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先生,总之这几天就劳烦您在这里住下吧。”妇女把快递单收了起来。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久书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
久书推开门,棕色的六斗柜对面是一张单人床,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盏小灯,看起来是间客房。
他解开肩带把网球包放在床头柜边,一屁股坐在床上,“会敲门的布偶熊......这家伙这小短腿能爬上台阶吗......”久书躺倒在床上看着那张布偶的照片。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久书连忙坐了起来。
“只有这间房是收拾好的,希望久先生不要嫌弃。”妇女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她的女儿玲玲。
“不要麻烦到您就好了,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久书站起来接过被子。
“我叫杨莉。”妇女微微一笑。
“好,那我就叫您杨女士。”
“妈妈,这个叔叔要和我们一起住吗?”玲玲侧着身子看着久书。
“久先生很年轻的,不能叫叔叔哦。”杨莉摸摸女儿的小脑袋。
“好了,不要打扰久先生休息了。”门轻轻地带上了。
久书扯过网球包,把罗盘取出来平放在床上,他略一吸气,在大拇指上咬了一口,按在盘阵中央。
罗盘微的一颤,纯净的光从阵中向周围蔓延开去,一直蔓延到八个方位,然后光又回到了中央。
“没有反应?”这在久书的意料之外。
那个布偶不断地在午夜来这里敲门,显然是怨念所使,那这间房子里很可能会有残留的怨念,但是从罗盘的显示来看,这间房子倒是非常正常,没有任何残怨的存在。
久书把罗盘放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叠玄黄纸,几管颜料和一支老式毛笔。
先做准备总是好的,顺便他要试一试心守符到底有什么效果。
笔尖蘸了蘸朱砂,久书把一张玄黄纸在面前铺开,接着他握笔在纸上画出,笔锋拖着朱色的尾痕在纸上旋走,在尾端稍稍地勾起,久书把符纸拿了起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心疼自己的二十块钱,久书看着手里的心守符,感觉确实跟之前自己用水性笔画的不一样,但他一时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
“这符怎么...越来越烫了?”久书终于发现了不对,他这符拿在手里越来越热了,像个暖炉一样,而且因为热量的原因,符纸附近的空气渐渐地扭曲起来,纸上朱色的图案似乎在摇曳。
符纸轻缓地从久书掌心飘起,悬停在空中,符纸上的图案像是活了过来,脱离了纸张,骤然放大。
“心若濯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宁,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皆定。”庄严肃穆的声音在久书脑海中升起,“心守符箓,单枚时效半个时辰,半时辰内,心宁神净,万邪不侵。”
“半时辰内,心宁神净,万邪不侵...”久书看着空中悬停着的图案,也就是说,这符的有效时间是一个小时。
至于效果,久书已经大概清楚了,他伸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很久,一个颤动才传回掌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很平静,情绪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好比初生的孩童心中是不会有恐惧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何为恐惧,是谓“忘我守一,六根皆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漂浮着的图案慢慢的黯淡下去,最后符纸在空气中慢慢地消散了。
久书坐在床上,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新涌回了心里,心跳也慢慢快了起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此看来这心守符的作用主要似乎在于稳定心神,简单来想,应该是辅助作用的符。
把罗盘和符纸收进网球包里,久书打了个哈欠,关上了灯,昨天晚上他本来就没睡多久,现在已经很困了。
他走到窗户边想拉上窗帘,他的房间在一楼,从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房子的庭院,此时已是深夜,庭院里黑黑的,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久书正要拉上窗帘的一刻,一个身影进入了庭院,他拉着窗帘的手一顿。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庭院里?
久书把窗帘只留下一条缝,看着那个身影在庭院里渡步,他走到了一颗树前蹲下,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个身影在树下摆摆弄弄,接着微微的火星在他手中一闪而过,一堆小小的火焰在树下燃烧起来。
“是她?”久书眉头一紧。
火光照亮了那个人的脸,是杨莉,她嘴里一边说着什么,手里一边把一些纸张扔进火焰里。
“...她为什么要半夜烧纸钱?”
久书看了一会儿,杨莉依旧叠叠不休地在说些什么,他轻轻合上了窗帘。
第二天,周末。
久书已经早早起了床,毕竟住在别人家,他不好意思赖在床上睡懒觉。
“久叔叔,妈妈让我叫你吃饭!”久书刚打开门,就看见女孩蹦了过来。
“额...好,谢谢了。”久书愣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纠正她了,叔叔就叔叔吧。
吃完了饭,久书坚持要帮着洗碗,他把水龙头打开,到了一点洗洁精在抹布上,使劲地擦碗。
“真是麻烦久先生了。”杨莉拿着几张碗碟进来了。
“啊,没事,力所能及嘛。”久书一边呼呼地擦着碗,一边把水龙头开大了些,水流哗哗地响。
“那个,杨女士,可以问您个事吗?”久书擦着碗说。
“嗯?是什么事?”杨莉放在碗碟看着久书。
“您的丈夫...好像一直没有看见。”久书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到。
水流声还在哗哗地响,久书已经把碗洗得差不多了,他就着水流冲了冲手。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您别介意哈。”久书笑着说。
杨莉摇摇头,看了看客厅,扭头看着久书轻声说“我丈夫一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
“...抱歉,我无意冒犯”久书把碗碟一个个过水。
“没有,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应该早点跟您说的,就是怕玲玲听到会伤心,唉...”
“您是个好母亲啊,还请节哀。”久书关上了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