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寿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晓曼，你是不是怀孕了？”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郎中实在浪得虚名，平常村里有妇女怀孕，找他开安胎药，他也是能摸准脉搏的，怎么到自己个媳妇，就摸不准脉搏了。
赵晓曼摸着肚子，眼里充满了困惑。
怀孕？
她并不知道，只是肚子剜痛的厉害，这会却是一抽一抽的，浑身发软颤抖，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永寿，我不知道，你快帮我看看，我，”赵晓曼抽着冷气，蜷缩在床上，肚子疼的实在厉害，全身都疼，今天劳作一天，她一分钟都没有歇息，骨头都快散架了。
“人来了，”王盼弟刚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她也是干了一天活，到现在滴水未进，还要跑去找人，“妈，张老师来了。”
其实在王盼弟出门的时候，家里就已经知道赵晓曼可能怀孕的消息，田春苗和张秀花到四房门口张望过，不过都没进去。
梁有栓也是蹲在墙根抽旱烟，他在心里期盼着老四能有个儿子，家里再添一个孙子，又听到是这么个情况，心里一直揪着。
不过面上一直没有表现。
听到王盼弟将人带来，他也伸长脖子看着，等着结果。
吃过饭，大丫几个刷碗收拾家里，其他大人去干别的农活，还要将明天要用的镰刀磨一遍，活还多着呢，干完都十一二点了，明早三四点就得起。
所以这会也没几个人关心赵晓曼是怀孕还是摔了一跤的事情。
家里这么多孩子，怀个孕，也没多稀罕。
张老师替赵晓曼做了检查，“怀孕了，一个多月，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做检查，或者去医疗站也行，还有就是别再可着劲干活了，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对孩子和大人都好，最好吃点高蛋白有营养的东西。”
“啥白？”王盼弟没听懂，梁永寿也没懂，胡月娥端着一碗白面条，上面窝着两个鸡蛋，还飘着葱花和小白菜，刚走到门口，也听到了这句话。
张老师看着这一碗面，点点头，“鸡蛋里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要多吃，最好顿顿吃，还有猪肉、鱼肉、羊肉这些，”他也知道村里人都是个什么光景，只是赵晓曼的身体太弱了，都皮包骨了，身体底子都快被掏空了，再不补，别说生孩子了，她也就是点灯熬油了，“总之就是精细粮，你们家里得想办法。”
张老师说的这些，不光是王盼弟听傻了，胡月娥也是听傻了，这些个东西一年四季能见多少，还要顿顿吃？
梁永寿低着头，心里默默叹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这几年他挖到稍微好点的草药都给赵晓曼熬着喝了。
一直吃不好，长年累月的劳作，再好的药也不顶用啊。
“张老师，我妈妈还有其他问题吗？”梁绾卿仰着头，认真问道。
“没有了，都是老毛病，长年累月积劳成疾，”张老师是对着梁永寿说的，他觉得这些跟一个小孩子说也是没用，“行了，永寿，安胎药你自己可以开是吧，如果要吃西药的话，我建议还是去做一下检查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