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看了看这探子似的三人,也不动作,只是喝着今天的第八杯咖啡。
贺真莉战栗的目光扫过淡定地坐在那里的贺云,而现在店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
有些人发现情况不对劲,掏出手机,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喂!”
带头的一个光头瘦高个,一脸蛮横地望着吧台旁正假装淡定收拾工具的贺真莉。
真莉被吓了一跳,若受惊的兔子般抬起脑袋。
那四个混混也不再言语,径直离开了。
贺真莉虽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依旧是紧张的。
距离下班还有一刻钟。
这是她上班以来最不想下班的日子,真莉总觉得外面有好几双眼睛透过星巴克的玻璃墙监视着自己。
“我们先走啦,莉姐。”
“嗯,拜拜!”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
早晨和自己一班的那个女服务生中午便离开了,贺真莉也没打算告诉身边的这些同事,况且就算告诉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帮助自己。
很快,店里只剩下两盏灯、一个人。
那个在门口的餐桌上坐了一天的男子也在不久前离开了。
自己,
落单了!
这是她最不希望见到的场面。
换好了衣服,关完最后两束光明,她的世界变成了黑色。
走出店门,只有昏黄的街灯和汽车的邪叫。
一道远光突然打在她面前,一辆黑色的小车随之而来。
贺真莉见势不对,赶紧跑开,却不幸被台阶绊倒了。
完了完了。
她以为自己今晚定是难逃一劫了。
“没事吧。”
这熟悉而温柔的嗓音。
是他!
贺真莉转身看着他昏色的脸庞,虽然脸不大认得出,但这一件白衬衫和上面留下的咖啡渍,她是怎么也不会忘的。
“你没走?”
贺云将摔倒的女孩扶了起来:“送佛送到西。我觉得还是小心点的好。”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吧。”
“没事,这个篓子是我捅的,怎么着也得我来解决了之后再离开。”
“可是……”
“别可是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贺云没有等到她同意,直接将这个一米六五左右的女孩抱起来,走向车子。
贺云没有注意到怀里这个女孩子的脸上浮起了遮不住的红。
对贺真莉来说,这是她第一次与异性有亲密接触,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每个女孩都想成为自己爱豆的女人,但这个略显邋遢的男人……其实还不错。
浓淡有致的剑眉,古希腊雕塑般高挺的鼻梁,还有……会说话的眼睛。
贺真莉刻意将脸扭开,但眼睛总会不自觉的落在这张陌生的脸上。
贺云轻轻地将女孩放在后座,自己绕了半圈去主驾驶。
“去哪?”
“啊?”
“家在哪!”
“emm,我用一下导航吧。”
贺真莉点了几下,将手机放在前面,贺云依着导航地提示一扭二转地驶入了一个小巷。
“这里?”
“嗯。”
“我扶你上去吧。”
贺真莉不再推脱,由着贺云搀扶着往里面一栋老旧的房子走去。
“哼!伤风败俗!”
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太婆牵着小孩嘟囔着。
贺真莉明白这是在说自己,正要争辩时,却发现自己衬衣胸前关键的两粒扣子崩开了,羞得赶紧挣开贺云的手臂,将衣衫整理好。
贺云呢?他倒并没有留心过自己搀扶的女孩有什么“亮点”,只是单纯地完成送行这一项任务,而且他已经觉察到身后不干净的气息。所以,老太婆的话和贺真莉的动作都没有对他产生影响,甚至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不过是邻里家常那点事儿。
贺云看着羞涩的女孩儿便猜出了几分,但并没有点破,只是默声陪着她走回家。
打开房门,家里一片漆黑。
贺真莉摸黑开了灯,在鞋柜了翻找了一会儿,便让贺云直接进来坐坐。
门刚一合上,里屋便传来一阵衰弱的呻吟:“小莉?是小莉吗?”
“诶!奶奶,是我!”
贺真莉一面应着,一面跑进去。留下贺云在这间狭小的厅内左右查看。
贺真莉跑进里屋,如何向奶奶讲述了今天的事,自不必说。
贺云闻着屋里残留的中药味儿,看了看破损的家具和白墙,且家中只有女性的鞋子,心里便拿住了七八分。
“大哥,请你进来一下。”
贺云应声前去,只见里屋不过是刚好放得下一铺床的小房间,贺真莉坐在床沿小心服侍着躺在床上的老妇人。
“今天真的多谢小兄弟你了。要不然我这孙女……”
杨老妇人噙住眼泪,不再言语。
“不碍事的,老人家,请问一下,她的父母?”
“唉,早被地震带走了。十几年前,这孩子就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本来考上了大学,可是还没毕业,我没出息地倒下了。”
贺云又坐在床沿,安抚着老人,并偷按着老人的三脉。
“您老放心,以后我定会保这孩子的安全。”
“可……”
“您别说什么非亲非故的话,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而已,再者说,我感觉您老的病情尚有转机。”
杨老太婆一听,直瞪大了眼睛,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三人齐刷刷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