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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暗无影

来的很突然,去的也很突然,又或者说是它们离开了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也包括马蒂一伙,今天可以赶一些路了。

关于这黑木森林的传说不少,很大的一部分可不是什么好开头和结尾,如果不想体验的话,早些离开是没有错的一件事情。

太阳还没有下山,能照亮一些光芒到这片黑木森林,那些燃烧的黑木树也熄了火,留下的只是一些烧焦的木炭味,还有那些树干上冒着的白烟而已,空中蔓延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压抑感。

“哈~~哈~~”索娅额头流着汗,虽然温度已经下降了,但他在马车上喘着粗气,脸色有一些苍白,有点发紫的嘴唇有些干燥,眼角有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的难看。

他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抓着裤子,身躯有一些颤抖。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如此的想到。那是在他过了第九次名字日后不久,他去那片并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的树林里,打算爬树找一些吃的,毕竟那时已经整整的两天时间没能偷到哪怕是一块很小的黑面包。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现在一样,很难受,而且因为体力的缘故,晕倒了过去。最后只知道自己回到了那个‘房子’躺在令人难受的‘床’上,睁开眼看见了旁边躺着的贾元,手脚上都带着血迹。

从那之后,索娅就没再去那片小树林了。今天他又感觉到了,比那一次更加的强烈,更加的难受。

“闭上眼睛,冥想。”马蒂缓缓的开口说道。‘很平静。’索娅听到后如此想到,那平静的口语好似有魔力一般,令他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身体的不颤抖了,索娅慢慢的闭上了双目。起初是漆黑一片,他能听到马蹄声,树叶的摩擦,马车轮子与泥土的滑动,那些有点远却在说话的陌生人,鸟叫,兽吼。然后他又慢慢的听到了贾元快速的心跳声,那是着急,索娅看不见他,但却能感受到贾元担心的视线。

然后,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那些在脉中流动的血液,能感觉到,能‘听’到,但又好像‘听’不到。

“咔嚓~咔嚓~”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索娅什么都‘听’不到了,好似这世间只有自己存在一般,好似自己也不存在一般。但,就算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在呼吸,自己的心跳一定还继续的它自己的工作。

“咔嚓~咔嚓~”他看到了黑暗中有一些裂痕,如同蜘蛛爬行一般,慢慢的裂开,慢慢的漏进光芒,‘那是如此的刺眼。’索娅看着前面慢慢裂开的黑暗,如此的想道。

“哗啦~哗啦~”那些‘黑暗’好似从空中掉了下去,留下的是强烈的光芒,索娅‘啊!’了一声只能用左手掩盖了双目,因为太刺眼了,令他不能直视。

再次慢慢的移开左手,挣开双目的时候,他的面前是那次他梦到的地方,还是和那一次一模一样,他立刻转过了头,但是可惜的是这一次那只燕子不在那里,后面望去只是无尽的平原,开满了野花。索娅有一些失望,他没能见到那只燕子,在这里唯一引起他的注意是那棵树,那棵树叶浮在空中的树。他慢慢的接近,来到了树干前,把右手慢慢的伸了出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耳旁传来了“叽~叽~”的声音,‘那是它’索娅快速的转过头,什么都没看见,因为他醒来了,或者说他‘真’的挣开了双眼,看到的是坐在对面的贾元,现在的他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但索娅看到他露出了笑容,因为自己醒来了。

“哥哥,你一定饿了,我去帮你盛一碗吃的。”贾元露出了笑容,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出声对索娅说道,然后也没等索娅回答,跳下了马车,给索娅拿吃的去了。

“呼~”索娅叹出了一口气,好似在肺中留了很久一般。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他的前面是马蒂导师,塔落先生,西耶大哥哥那三人各自坐在枯木,围着篝火,在那里讲着话,西耶还是那么的开朗的开着玩笑,手中拿着羊皮水壶不停的往口里灌,索娅和贾元不知道为何对方那么喜欢和那很苦涩的麦酒,他们两被西耶分享,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到了晚上睡觉还能感受到口中的苦涩味道。

塔落坐在那里如同听客一般,没有开过一次口,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点头回应,而马蒂导师大部分时候都是轻微的摇头,看上去很是无语。

他们距离马车不是很远,也就差不多七、八米的距离,但索娅听不清楚西耶在说什么。或者说那西耶喝醉酒,咬着舌头说话,他听不懂。而贾元则是蹲在篝火边,那里有一已经冷却了的砂锅,微微靠近篝火,里面还有一些温度。

“醒了?来这里孩子。”马蒂看见站在马车前,看着自己几人的索娅,摆了摆手,出声说道。塔落只是看了一眼后转回了头,而西耶则是在那里喝着麦酒,有点不清醒,棕黄色的液体从嘴角边沿着脖子慢慢的流下。

“哐当~”西耶直接往后躺了下去,手中的羊皮水壶就这样倒在了一旁,里面的麦酒流出了一些,但没多少,因为差不多被喝光了。他的那把“冰”被放在了枯木上,如果就这样倒下去,那么应该会很痛。

索娅来到了马蒂的右手,看了看对面已经倒下的西耶,打呼噜的声音响了起来,而在他的脚下是四袋羊皮水壶,看来喝的不少。

马蒂手中就一袋羊皮水壶,看来也没喝多少,因为木塞已经被塞了回去。毕竟西耶已经喝醉,睡了过去。而塔落却手中空空如也,一个人喝酒可不是马蒂的爱好。

“孩子...”马蒂开了口。

“这一次冥想的感觉怎么样?”马蒂露出一个微笑,对索娅说道,最近他的微笑,自从收了索娅和贾元两人变的自然多了,没有像刚开始的时候那名的僵硬。

“马蒂导师,我们到了一棵树,一片开满了漂亮野花的平原。”索娅开口回应,“但是,我没能遇到那只燕子。”他有一点失落,好似孩子遇到过很心仪的玩具,等回家叫父母来买时,却已经不在了的感觉。

“嗯?”马蒂有点疑惑的看着索娅,不确定的说道:“树?平原?燕子?你难道看到的不是那三只魔兽吗?”这是马蒂不清楚的事情,至少是自己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大部分感知很强的魔法师,在遇到强大的魔兽后有机会冥想觉醒,这是很大的帮助,因为这时候有很大的几率能增强魔法亲和力,又或者说领悟什么魔法。书籍上记载的都是‘看’到过那些魔兽的影子,有些人还能‘看’到它们的模样,好似就站在你面前一般。

但,像索娅这样的,却没有过任何记载。也许有,这马蒂不能否认,但马蒂不记得他有看过相关的书籍。

“三只魔兽?”索娅疑惑的看着马蒂,有点不解。他确实没有冥想到任何魔兽,或者说他还没见过魔兽,根本不知道魔兽和兔子有什么差别。

“算了,没看到也没关系,你应该是我不知道的案列。”马蒂左手,拇指和食指抓了一小撮的胡子,在手指间摩擦了一下,好似思考一般的说道。这动作是他在思考的时候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经是习惯之一了。

期间贾元已经盛了一木碗的肉汤递给了索娅,还有一些面包片。索娅谢了一声后接了过来,而贾元坐在了索娅的身旁。

“孩子,你有没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索娅在吃着晚饭,喝了几口肉汤,咬了几口面包片,咽下后马蒂开口问了他。索娅冥想了挺长的一段时间,马蒂觉得他应该有什么收获才对。

“嗯~”索娅盯着马蒂,然后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令马蒂有点失望的回答,又或者说马蒂有可能问错了,毕竟才九岁的孩子罢了,就算是天赋很高也不代表对方能察觉到一些变化。

第二天,索娅很早起床了。贾元和马蒂导师也一样,剩下的就是昨晚被塔落扶进帐篷的西耶,现在还趴在床上张嘴流着口水睡觉。

今天早上除了西耶其他所有人起的都很早,塔落也早早的起来了,升了篝火,燃烧的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黑木森林早晨还是有些冷的,现在能听到的是一些昆虫发出的声音。索娅知道自己几人起的有些早了,因为没有听到鸟声,而除了篝火范围,漆黑如墨。

黑木森林除了早晨的阳光外,星光和月光很难照亮进来,这是因为那些树叶的缘故,和西耶不同的是,索娅其实还是很喜欢黑暗的,他能在黑暗中感受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只燕子带着漆黑的背面的缘故。

塔落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衬衫,那件漆黑的西装外套和白手套被他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现在的他拉起了衣袖,坐在枯木上,篝火前。他的大腿上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是一块芝士,他的右手拿着一小猎刀在切割着芝士。

“马蒂导师,我们可以去爬树吗?”索娅转过身来,对马蒂询问道。在这黑木森林的几天,他和贾元很喜欢去爬树,这些树木不是很大,也不是很粗,两人很容易就能爬到很高。

“现在不行。”马蒂摇了摇头。现在的时间还早,他觉得太阳应该还没有升起,在这黑暗中很难看的到黑暗中的威胁,尤其是‘断’覆盖不到的地方。

“哦~”索娅失望的回应道。锁踏和贾元来到了篝火前,坐在了枯木上有些无聊。马蒂导师一路上除了故事也会教导一些比较简单的魔法,但对索娅来说没有任何困难就能学会。接着马蒂导师说到了‘千红血叶’城后会继续指导他剩下的一些魔法。

“嗯?”马蒂踏出一步,打算在那暖和的篝火前坐下暖一下身子,这时候他感受到了‘断’覆盖的帐篷后面,好似无声无息间有什么站在那里一般。

‘刺客?’这是马蒂脑中浮现的出的两个字。但他不能确定,因为整个帝国能存活到现在,并且拥有刺客的教派只有一个,那就是“石之心。”但他们的要价高于天,就是刺杀普通的平民也需要十个罗塞的价格,就算是在这个动荡的世道中,人命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值钱的。

马蒂快速的从左手衣袖中取出了自己的魔杖,转过了身,那里是帐篷。

“Traava Latos!”他用魔杖指着帐篷下方,挥动魔杖的同时发出了术语。只见说完术语后,整个帐篷下方和周围疯狂的生长起了杂草,足足有两米高,每根杂草有成年人手掌那么的粗,帐篷被杂草刺穿的破破烂烂,到处是洞。

“哇~怎么回事!”帐篷里面传来了西耶的声音,明显是被那些杂草给抓住,吵醒后在挣扎的声音。

“Vinnra!”马蒂能感知到那些杂草除了西耶以外什么都没抓到,他感应到了他的三点钟有人刚刚跳开了这些杂草。马蒂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方向,挥动手中魔杖,喊出了术语。一瞬间一个看不见的风球划破了空气向马蒂指的地方发射了出去,那里马蒂看不见有什么,但他知道那片黑暗中那人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当~”那是风球撞击到金属上的声音,马蒂能肯定。接着他接连再次使用三次‘Vinnra’,但是可惜的是除了击到了一些树叶和地面他没能再次听到任何金属的声响,而那躲在黑暗中的‘刺客’也已经退出了‘断’马蒂没能感知到他。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十几秒内,快到索娅,贾元,塔落都没有发觉过来。而等他们发觉过来的时候,能听到的只是西耶如同杀猪一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唉~”马蒂叹了一声,向帐篷用魔杖挥动了一下,那些油绿的杂草如同寿命已到一般,慢慢的枯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些草灰洒落在地上,而帐篷也倒了下去,从里面爬出了西耶,嘴中还吐着舌头,好似吃到了什么一般。

“马蒂导师!”

“马蒂爷爷!”

索娅和贾元快速的跑了过来,而塔落就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索娅开口问道,然后往黑暗中看了看,却没能看到什么,但他能肯定自己听到了金属的声音。

“马蒂爷爷,你没事吧?”贾元开口问道,他的耳力没有索娅那么的好,他没有听到任何的金属声,他唯一听到的是西耶发出的声音。

“西耶先生,你没事吧。”而塔落却是去将半个身子爬出来,剩下半个在帐篷里的西耶拉了出来,帮其站在了双脚上。

“发生了什么?呸呸呸~”西耶脸上带着懵逼,一脸不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他继续的将舌头清洗一般的吐着,除了这个阔以看到他的头上带着一些草灰。

马蒂没有回答他们,看着前方,那是在帐篷的后面,入眼的也只是一片漆黑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悸动不停。

“Vinnra!”马蒂快速的抬起的魔杖,挥动了一下说出了术语。

“当~”马蒂听到了在空中击到了金属,接着就是“哐当~”有什么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嗯!敌人?”西耶好似清醒了过来一般,下意识的将右手往后背抓去,但是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抓住,因为他的武器在帐篷里面,而这他不知道。

“诶~我的冰呢?”西耶懵逼的出声问道。

“九点钟方向!西耶小心,你的后面!”索娅开口喊道,打算提醒西耶。“咻~咻~咻~”三声破空在西耶的耳旁响起,他往自己的左手快速的躲去,因为他的右手旁是塔落,这是下意识的躲避。但好似这‘刺客’是知道西耶下意识动作一般,发射出的短小箭正是往西耶躲避的方向射去的,如果被击中的话,他的背后应该会留下三个深洞。

但是可惜的是那三支箭射到了地上,箭羽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在索娅的左脚旁,大约也就五厘米的地方。而西耶被快速反应过来的塔落给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他因为拉的太快和太用力,自己和西耶一起倒在了地上,但是还好让西耶躲去了那三支箭羽。

“Adell 冰!”马蒂魔杖指着帐篷说出了术语,只见那帐篷鼓动了一下,飞出了西耶的‘冰’到马蒂手上,可惜的是马蒂刚刚抓住就掉到了地上,没办法,对马蒂来说有点重了,他作为一个魔法师可拿不动这么重的双持兵器。

“让我来!”西耶刚刚抬起头,看见的是掉在地上的包裹在就算是黑暗中也闪烁不停的金色剑鞘里的‘冰’。他快速的向其如同青蛙一般的扑了过去。左手抓住了剑柄,抽了出来那在黑暗中也能清晰看见剑身存在的‘冰’,雅秋智家族最骄傲的兵器。

“咻~咻~”两支箭射了过来,但却被单膝跪着的西耶轻轻松松的用手中的兵器给弹开,落在一旁。

“看来对方是放弃了。”这两支箭后他们只听到“沙~沙~”的声音,然后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时间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后,马蒂开口说道,但手中的魔杖却没有收起来,留在自己手中以防万一。

而西耶也已经站了起来,全神贯注的双手握着‘冰’四处观望着,将自己的耳力提升到最高,但是很可惜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听到一声脚步声,就算是马蒂开口后他都没听到,对方看来离开的时候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很高明的潜行,他第一次遇到的这样的敌人。

整个战斗过程从开始到结束除去等待的时间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对方看来是很果断的人,符合刺客的特性。

“西耶,看来我们需要谈谈了。”马蒂再等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确定对方已经离去了后,放下了魔杖,却没有收到衣袖中,开口对西耶说道。

“嗯?”西耶也收起了‘冰’有点懵逼的看着马蒂。

“谈什么?”他开口不解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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