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星渊位于武汉枢纽东北刻度7,直线距离不到300光年。是一处形成于六万年前的超新星爆炸遗迹。本来应该是一座理想的太空矿藏,自从人类踏足这片星域后被多家公司反复勘测,最终被放弃开采。原因很简单——六万年前的超新星爆炸凑巧发生在了恒星被黑洞捕获的初期,爆炸产生的巨量气体和星尘物质受到黑洞影响即无法向外逸散又不会立刻被黑洞吸入,就这么包裹着中央的未知区域绵延达数十光年。
因为探测成本极高,云梦星渊中心位置干脆就没有公司愿意探测,根据始祖系统的命名规则,这类区域一般都被冠以虚无缥缈的神话地名。
“你他妈疯了吧!两百万单程票往云梦星渊。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是打算去自杀!”李酒瞥了眼苦艾,语气却很平淡。
此时张家三兄弟其他两人也已经走进舰桥,他们显然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因此并未表示惊讶。
苦艾从口袋里掏出全息星图,指着已经定好的笛卡尔锚点:“其实并不深入,只要到达这个地方,应该有一片陨石带,我们只要登上目标陨石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李酒不置可否:“说说,你们老板是让什么人给骗了才会上头去找什么宝藏?”
苦艾收起星图,同样冷冷回他:“这与你无关。”
李酒耸耸肩,既然只是在云梦星渊的边缘飞一趟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那就准备一下,下一个往云梦星渊方向的巡航窗口在二十五个小时之后,二十四小时后咱们集合离港。没问题吧?”
四人本来就是以苦艾为首,只要他点头自然都没有问题。几人当即就散了,各自去补充些酒水烟草这类私人物品。
......
“我不同意。云梦星渊毕竟还属于未知星域,有什么危险谁都不知道。你万一出事,我上哪找人接替你的任务。”段龙台头也不抬否定道。
李酒叼着根烟打哈欠:“老头你讲点道理,要么你出二十万给我换个新引擎?”
“见鬼去吧,我要有二十万肯定先买两壶地球产的陈年杜康,还轮的着你来用?”两人单独说话时,段龙台的语气中少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不就结了,换了新引擎,来回最多两个月,不会耽误拆鱼雷的活。”
“还是小心点,把人送到就回来,别再冒险。”段龙台抬头瞄了眼李酒,不忘嘱咐。
“行了,明白。你忙吧,我给他们带点东西。”李酒说着站起身要走。
“你等会儿。”段龙台说着掏出自己的银河通:“我这还有一万多积蓄,你也拿着。”
“你还是留着吧,那个傻老板预付的一百万已经到账了,不差你这点。”李酒看似有理有据的拒绝他。
段龙台从繁忙的书案上抬起头,摘下老花镜认真的看着李酒:“拿着!他们也是我的兵。”
李酒见老头脾气上来,也不好违拗他,只好从他卡里刷走了一万多有零有整的积蓄转身离开。
二十四小时后,李酒、苦艾、张氏三兄弟一行五人都已到齐,等待着丁级空港离港排序。港口如同一根从球型空港伸向无尽深空的探针,队列尽头闪出的引擎点火光芒转瞬就消失在茫茫银河之间。
三兄弟的老大调出公共监视器看向杜康号,原本扁平的运兵舰此时像头顶鼓了个大包似的——那是李酒外挂的货运仓模块。
“你这...”张断雷疑惑道,光看体积,里边的物资足够一支小型军队给养几个月了。
李酒嬉笑着搭茬:“亲戚让稍点武汉特产,对咱们的计划没影响。”
老二追电出来打圆场:“酒哥你亲戚可够多的。”
“没办法,都是老家亲戚。”李酒接着打哈哈。
“李先生老家在哪?”苦艾不着痕迹的打探起这个档案级别很高的飞行员,希望能从他本人嘴里套出点什么。
“嗨,农业星球,都是些穷亲戚,不足挂齿。”
“听说现在不仅工业、能源星球,也有些高价值的农业星球会被游牧民光顾...”
几人正闲聊着,樱花的声音接入了杜康号通信:“武汉枢纽丁级空港出港序列1,杜康号。出港审批核准,可以推出,一路顺风。”
“杜康号,一发点火,第二宇宙速度推出...”李酒在不同的系统间切换自如,双手上下翻飞宛如一位演奏大师在操作台上方起舞。
“推出完成,一发功率20%,防护罩开启,离港速度:第五宇宙速度,妹妹再见了。”
“再见,少抽点烟。”樱花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这...也是你亲戚?”张老二指了指闪着操作灯的通信播音器,显然指的是武汉枢纽的总控AI。
李酒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追电笑着自嘲:“是我想多了,怎么可能。”
说话间,李酒一发推入50%,杜康号化作流星乘着一轮β射线流消失在星空之间。
未知的星域,一场近距离杀戮正在进行。圆柱形的货运飞船上趴着一艘酷似蟑螂的劫掠舰,数具专为近距离劫持航空器设计的稳定器像蟑螂腿一样牢牢扎进货运飞船。
“开门。”说话的男人脸色苍白,额头上一道深红疤痕。
“海关舰队马上就到,我们决不会让你占领舰桥!”隔着门,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回应他。
咔呲——嘭,门外的男人手握着古董霰弹枪,回身一枪把身后一名俘虏的脑袋直接轰烂。鲜血混着脑浆喷溅数米,几名武装人员站在他身后任凭血液溅在身上不为所动。
“开门。”又是一声上膛,身后的手下又为他推上一名已经昏迷的俘虏。
“王八蛋!你他妈的必下十八层地狱!”门内的回应绝望而凄厉。
嘭——回应咒骂的是又一声枪响。通往舰桥的门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货舱门已经全部解锁,你们要什么全都拿走,求你别杀人了。”
此刻的舱道就像一条杀人的流水线,男人杀一个,身后的手下就押上另外一个俘虏。
又是一声‘咔呲’,门内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哀号:“老公!”通往舰桥的门应声而开。
“老大,武汉枢纽的加密通信。”脸色苍白的男人看了眼缓缓打开的舰桥舱门,一歪头让身后的手下全都涌了进去。
伴随着各式浮游炮和激光武器的激烈交火,他接通了这次通信。
“是我。”
“喂,杜康号已经离港。背着一大包补给,没有精确锚点。”
“大概方向?”
“武汉东北,刻度5-10。另外还有件事...”
“说。”
“陈雪...可能已经知道了上位者的身份。”
“知道了,我会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