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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

灵武,罗勉城内。

“三皇子殿下,他们已经出了灵武,如您所料,前往余宣城了,只不过。”

赤衣少年卧于榻上,双眼微闭着,吸食着熏香散出的浓烈气味,摸了摸脖子摇了摇头。

“只是什么?”沉勉悠悠然的问道

跪下沉勉塌下的侍从连忙回道。“回殿下,除了扎古尔外,余惠姑娘也一同跟着去了余宣城。”

“她怎么也去了,我不是特意嘱咐杨东不要让他们见面的嚒。”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骤然从榻上起身。沉勉突然爆喝。

“这个匹夫”一把抽出了身旁赤衣侍卫的佩剑,一剑劈下顿时将一人高的青铜鼎灯砍为两半。

周旁的侍从无不鄂然失色,低头不语。只有沉勉身旁的赤衣侍卫上前接过了沉勉提回的剑,轻声仔细的说道。

“殿下。”沉勉挥手打断,转头示意众人退出殿内。待众人散尽后。赤衣侍卫继续说道。

“殿下,杨东断不可信,自从二皇子沉余染病昏迷,直到他如今康复前往余宣城,想必是前去调查余宣城督府王谋逆的的事情,而此事,赤衣侍卫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

“太子必然也知道二皇子的行踪,二皇子沉余自从之前上殿就因王明谋逆一事当着文物百官的面与太子对峙。

赤衣侍卫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说王明是二皇子一派的,而王明谋逆却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作为主子二皇子如果知晓他定然不会允许王明有如此过激的行为。

更或者说。

赤衣少年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王明的谋逆,就是沉余唆使的,但是他失败了所以他就把一切都推到了王明身上,而我们的王一直都是一个多疑的人,如果那天二皇子一口咬定王明与他毫无干系这样做反而会引起怀疑,更何况他们的这种关系一查便知。

所以二皇子使用了与太子对峙,为王明辩驳的这种自污的方式反而会让我们的王怀疑这可能只是单纯的党争,而并非谋逆。”

赤衣侍卫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太子必然不会让二皇子调查清楚王明谋逆的真正原因,这样就会连带出二皇子染病昏迷的真相。

而杨东生性孤傲,从不倾向于任何一边,也从不与任何人结党,从他出仕后就一直呆在花满楼这个妓院里,不问世事”

沉勉听到妓院二字心头却不禁一怒,恶狠狠的瞪了赤衣侍卫一眼。

赤衣侍卫也自己自己口误,急忙说道。

“在下的意思是殿下与其依靠杨东来帮助我们,还不如我们自己动手。

而从罗勉城东门出走大路到余宣城也有二百多里的路程,途径黑水甸罗两地,黑水已经被当年东初军劫掠殆尽,全城了无人烟,盗贼四起,而二皇子天生娇贵,必然不会走这种险路,所以请殿下准允在下前往甸罗镇,协助太子,设伏于甸罗镇”

沉勉听后淡然一笑,挥手让周围的侍从一一退下,自己又轻轻拍了拍赤衣侍卫的肩膀,点了点头。

赤衣侍卫见状心中也是狂喜,顿时跪于地上朝着沉勉拜了一拜

沉勉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玉制令牌,说道。

“此令,交付于你。见此令者如见我本人,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赤衣侍卫,小心心翼翼的接过令牌,重重的又拜了一拜。

“臣甘杰,必不会辜负太子和三皇子的期望,如若此事不成,臣下必当以死谢罪。”

话完甘杰便从正殿缓缓中退下了。

待甘杰缓缓退出殿后,沉勉走入内殿,一名男子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沉勉见此人却也不惊讶,只是愤怒的质问道。

“我说了,不要让余惠和他见面,你为什么不听?”

沉勉质问的对象,正是花满楼的杨东。

杨东听了,却也并在意,只是说道。

“自打王小由从罗勉城出来,她就已经知道了,你让我怎么瞒?”

沉勉半响不语。

没等沉勉开口杨东就紧接着问道。

“那一封署名是罗升的信,那并不是罗升的字迹。”杨东说道此处瞥眼看向正卧于踏上的沉勉。

沉勉双眼微微闭气,深深的叹了口气。杨东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你我都知道,沉余已经死了,而王小由却出现在了罗勉城,更离奇的是沉霄和沉余是同母兄弟,他从罗勉城出来难道就没认出他这个兄弟是假的吗?”

杨东此刻猛的一惊,一种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他将声音压的极低

“你不会是?”

沉勉的一声狂笑打断了杨东。

“让他认不出自己的兄弟,这有何难的?”

“但是王小由,他为何会在罗勉城中,难道王明的谋逆和王小由有关,传说余宣城的王氏是知道关于赤龙玉秘密最多的人。”

想到此处,杨东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

“难道?”

沉勉打断了杨东的推测,说道。

“先生曾担任太子的导师,也曾传授我和沉余三个月的武艺,一日为师自然终身为父,我自然是敬重先生的,刚刚是我失态了,但也请先生不要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沉勉收起了之前傲慢的态度,一反常态恭敬的朝着杨东作了揖。问道

“如今甘杰前往罗甸要与太子设伏,先生也在后面全听见了把,您怎么看。”

杨东诧异于沉勉反常的举动,但一听甘杰的名字,心中的愤懑却油然而生,轻蔑的说道。

“甘杰算是个什么东西,东初小儿,当年势孤而降,虽说与其兄长已断绝了关系,但此等小人却实然不可信。”说到这里杨东竟笑了出来。

“据说他的哥哥甘明,现在在东初当上了高官了嘛。”

沉勉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先生您先别管他们,您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杨东听了也慢慢沉静了下来,思索一番过后说道。

“我已经派了四枭之一的扎古尔去跟着他们了,我回去后让美秋璃立即动身前往罗甸,帮助他们阻挡太子和甘杰,让他们能够成功到达余宣城。”

沉勉低头不语,杨东见状便自以为沉勉默许,做了作揖正准备要走,却被沉勉叫住。

“先生,二小姐与七姐本身就是师徒,您不必刻意嘱咐,凭借七姐的感知能力定然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至于甘杰

他出了罗勉城后必然先去告知太子我的想法,而太子心思缜密多疑而善猜忌,他也断然不会全信甘杰的话,所以他一定会表面答应,也会派一些人配合甘杰去甸罗,但暗中却一定会将他主要的力量放在黑水城里,这样一来双管齐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杨东听了先是一愣虽然向沉勉拜了一拜,笑道。

“殿下才是心思缜密,无人能及。”

“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做。”说完,杨东便也告退了。

沉勉也朝着杨东施以弟子之礼,目送杨东出殿后缓缓走出内殿进入了偏殿他自己的书房之中。

他拿出压在厚厚书下的一封黑皮红蜡分口的书信,交予一旁的侍从说道。

“将它交于黑水城以南二十里的黑风寨的雷明,让他按照我信上写的做。”

“切记,必须要在明日前送到。”

侍从接过信,点了点头便也退了下去。

在众人退尽之后,沉勉的书房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要对那个老匹夫这么恭敬?”

等待了一会儿,又有一个相同的声音说道。

“你太冲动了,以后遇到这些事情,收上你的嘴,我来就好。”

沉勉推开身后放满了书籍的柜子,墙口初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口子,沉勉弯腰钻了进去,没想到越走里面却越大,到最后俨然有半个正殿般的大小。

密室内灯光昏暗,却也还算圣洁,和正常人家中的装饰无二,但是却没有家具,只有密室最中间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沉睡的少年。

沉勉缓缓走去,近于床边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却停了下来。

最后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离罗勉城向北两百里的王都中,沉霄参加完尚书令谢玄六十岁的寿辰后准备起身离开,前往自己的封地,丰都。召集完一干侍从及属官后,沉霄前往王城,对王上和王后行拜别礼。

王城建于王都的正中心,王城的四周为一条宽约十米的护城河,而这条护城河并非一条死河,从王城的四角各有一条水道通往城外,这条水道比王城四周的护城河宽两倍有余,平常作为商船行驶,商贾运货所用,这四条水道将整个王都分成了四份。

王都的正北边为玄武区,是整个王都的商业中心,集王都所有的商旅店铺,是王都最繁华的地方。

东边是青龙区,这块地方是整个王都官民百姓居住的地方,西面的白虎区是驻军所在,龙镐虎贲二营就驻扎在此。最后是南面的朱雀区,朱雀区分为南北两界,南朱雀区主要是王都官员办公场所,而北边则关押着罪犯,是王都的监狱。

王都虽分为四块,四块区域大小却也不等,用以驻军的白虎区最大,占了整个王都的三分之一,青龙与玄武区相差无几,朱雀区面积最小,仅是白虎区的一半。

但即便是最小的朱雀区,其面积也是罗勉城的两倍有余。

尚书令谢玄的官邸,位于青龙区的正中,算得上是整个王都第二繁华的位置,谢玄入仕已有三十余载,曾辅佐过两代君主,在余宣城之战中担任领军又副官之职,功勋极其显赫。

沉霄正欲前往谢玄的官邸祝寿,今天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谢玄的官邸前也是百官聚集,人人都想来巴结一下这个当朝的元老。

沉霄虽然笑着和百官行李作揖但说实话在他的心中,却极为讨厌这种虚假的客套话,但是他明白,生于皇族,而自己又是当今太子,许多事情也都是不得不做。

谢玄官邸前的侍卫见到了沉霄上前便是拜了一拜,沉霄礼貌性的回了礼,心中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的祝寿说辞,刚踏进府半步,只见一名侍从急匆匆的赶来,在沉霄耳边说了几句,沉霄听完便一脸严肃的走了。

另一面,四人出了罗勉城,沿着主路一直往东,路越走越窄,周围的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少接近灵武边境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烟,两旁只有茂密的灌木林,中间也只有一条三五人宽的小碎石子铺成的路。

四人当中,宁洵跟着王小由走在最前边,余惠在中间和他们拉下了有一段的距离,扎古尔则在最后,走一会儿便停几秒观察观察周围的情况。

宁洵也是边走边看边问,而王小由也是有些回答有些也不说话。不过好在路只有一条,自兀自的也不会走散。

“你们从小就是相识?”宁洵冷不丁的从王小由的左边到了右边。

王小由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被宁洵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她严厉的斥责了对方这种吓人的行为,而对于宁洵的提问,王小由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但宁洵却并没有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又问了一遍。

“那你和她,就是那个余惠姑娘,你们是早就认识?“

王小由没有转头,只是说了个是字。

“宁洵顿了顿,又从右边窜到了王小由的左边,接着问道

“那为什么之前在花满楼,你们,你对她这么生分,这么刻意的疏远她?”

王小由转过头看着宁洵,皱眉问道。

“我和她不过是少年相识,到现在也已经数十年未见了,自从我醒来,我就觉得身边的种种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从我一开始出现在罗勉城,一开始的沉霄和沉勉称我为兄弟,我之前不知道,昏迷前的那一段记忆也没能回想起来,但我并不是他们的兄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我从未见过沉余二皇子的模样,但他们作为同胞兄弟,怎么可能连手足都会认错?”

王小由转头看了余惠和扎古尔,扎古尔看见了王小由,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了,而余惠似乎心不在焉,眼着前方却并没有发现王小由在看她。

“人是会变的,更况且我和她也只是儿时相识,谈不上深交,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出现了,我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所以我要弄清楚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王小由话并没有说完,宁洵也开始兀自的喃喃自语

四人一同走了大约有近一个时辰终于走到了灵武的边界,前方有两条分叉的路口。

王小由并不认得路,他现在脑中也就只有余宣城和城楼周围的不过十里的记忆,对于眼前的两条岔路的选择,他做不了判断。

正当他犹豫不前的时候,余惠上前指着左边的路说道。

“这里通往甸罗,通往一个镇子,经过甸罗再走个一天就能到余宣城,而另一条路。余惠指着右边的岔路接着说道

“右边的这条路近些,今天就能到余宣城,但是会经过黑水镇,黑水镇早已荒废,;了无人烟,偶尔也会有强盗劫匪出没,专门打劫一些,过往的商旅行人。”

说完,余惠也便不再继续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王小由的决定。

“走甸罗把,人也多,我们也能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等第二天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赶路怎么样?”宁洵眨了眨眼,问道。

“大路可能会有人埋伏,既然杨东将扎古尔与我们随行,那就是要保护我们的安全的,但既然是为了保护我们,我觉得不应该是为了防止我们被山贼野兽的袭击,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去甸罗目标太明显,而且路途时间又长,夜长梦多,不如走黑水镇,我们加快速度,在天黑前到达余宣城。”

众人皆不说话,王小由以为众人默许,便往右边岔路走去,宁洵见状便也跟着去了,扎古尔看了看余惠,见余惠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也跟着走了。

正当一伙人走向右道时,余惠突然说道。

“如果有人要设伏,那他既然在甸罗部下了人,难道在黑水不会设伏吗?

黑水是一座死城,无需多少人便可以掌控整座城的一举一动。我觉得他们不会犯这种错误。”

王小由听后不由一惊,停下了脚步,宁洵转而问道

“那二小姐的意思是走大路?去甸罗吗?”

余惠摇了摇头。指着两条岔路中间长满了灌迷林的山路说道。

“我们两条都不选,走中间岔路,上山,走山路快的话只要两个时辰便成到余宣城的近郊,而且山路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王小由不语,迟疑思索了一会儿,同意了余惠的建议,一行四人便前后跟着上了山。

山路其实也并不难走,路虽然越走越小,但也算有路,而余惠判断这条路的大致方位也确实是通往余宣城没错,大约走了也有小半个时辰后,宁洵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然一惊,以一种奇怪的语气问道。

“如果有人要设伏,甸罗黑水必然全部有人蹲守,而二小姐却只认为这条山路是安全的,但如今我看这条山路却也不是什么险路,那你为何会认为这条山路,不会有他们设伏的人呢?”

宁洵此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余惠明白,他这是在问自己,她心里也知道,他也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王小由,心中并不是完全相信自己的

虽然失落却也有几分无奈,余惠也没并没回答宁洵的问题,只是兀自的继续向前,朝着王小由说道“相信我,走吧。”

王小由和宁洵在停顿的片刻,余惠已经走到了前头,后边的扎古尔也跟在余惠身后走在了他俩的前边,扎古尔对着后方的王小由作了个揖,说道。

“请您放心,即便前方有何等危险,我也必然会护你们周全,更何况二小姐她对您,绝对不会。”

“扎古尔”

话未完,只听余惠一声呵斥,扎古尔便收住了嘴,又朝着王小由作了个揖就跟着余惠去了。

王小由听了心里确也有些复杂,跟着扎古尔也便一同走了。

山越爬越高,路越走越稀,但两旁却渐渐浮现出了一些人为的木制建筑,王小由大呼不好,正要往回,两旁林中窜出了几位拿着刀,脸上涂着彩色颜料的花纹武士。

“山贼劫匪?”宁洵几乎带着哭腔的自兀自的问了一句。

王小由此时心里也是一惊,看着身边的扎古尔已经拔出他身后那把一人多高的石剑完全是一副防御的姿态,而王小由自己也想着拿刀或剑去抵抗一下,却发现自己没有带任何的武器。

心里也是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顺手捡起地上一根还算粗的木棍,也摆好了防御的姿势。

此时此刻余惠竟然在前面回身走到了众人的身前,从袖口拿出了一块蓝色的刻着花纹的玉石,扔给了带头的花纹武士。

领头的花纹武士接到玉石仔细的看了看,眼神一变,转头便让手下人放下了刀,随即朝着余惠就鞠了一躬

说道。

“原来是花满楼的二小姐,刚才真的是失礼了,请您宽恕我。”

随即就命令手下的人回寨,自己也改了刚才的凶狠的面容对着其余三人招呼道。”

请大家随我来。”

王小由一行人上了黑明山后的两个时辰后,沉霄和他手下五十名近卫骑兵以及甘杰,绕过了罗勉城直接到了灵武的边境。

甘杰问道。

“殿下,您为何要绕过罗勉城,您不去看看三皇子殿下吗?”

沉霄一身黑袍,带着黑色金纹的鬼符面具,与他随行的五十名近卫骑兵也都是一样的装扮。

甘杰看不出沉霄的表情,只透过面具听见沉霄淡淡的说道。

“我这个弟弟,性情淡薄,却不谙世事,一心只想着那些术法技巧,而且他与沉余的感情也很好。

说到此处沉霄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果他知道,我此番的目的,说不准会出现什么变故,而凭借他现在的力量如果要阻止,我们这点人估计还不够他杀的。”说完沉霄摇着头笑了起来。

“当年他十五岁,第一次与父亲出征平叛竟然就以一己之力覆灭了叛军最精锐的三千骑兵,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会毛骨悚然,他就像一个沉睡着的巨人,但我希望这个巨人永远也不要有苏醒的那一天。”

沉霄一行人行于灵武边境的黑明山脚下时,眼前出现了两条岔路,甘杰见状赶忙上前说道

“殿下,右边通往的是一座死城,黑水城,而沉余出生皇室身份高贵,定然不能吃苦,所以我认为他们必然走甸罗的这条大路,但从甸罗去余宣城最快也需要一昼夜的功夫,而他们只能在甸罗过夜,所以我们可以趁着夜色动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他们除掉。”

甘杰自满于自己卓越的分析能力却不知沉霄透着鬼符面具早已冷冷的看着他。

沉霄心中也十分愤懑,他问自己为何会带出这么一个废物点心,除了忠心,真的一无是处。但那也就是那一份忠心,还算让沉霄寥以欣慰。

“沉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让我的二十名黑甲卫跟着你去甸罗,但你要切记,甸罗虽远,可还算是在我弟弟沉勉的势力范围内,做事情一定要低调,小心。”

甘杰听完便朝沉霄作了个揖,正想说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话的时候,沉霄就挥手,让他出发了。甘杰一夹马肚子,领着他的二十名黑甲卫刚没踏出两步,就听见后边的沉霄叫住了他。

“沉霄缓缓靠近甘杰,指着两条岔路中间,隐匿灌木中的隐约小道。犹疑的问道

“这条路通往哪?”

甘杰看明白了沉霄的疑惑。解释道

“殿下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

沉霄听后迟疑了片刻,转头问道

“为何?”

甘杰得意的说道。

“殿下,这座山叫黑明山,两边的两条路左边通甸罗,右边接黑水,过往的商旅行客走哪边的都有,就是不会走中间这条路。”

“因为,这是一条死路。”

“哦?”为何

甘杰接着说道。“这附近有一伙势力庞大的山贼,专门打劫落单的商旅行人,而他们的老巢就在这黑明山之中,所以您说,他们如果上山,走这条路,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沉霄听后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挥手也便让甘杰去了

待甘杰走后,沉霄派自己的副队长又率了二十人,前往了黑水,命他们设伏于黑水的两门及城内的各处。

最后沉霄命五名士兵沿中间的山路,隐匿于山中,观察黑明山中的黑风寨的一举一动,并都派了一名士兵作为传令者,每隔一个时辰来回一次时时来回向沉霄报告。

待众人离去的时候沉霄警觉的发现他身后的草丛中竟然有一个他不熟悉的人影,沉霄顿时一惊,拔出了佩剑,夹马缓缓上前,身边的侍从见状也是一惊,急忙持刀跟随上前,生怕他们眼前的太子出什么差错。

沉霄慢慢靠近那个人影,那个人影也在缓缓靠近沉霄,正当两人即将看清对方的时候,那人突然飞身跃起,单手持剑向沉霄刺去,沉霄心中一沉,一跃下马,反手一档便将这看似危险的一招轻松挡下,男子抽回了剑,将剑插于地上,抽身一跃,一拳便打向沉霄。

沉霄看清了那人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后嘴角浮出了微笑,从一开始的惊愕也渐渐转为冷静,身手也熟练了起来。

男子一记重击有声的重重捶在沉霄防御在胸口的手臂上,众人见状无不惊慌失措,持刀上前,才反应过来。这一记重拳在旁人看来,不是重伤也至少是骨折,但在沉霄的表情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反而贴于他身旁的一块巨石,应声裂开了。

沉霄制止的上前的黑甲卫,收起了自己的剑,恭敬的朝男子鞠了个躬,又作了个揖,笑着说道。

“老师,您怎嚒知道我在这?”

男子应闻也笑了,说道。

你们的动静太大了,我听说有一股部队从玉霄城出发绕过了罗勉城直接到了着,我便明白那一定是你,而你在这,便想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我曾教你的东西,你是否荒废了。”

沉霄说惊讶于杨东情报能力。

“花满楼不愧是第一暗杀部门,就连弹词情报这种事也做得如此细致。”

沉霄环顾四周说道。“这天色渐黑,这荒野之外一到晚上便异常寒冷,老师的手臂,一遇寒便会刺骨疼痛。学生还是想请老师保重身体啊。”

男子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袖子,笑了笑。你给我的龙眠玉我常年置于伤口处,早就已经没有当年的旧疾了。倒是你?”

说话的这名断臂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花满楼的杨东。

沉霄朝着杨东作了一揖恭敬的说道

“见老师安好,学生也便安心了。”

“老师此次前来,是否有些话要对学生说?”

杨东指着通往甸罗的路说道

看来这一切也并非你的本意啊,不然是你也不会看不出这种破绽

沉霄听后不由一惊,脸色瞬间一变却也立马笑道

“老师您说笑了,我意乃父王之意,更何况老二如此忤逆父王,无论是我还是父王,还是全天下,也断然是包容他不得,但这些毕竟是皇族家事,老师您也不是外人,我便也能说与你听,但旁人除亲信外断然毫不知情。”

杨东听后只是哈哈大笑,片刻之后停下便说

“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沉余,那为何当初在罗勉城你没有动手,反而让他好好养病,等到他前往余宣称调查真相了才选择动手?

“更况且,你明知道甘杰这个废物去的甸罗一定遇不到沉余,你还让他去了,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取你弟弟性命,你还是太善良了。”

沉霄听完脸色便一沉,喝道。

“老师,请你慎重。”

“我为太子,父王之意既是吾愿,不可违逆,不可僭越,这是我的本分。”

不过片刻就听见从杨东的口中说出了三个好字。

“我曾做过你们三人的老师,而你是你们三人中我教的时间最长的。”

沉霄苦笑着点头。

“的确,沉余四岁便能通晓乐理,八岁便能将上上下下的官僚体系官员名字记的一个不差,而十岁就已经能与父王谈论国事了。十四岁当上柱国,十六岁当上了辅政监国大臣,论谋略论才能我这个弟弟不知远超我多少。

说道此处沉霄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出现那件事,这个太子位可能也轮不到我来坐。”

沉霄摇了摇头。

“至于我那另外一个弟弟沉勉。”说到此处却不禁狂笑起来。”

“如果沉余还算是个人,那他应该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吧,在五年前的武者交流会上,他刚满十六岁,我亲眼所见他仅用左手,就和花满楼的四枭打了个平手。

其中实力最弱的扎古尔,仅凭身后一柄千斤重的石剑就已经是万人莫敌的角色了,更何况三枭联手才能与其持平的白龙东千鹤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据说他会用最简单最省力的办法来解决战斗,而至于他的能力至今也都是一个谜。

但就是如此强大的四人联手竟然也仅仅和我那位十六岁的弟弟打了个平手。”

“哈哈哈”沉霄心中一股蔑意涌上心头

“而他只用了左手。”

“不过好在,三皇子殿下不谙世事,他对你并没有威胁,但是你是否知道为何王明会选择逼宫?”

杨东借这月光指着通往余宣城的方向说道

“余宣城的督府王明是明明确确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人,可他却选择了逼宫谋反谋反,最后被满门抄斩,你可是知道为何?”

杨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笑了。

“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自从当年的仆散关一战,我军主力被全歼,但我却在

卑谷的出口处发现岩石中有子母莲花的弹药,这是为何?”

一旁的沉霄面色凝重,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袖口,冷冷的看着杨东一言不发。

“先生,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这番言论,是要论罪的。”沉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杨东继续说道。

“你们三人,沉余确实天资聪颖,博闻强记,心智也远超一般人,无论是谋略还是智慧都是时所罕见。”

沉勉更是不出世的全才,我甚至都没怎么教他,任何知识,任何武技他非但能一看就会甚至还能将两种或者各种的技巧融合,创造出更完美的新技法。

“虽说三人之中,你最为普通。但你细想,为何在三人之中,你坐上了太子之位

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长子的身份嚒?”

沉霄听完不语,朝着杨东便拜了一拜。

“老师过奖了。”

沉霄一说完,杨东立马接着说道

“这世间你是真的看不清嚒?这世间的真相,你真的看不到吗?”

“身为储君,就应该让世间重回光明,抛弃自己的情感做一些正确的事情,做一个合格的君王,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

沉霄不语只是又朝着杨东拜了一拜。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说了算的,天命于身,在于命而不在于身。

而你我皆是这世间的蝼蚁而已,无法选择,也无法拒绝。”

说完沉霄向杨东施了礼,便转身牵马走了。

“罢了。”杨东长叹一声。

“我说不通你。”看着沉霄远去的背影杨东却也笑道。

“看来你也做出了你的选择啊。”

另一面,王小由一行人受到了黑风寨大当家雷明的款待,雷明告诉众人今天天色已黑,而深山中夜晚常有野兽出没,夜晚行山很不安全,建议大家住上一晚,明儿一早他便会派人护送我们下山,送我们到余宣城的近郊。雷明大当家的热情

真是盛情难却,众人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王小由心中犹疑不知道余惠为何又会如此大的面子,整个黑风寨都对他们都待若上宾,而他觉得雷明对待余惠也和对待我们其余三人并没有多大差别,他越想越想不通其中的所以然。

其实余惠也是一脸茫然,她本想借着花满楼的这一层关系,用来作为担保,使黑风寨能够不为难他们,让他们顺利通过,没想到雷明不但没有难为他们,反而却殷勤招待。

突然细细思索着的余惠脸沉了下来,自兀自的说道

“难道是他?”

所有人都沉浸在美食美酒和美艳舞姬带来的欢乐之中,只有王小由注意到了余惠脸色的变化。自从出了花满楼之后,他就开始变得谨慎起来,现在见到余惠脸色变样就凑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余惠并没有发觉王小由的靠近,快脸贴脸的时候余惠才发现了他,顿时吓了一跳

啊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虽响,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欢愉之中,没有人听见,也没有在意,除了

宁洵。

王小由讪讪的笑了笑。简单的道了个歉后便说道。

“之前都忘记问了,余叔叔还好吗,很多最近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但越远的事情这两天却愈发的在我脑子里清楚的一件件的浮现了出来,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做错事被我父亲责骂,但余叔叔见了总会帮助我,甚至是包庇我,明明是武将,却总是一副儒生的样子,拿着一柄白鹤莲花的折扇和我的父亲斗嘴。”

说到此处,王下由不禁会心的笑了。转眼看见余惠已是满脸泪水,浑身僵硬手却死死的抓着袖口,一言不发。王小由心中一沉,语气也沉了几分。低低的问道

“你怎么了?”

余惠并没有回答,她闭上了眼,深深的又吸了几口气,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半响才带着半分沙哑的声音说道。

“杨东说的并不全是事情的真相,他没说的就让我来告诉你。”

“你我两族早在很久之前就世世代代生活在余宣城中,而我的父亲和王叔他们在十几岁时就已经相识,少年相识,后又同朝为官,又一同是王上的亲兵护卫,两人的感情自然是很好。两人也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未变过。他们本以为靠着自身的勇猛和对国家的忠诚,便可以帮助自己得到仕途上的发展。却不知一场阴谋和背叛正悄悄的降临在他们身上。

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南楚平乱就是整个噩梦的开始。”

王小由微微皱眉。

“南楚之乱,在花满楼杨东说的南楚之乱,这两者是同一个?”

余惠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我王率全国之兵欲平南楚之乱,正要与南楚的军队交战的时候,王都却被东初国偷袭了,而东初国与我国世交百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着背约的骂名来进攻我们,我王得信,立即率八千龙镐军去迎战东初李纯德的十万精锐,到最后东初十万精锐竟然败于三万龙镐虎贲军之手。

王都是救回来了,但我军主力在南楚,因为得不到粮草供应和援军的支持,最后几乎全军覆没,逃回者百不足一。”

当时王叔叔正守在余宣城周围,而我的父亲在南楚前线,他们本来约定好,等战争结束就回城就结为姻亲,可没想到父亲因为背上了战败叛逃的罪名,在余宣城下被处决,我们一家男女老少全被流放充军,我则被卖到了罗勉城的花满楼,成为了一名舞姬。”

王小由听了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眼前的这位儿时的伙伴,他轻叹了口气,合握住了余惠的冰凉的手。

余惠一愣,却也没有太多的反应,脸色却沉静了下来,继续说道。

“在花满楼的日子里,我意志消沉,如行尸走肉一般,甚至我不知道我活下去的目标是什么,这种状态一直伴随到几年前的一天,那天花满楼的小官给我送了一封信,我打开一看,认出了这是我母亲的字迹,我大喜过望,原本被流放充军的亲人,本不应该会有生还的可能,可信上说,是你的父亲花钱将他们赎买了回来,并收留了他们,现在他们过的很好,过段时间也会将我一并回余宣城与我的亲人们一并同住。

“那时,我看到了希望,那一刻,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余惠的脸上浮出了难得的笑容,没多久却又沉了下去。

“在我现有的记忆中,只有我送你出城的那一段,别的我都记不起来了”王小由无奈的耸了耸肩,两人却也同时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的命运如此相似,但这些真的只是巧合,我们见到的都一定是真相吗?”

余惠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头无意识的轻轻的摇了摇。

“我不确定,我想和你一起去余宣城就是想查明王叔叔的真相,因为在你身上发生的,与当年我看到的很像,我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王下由点了点头,起身准备上楼。“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黑风寨虽然是一座大寨,但却大多为木石结构,分为上下两层,一层为主殿,二层为供人员休息的房间,上下内饰也较为简单粗糙,从楼道往上到达二楼,左边以此为余惠的房间和宁洵的房间,而右边则是王小由和扎古尔的房间。

王小由正准备上楼休息,却被余惠一手拉住,借着力也站了起来,

余惠拉着王小由的手似乎也并不打算放开,歪着头笑了笑。

“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王小由不太明白余惠的意思,但他感受得到余惠柔软光滑手心的温度,本想拒绝,但自己的身体却抵抗不了这种本能的欲望。

王小由给自己道德上的借口是自己好奇自己和扎古尔住的房间和余惠的有什么区别,待余惠关门上,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区别。

余惠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王小由授意便坐在了床上。

余惠笑了一声,坐在了王小由身旁。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尴尬的表情,余惠不禁又笑了,她忽然想到些什么,起身走向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前,扯了帘子说道。

“这里还是太明亮了些。”王小由起初一惊,脑子里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胸口却本能的炽热了起来。夜光透着半拉的薄纱帘子,透着光留下影子,铺在地上。

余惠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慢慢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两条光滑白皙的手臂,看着木楞的王小由,又不禁笑出了声。

“你看清了吗?”余惠笑着问道。

“看清了看清了。”王小由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真的看清了?”余惠又问。

这时的王小由却停顿了会儿,说道。

“我。我没看清。”

“你没有发现,我的身子在发光吗?”

王小由听了虽不惑却也不觉得惊讶,笑着说

“当然,你在我眼里,全身都能发光。”

余惠白了一眼,从怀中拿出了那块水晶石。

“是它,它会发光。”

王小由不再调侃,而是认真的惊讶于眼前的这块发光的水晶石,泛着淡淡的蓝光,其实会发光的玉石并不稀奇,王小由根本不用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他在罗勉城就见过许多比这块水晶石大且亮的夜明珠了,但真正让他觉得神奇的是它直接接触到的人或物,都会一并的发光。

但这并不能让王小由提起更多的兴趣,毕竟龙眠玉比眼前的这块水晶石更加的神奇和神秘,更何况,他现在眼前有一种凌驾于这一些的存在。

“这种石头名叫夜萤石。”余惠缓缓说道。

“这种夜光石也属于玉石,只产于东初极北的雪国群山之中,相较于龙眠玉虽说此玉石更为稀有,但名声却比龙眠玉小得多。

王小由饶有兴致的看着余惠手中水晶石,据余惠所说,这块石头是自己八岁的时候赠与她的,但王小由本身关于这块水晶石的记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气氛略微的有些尴尬,再坐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王小由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

屋子里只点点月光,出了这块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一时却也不分清哪里是出去的门。好容易找到门正准备走,听见房间的另一头说道。

“你曾经对我说过,这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它也变成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想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王小由转头发现余惠已站在身后,几乎就是贴着,夜萤石的光映着余惠光洁的上身,如梦如幻。王小由脑子一懵,不禁往后一退却撞到了门。

余惠慢慢褪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贴近了王小由。

这时候的王小由是极其敏感的,特别是触觉感官惊人的发达。

虽然他没有到能完全克服本能的程度,但知道真相,回忆真相的痛苦却抑制住了他本能的冲动。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甚至现在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任何靠近我的人都会被卷进去。”

王小由捡地上的衣服,披在了余惠的身上,转身打算走了。

“你以后就会明白,你我的命运是相连的,是被诅咒的,没有办法去改变。”

余惠突然的说道。王小由猛的回头。

“你也是影子?”

“如你所说,许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我在八岁离开了余宣城到花满楼之后,我就被施了术,成了影子。但也是因为成为了影子,我获得了能够治疗别人的能力。再后来我成为了画满楼的十二花魁,从别的花魁中我知道了关于影子的一些事情。”

王小由合上了本打开的门,心里慢慢的沉了下去,淡淡的问道。

“什么意思?”

余惠点上了一盏灯,屋内的光瞬间盖过了月色的明亮,一下子通透了起来。

“每一个成为影子的人,都将成为他们主人的战士,而每一位战士除了会受到灵魂联结的诅咒,还会获得一份恩赐。”

王小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问道

“恩赐,你所说的恩赐如果是指觉醒的能力,那我从未感觉到我受到过任何的恩赐,我虚弱的身体,持续性吐血和间接性晕倒,如果这些算得上是恩赐的话。”

王小由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心中愤然余惠也明白,她的心中也十分不解。

“是的。”余惠用小盏倒了杯半凉的茶,递给了王小由。悠悠然的说道

“每一个觉醒的影子其实还有一个能力,就是能看到其他影子的能力是什么。”

“而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只有残缺的魂魄和虚弱的肉体以及身为影子的灵魂印记。”

“你能看到我的魂魄?王小由惊了一下。问道。

“还是说所有的影子都能看到人的魂魄?”

余惠用小盏也倒了杯水,正要喝觉得凉了便放下了。

“并非所有影子都能看见,我能看见你的灵魂是因为我的能力,我的能力是治愈,但我现在只能治愈肉体,灵魂层面只能窥探,却无法触及。”

王小由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人正常是有三魂七魄的,三魂为主躯,分为天魂地魂和命魂三魂,三魂是人的先天之精,是与人命格紧紧相连的东西,天魂为日,地魂为月,命魂为混沌,魂的厚度决定了人的命格,而三魂中的命魂就是我们作为影子的印记所在,而我,能看见的也是别人的命魂,但唯独,你的命魂不见了。”

余惠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作为影子能互相感受到别的影子的存在,并知晓对方的能力,就是因为我们与常人不同的命魂。,然而我们同样作为影子,我却看不到你的命魂,你也感知不到我的能力。”

王小由细细的听着余惠讲着,他没有打断,他发现了这个房间里的异样,在那些光找不到的地方,他敏感的五官提醒着他,并警醒着他,让王小由保持着一种戒备的状态。

“不对,我明明感觉到了。”

王小由喃喃自语的说道。

余惠听完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惊,随后便笑了出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余惠提高了声音。

“七姐,你怎么都不出来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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