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恂本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问问,既然他去过,正好佐证一下自己的地图是否准确。李继恂略一沉吟,说此地人多口杂,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一会儿在路上找一僻静所在,再说不迟。
二人走出面馆,一路疾驰,大约奔了一个时辰,李继恂找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停下马二人走到密林中,看四下无人,便系上缰绳在树林里叙话。
李继恂已然猜测出大概,只问郭威“究竟适合把柄落在了他人手中,这把柄究竟是在崔府之中还是在汴梁。”郭威这次不感惊讶,这七公子心思缜密,这些天他本也无意隐瞒,估计七公子已推测出一二。
郭威沉了沉气抱拳道“公子聪慧过人,不瞒公子说,这把柄在汴梁。”看李继恂未搭话,继续道“前几日王道来家中,对夫人说了二公子投敌叛国知事,当年知子莫若母,夫人已猜到,但是还要很多事是始料未及的,怕污了公子耳朵,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继恂沉声让他继续说。“当年崔家小姐胆大妄为,订婚之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当时两国交战,本不该有此一桩事,于是崔小姐便……后来珠胎暗结,唐朝民风开放,崔家一心惦记李家新贵的身份,二公子心中又欢喜崔小姐,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央夫人以和亲名义于崔小姐订婚。和二公子定亲之后,便让二公子归顺后梁,二公子开始不肯,但架不住枕边风,慢慢的就默许了此事,只书信往来时并没有附自己印鉴,如今二公子已死死无对证,大不了不认便是。”
李继恂觉得也是如此,当年二哥虽不知道是因何而死,但现在没有印鉴的书信已过去数载,不认又能如何。这件事也不至累及到阿爷名声。
“只是前几日王道与夫人提起,当年崔小姐腹中的胎儿,二少爷死后,崔小姐对二公子尚有几分真情,崔小姐执意生产,崔家本不同意,后来又觉得此事能作为要挟李家的资本,便让崔小姐生下孩子,去母留子。”李继恂心中一惊,对崔家的龌龊更为不齿。“崔家小姐生下一对龙凤胎,从此便养在崔家,以待时机,向李家寻求最大帮助。”
“将军南征北战,终于要攻打博陵,博陵崔氏不想坐以待毙,便想拿一双儿女要挟将军就范,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未曾出手,将军便战死沙场,无奈崔家只能向夫人寻求帮助,并以孙儿的命相威胁。””
“夫人放心不下孙儿,便让我与王道从中说和,最大限度应下崔家的条件,可是谁知道崔家觉得我和夫人分量不够,并未松口而是让你大阿爷去应他,那天早上我听王道说孩子已被转移到汴梁,我只好去崔家再探口风,去了崔家一打听才知道,那两个孩子让崔家用来试药,折腾完又送给了汴梁朱友贞,只怕已凶多吉少。”
听到这,李继恂脸色一变,以身试药,难道就是那不老仙丹,这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李继恂是知道的,仙丹里大部分是水银,短时间内,能让人变得身强力壮,时间久了就会把人身体掏空,乃至癫狂。
这手段如此残忍,崔家当阵可恶,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一并收拾了崔家人,当时还忌惮什么把柄,崔家人当真无耻。李继恂压下心中怒气,想着对策。
当今之计,也只能先救侄儿侄女,到时候再于崔家新仇旧恨一起算。思及此,李继恂刚待说话。树林里影影绰绰的有一身影,李继恂当即闭嘴,不知道这人何时来到林中,他和郭威的话被听去多少。
李继恂刚待思索如何去做,郭威深知凶险,提起刀便向来人砍去,---“夺!“的一声,这把闪着青光的利刃擦着来人的耳朵钉在了树上,郭威反手拔下刀来,吹了吹被刀风激乱掉在眼前的几根头发,目光落在手中的这把刀上,只一刀李继恂遍知郭威不是来人的对手。
李继恂飞身过去,于来人缠斗一团,李继恂脚踏九宫步法最是耗力,半柱香的功夫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来者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无破绽。李继恂无奈之下抽出鱼肠剑,径取来者背后空门。
眼见剑芒已经到了来者的身后,那人猛地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却不戈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李继恂上空。
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
李继恂剑式顺势一挑,刺向来人的双足。来人面对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鱼肠剑却是不为所动,他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接下一剑,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