沉思半刻喃喃道:“影卫怎么会在那儿,这事难道跟宋御有关……可是,以他的风格,又怎会出现在那里呢……”
宁远昭见他若有所思,心中疑惑,“爹,您在想什么呢?”
宁监国回过神后问道:“让你在平县做的事如何?”
对方闻此十分得意,“放心吧爹,除了平县,还有桑阳县、济岩县等,保准滴水不漏,他们定会感受到咱们的诚意的,爹爹要完成大业,指日可待!”
宁监国闻言皱纹忽然舒展开,随后又继续看书,远昭见没事了便告退了。
掌军府。
宋御坐在书桌前蹙眉抬高了声音问道“你是说,那位老人已经遇害?”
秦枫回:“回掌军,当我们赶到时,那些人便四处逃窜,等我们去看时,那位大娘已经死了。”说完后,他猛地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掌军责罚!”
宋御缓下心神,叹了一口气,“无妨,你先下去吧,对监国府的监视照例不可松懈”
“是!”秦枫领命后便出门了。
得知大娘去世后,他知道,再想从那姑娘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如今是难上加难。
随后便陷入了今日王上告知自己关于柳州之乱的议题中。
他想到方才议政殿内何砚说,准备在军政院新生召录完毕后召集众人对这件事进行商议,到时候再制定方略,便把此事暂时搁置。
考虑到秦枫事务众多,随着新生加入,他定是捉襟见肘,便决定让他在影卫对中为自己重新挑选一位贴身侍卫,让他专注于影卫的训练中。
一切事务处理完毕后,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了床榻。
那日,他收到消息,便潜入宁监国书房,想找到他与国师张士千密谋的证据,找到一封书信后,才发现张士千先前虽与他是昔日战时的战友。先前虽约好见过面,但并未归顺于他,还劝他早日回头,并言明自己不会王上提起他约自己见面的目的。明白真相后,他正欲出门,只见一女子从门外慌忙跑过,为避免身份暴露便一时把她拉了进来。
之后看监国府的人为其不惜杀害无辜,勒令追回,便猜想此人定是掌握了监国不可告人的秘密,欲从她口中知道,故而一直未离去。
如今看来,那姑娘肯定不会再住在那里了,但是他还是打算派人明日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