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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十日后

【1992年8月5日,水曜日,阴】

车祸两天后,智花在野口综合病院醒来。

“这是哪里?琉璃呢?她不是跟我一起……”

“你终于醒了,智花啊。”高木妈妈不无担忧,“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怎么回事,我没有回去吗?”环顾病房里的陈设布置,智花瞬间意识到,自己还在1992年,灌篮高手的世界。

.

高木妈妈摸着女儿的头,“淋雨之后,还发着烧呢,说话颠三倒四的啊……”

“我记得,我从鞋店出来,然后是要去学校……”

智花尽可能回想之前的细节,“琉璃在哪呢?她不是跟我一起被送到医院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那天下雨,你一个人跑在路上,被摩托车撞了,附近的人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啊。”

一个人?为什么只有自己?当时明明是和琉璃两个人的啊,她在哪里呢?

智花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于是转头问向流川:“流川,你们学校的安西学姐呢?她这两天有没有来看过我?”

流川摇头。“不认识。”

智花急了,“就是托你给我捎了一封信的那个啊,二年级的,长得比宫城还要高的女生啊?!”

“没有。”流川无语,这个姐姐大概是半年内出了两场车祸,脑子撞坏了吧。

智花觉得,以流川枫阿米巴原虫的本性,问他大概也是白问,他不知道,但有一个人会知道的。

顾不上其他,智花出门拦了一趟车,直奔湘北而去。

.

“三井前辈!”看到三井在一个人练习三分球,智花叫住了他。

“是陵南的高木啊?什么事情?”三井一脸疑惑的表情。

“三井前辈,琉璃呢?你今天有见过她吗?”

琉璃?这名字有点熟悉,大概是因为,家里养的猫叫莉莉……的缘故吧,不过,“你在说什么啊,高木同学?”

你连你女朋友都能忘???智花刚想发飙,但三井毕竟是三年级的前辈,没有忘记使用敬语:“就是安西教练的女儿,安西琉璃。我是想询问她在哪里。”

“我说,安西教练他,根本没有女儿啊。你很莫名其妙诶。”三井是认真的口吻。

.

智花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句“抱歉,打扰了”,无奈离开了体育馆。

三井继续练习外线远投,接连几个都空心入筐。

……

智花没精打采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碰到了彩子和晴子,两个女生拎着篮球队的日常用品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高木前辈,午安!”晴子主动打了招呼。

“午安,晴子。”

“智花今天有空来我们学校啊?”彩子看了下手表,问,“一会儿你们陵南不用训练吗?”

她们还不知道,智花已经提前辞掉陵南球队经理的事。

“哦,不是……我来找……琉璃。”

“琉璃?是和我们一个年级吗?好像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彩子想了想,确实没有认识的,叫琉璃的同学。

“我好像也不认识诶。”晴子说。

“……那可能你们不认识,没关系的,我先走啦。”

智花沮丧地离开了湘北。

.

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井和琉璃,是青梅竹马啊……怎么会,三井竟然说“安西教练根本没有女儿”?

父母和流川看着自己的诧异眼神,三井的矢口否认,彩子和晴子的满脸疑问。

这一切,都是在告诉智花,琉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连同所有人的记忆一起,就像是未保存的文件,随着电脑重启,无影无踪。

那么,琉璃你已经顺利回到了现实世界了吗?

.

晚上流川打电话来,智花才知道自己的笔记本丢在湘北体育馆而不自知。

流川骑着他的小蓝车送过来,作为感谢,智花买了最新一期的体育杂志送给他。

.

「今天对我而言,才像是梦,当我醒来,最好的朋友已经不在身边。」

「对琉璃来讲,那么重要的人,却都不记得她了……改变了进程的人是我,但承受这一切的却是琉璃……」

……

.

【1992年8月15日,土曜日,晴】

车祸后的第十天。

智花感觉,像是切断了和原本世界的所有关联,琉璃不在了,那种关联的存在感就更加虚无。

智花甚至会想,也许自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做了一场飘渺的“21世纪”的梦。

.

山王之战后的第二天,元气大伤的湘北,惨败给爱和学院,但是在全国赛场上表现亮眼的流川,入选了日本少年篮球训练营,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地集训;

彩子偶尔会打个电话来叙旧,说湘北篮球队的事情变多了,于是邀请晴子加入一起帮忙,还说晴子同时有跟樱木保持书信往来,两个人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山王一战中樱木重伤,直到现在还在复健中,不过,「天才」应该就快要归队了;

全国大赛之后的湘北,也完成了队长的交接,二年级的宫城成为了新的队长,安田担任副队长。

.

大家的生活,都是有序而充实的,除了自己……

寿司店的帮工,智花之前已经辞掉了,现在是暑假,那里很容易招到兼职的学生,所以也就没有再去。

往年的假期里,都在监督篮球队的训练,而现在不用了。

当时想要去找仙道表明心意的那份勇气,也随着突然间状况的变化,而胆怯。

.

房屋后的小山坡上,开满了蓝盈盈的琉璃草,只是身边不再有好友琉璃陪伴。

“琉璃,你应该已经回归自己的生活了吧……”智花捧着当初琉璃送给她的那只蒙奇奇,又摘下一朵小蓝花,放在小猴子的手里。

这大概是智花觉得,最孤独和无聊的一个暑假。

.

江之岛海边,平静无风。

仙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今天会有收获吗……”

不一会儿,鱼钩动了,钓上来一看,收获还蛮丰富。

“哦~蛮大的鱼啊~”仙道笑了。

“仙道!!”

“他果然在这儿钓鱼啊!!!”

“这么喜欢鱼的话,你就跟我换!”鱼住咆哮。

就连一向偏爱仙道的田冈教练,对于仙道最近的状态也很不满意,于是队中有了关于换队长的传言。

当仙道不在的时候,火药味尤其浓。越野、福田、植草都摆出一副“轮到我了”的架势,练习时也格外卖力。

但是仙道回来认真训练的时候,好像一切又回归正常了。

田冈教练也拿这个爱徒没办法。

不过陵南高中篮球队,最近似乎陷入了小小的麻烦中。

.

越野看着记录表上的数据,提出了质疑:“彦一,今天我手感不错诶,怎么罚球命中率只有70%?”

植草也跟了过来,看了眼自己的:“彦一,你是不是写错了,我的折返跑怎么可能比平时慢1分钟啊?”

“彦一,你记错了……”福田也提出了他的问题。

“我确定,彦一,你都记错了。”最后是仙道。

彦一咆哮:“我们队里现在没有经理人啊!!!这些工作太繁琐了,我既要训练还要兼职记录,怎么可能……不出错啊……”

意识到自己刚刚对前辈们说话太大声了,彦一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但依然不甘心地,小声念叨,“还不是因为仙道前辈,如果高木学姐在的话就好了……”

越野和植草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嗯,有道理。”

.

“既然现在是暑假,当然是去请高木帮忙了!”众人齐声,同时看向仙道,指着他说,“你去!”

“快点过来训练,你们几个!”看见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家伙们又在偷懒,鱼住拿出了原队长的架势。

.

今天的仙道不仅没有早退,还留到了最后。

因为听其他人说,智花会等开学前几天再去东京。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在神奈川的……

仙道觉得,还是要把花火大会那天的事情解释一下才好……顺便,再把篮球队的事情也说一下。

但伤脑筋的是,既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也不知道电话号码。

仙道犯难,不过……

看到了正在整理器材的彦一。

“彦一啊,你那本「情报簿」借我看一下。”

彦一做防备状,抱着自己的本子不撒手,因为那上面记录了太多仙道的花边新闻。

“仙道前辈,你想打听谁的消息?”

“那个,高木家的电话你应该有吧。”

“哦~”得知了仙道的来意,彦一坏笑,将电话号码告诉了仙道,“要记牢哦。”

.

然后,在仙道没有注意的时候,彦一又把“仙道前辈和石原前辈最近的交往很是密切,似乎印证了交往的传言”那一行划掉,并在下面写到:

“8月15日最新动向——仙道前辈拒绝舞蹈社美女的原因是,高木学姐。”

这大概是仙道彰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而且还是一个女生!神奈川高中界的优秀记者相田彦一同学自然不会错过。

“嘿嘿,我要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彦一来了精神。

“什么?”仙道看见,彦一的小表情,很奸诈的样子。

彦一答:“仙道前辈,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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