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央醒来之后,医院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敢松懈,依旧派了好几个医生,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去查看一下程央的情况。
程央知道是祁冥睿担心她,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侧头静静地看着祁冥睿的侧脸,脸上带着笑意。
感受到程央的注视,正在给程央倒水的祁冥睿赶紧紧张地转过头来,“央央,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央闭着眼摇了摇头,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祁冥睿这才放心下来,给程央喂着喝了水,然后才坐在了程央的一旁,紧紧的盯着程央,唯恐程央有一点闪失。
本来程央做了骨髓捐献手术就特别虚弱,再加上昨天还去了太平间那个鬼地方走了一遭,程央现在身体更是虚弱了。
再加之现在正有身孕,程央一天基本上都是睡过去的,连祁妈妈和祁爸爸什么时候来看她她都不知道。
“爸妈什么时候来?”
好不容易醒来的程央问着,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来是的软糯。
“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吧,他们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煲好了汤。”
程央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过却没有睡着,只是暂时的闭目养神罢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祁爸爸和祁妈妈就来了。
看到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的程央,祁妈妈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央央!”
祁妈妈赶紧走了过去,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想摸一摸程央,但是却害怕伤到程央,只能无措的握紧了拳头。
“妈!”程央虚弱的喊了一声。
“哎!”祁妈妈哭着应了一声,轻轻的摸着程央柔顺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流,“妈妈差点以为自己再见不到你了。”
程央对祁妈妈的手里蹭了蹭,心里全是暖意,“妈妈,我好着呢。”
祁妈妈顿时哭的更伤心了,程央的眼角也一些红润。
祁冥睿看着病床前头两个痛哭的女人,紧紧的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不哭了,让孩子多休息休息。”
最后还是祁爸爸看不下去了,搂住祁妈妈安慰的说着。
“对对,央央你现在要多休息,你现在还怀着、怀着孩子。”祁妈妈赶紧说。
“我以前一直盼着这个孩子来,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来了,我却——”
祁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继续说着,“你说他要是晚一点来,等央央的身体好一点来的话,那该多好呀!”
程央嘴角轻轻勾起,有些虚弱的笑着,“妈,我很快就会恢复了。”
祁妈妈点了点头,背过身去,在身后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然后再转过头来,把放在一旁自己刚煲好的汤取了出来。
祁冥睿看了眼两人,转身出去了。祁爸爸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祁冥睿并没有走远,就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最顶层楼是只有程央一个病人,除此之外就是护士和医生,所以此时的过道,安静的有些过分。
祁爸爸看着低着头,一身颓丧气息的儿子,叹一口气,然后顺势坐在了祁冥睿的旁边。
“现在程央回来了,也没有什么事了,没有事啊就是最好的结局,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所有的事情发生的都很突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祁爸爸轻轻的拍着祁冥睿的肩膀,有些生涩的安慰着。
祁冥睿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工作上的压力也很大,我以前建立公司竖起来的那一些商业仇敌现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让你分心了,不过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
“儿子,我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些话,我现在要说的话,也是我思考了好久的。”
“以前的你很成功,几乎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冷血无情,商业奇迹这都是别人对你至高无上的评价和赞誉。”
“单从这一方面来说你很成功,可是在生活方面你却是失败的,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只有自己,除了爸爸妈妈,没有别人对你真心的关心,你赢得了那些人的尊重,赢得那些人的献媚迎合。”
“可是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私底下如何的编排你。”
“不过还好,现在你有了程央,你有了自己的情绪,有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你也学会了自责,学会了不冷静。”
“冥睿啊,有得就有失,不要太自责了。。”
“程央肯定不会怪你的,爸爸妈妈也以你为荣。”
以前父子两人根本没有什么多的交流,除了商业上一些必须的问题,两个人几乎很少说话。
祁爸爸也从来没有安慰过自己少年老成的儿子,因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颓丧如此自责愧疚的祁冥睿。
因为以前的祁冥睿从来都是冷静,自信的,可是自从他的儿子有了儿媳妇之后,就变得开始不冷静了。
他在一开始就在想这件事情到底算不算好事,到现在这一刻他才想出了答案。
以前的那个冰冷的儿子,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没有爱的人也没有在乎的人。
可是现在的儿子会难受,会自责,会不自信。
但是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真正的成功才会美满。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仔细的再想一想吧。”
祁爸爸拍了拍祁冥睿的肩膀,起身进了病房。
等到祁爸爸离开好久,祁冥睿才缓缓的抬起头。
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片冷静,只不过那往常全是冷意的眼角里透着迷茫。
只不过片刻之后,那眼里的迷茫慢慢才消失,只剩下了坚定。
程央这一次来医院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在晚上刘荔和程央打视频电话,看到程央手上的挂针的时候,才知道程央住院了。
“你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撂下这句话,刘荔就挂了电话。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刘荔就杂乱着头发,顶着黑眼圈急匆匆的赶到了病房里面。
“你不是在三亚吗,怎么突然回来了?”程央笑着问。
“你都生了这么大的病,我在三亚还能待的住?”
刘荔大声的说着,不过看着程央的眼里还闪着泪花。
程央看着刘荔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突然,刘荔冲着程央扑了过去,一头扎在了病床上,哽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