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想组成一个军队终究是人少了,加上各位将军自己的人,还有虞庄近千的人手,勉强凑够了六千人,但是人少,并不妨碍各位将军为他们多花心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争强好胜的感觉了,竟是有种毛头小子的感觉,这支队伍被张馥宁定名为乘风队。
二月底,从安城来的人慢慢增多,人手又增多了几百人,张馥宁既然答应要给虞庄等人一个军队,虽然听起来很难,但是人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程军师负责招兵,以卫临军和海盗作战受损需要补充人员的名义招的,只是招到的人却直接出海去了南岛训练,这个地方是刚来临海城时张挚等人领了张馥宁的命令去找的,已经准备好久了,军营也搭好了,人如今也开始慢慢增多,卫临军那五千人是第一批在这里训练的人,随着人数慢慢增长,倒是也有模有样起来,上官朝等人也觉得内心火热,有什么比自己拉起一支军队更让人有成就感的呢?
二月底,还有十多天就要到一月之期,训练也开始有些加紧起来,有些士兵热情高涨的劲儿过去了,又开始犯懒了。
这种时候推着他们走,也是很让人心累的,张馥宁时时会坐船过来看他们训练,见了有人犯懒,也不说,只是叫孟格回去派战船来,将这些人都拉回卫临军的大营,上官朝几人问:“都是可造之材,只是没有紧迫感,全凭着一股热情劲儿,现在进度缓慢,要怎么办?”
张馥宁想起来父亲曾说过的,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要有灵魂,有了灵魂,士兵们才会不由自主的盯紧自己,才会有集体荣誉感,甚至如果有人不努力,那么都会怕自己拖累身边的人。
如今众人都有些无意识的以张馥宁为主心骨了,她本来个子就比同岁的人高,行事也慢慢更沉稳,没有人会将她当做一个小女孩看待了,“一支军队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那么就会慢慢被消磨成一支无志之军,要改变他们,就只有打破他们的信心,然后重塑军魂,破而后立,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否则就是上了战场,也只是送命的料。”
“就怕他们受不住,”谭俊霖有些担心。
“没事,”张馥宁安慰他们,她心里已经有办法了。
到了午时,孟国忠已经带人坐在看台上等着张馥宁了。等张馥宁带人来到,他忙把人叫来跟自己坐在一起。卫临军们都有些跃跃欲试,这才半个月的,这乘风队就回来挨打了。
不是卫临军出来的人,张馥宁并没有让他们参加这次比赛,而是让他们旁观。五千人中每本名册随意挑十人,凑够五十个人,并不管被抽到的人是强还是弱,被抽到的人就代表了乘风队上台比武。
有些人还抱着侥幸,但是最终还是被抽到了,只得认命上台,而有些这些天都有在努力训练的,此时没有被抽到,难免有些遗憾,但还是提起精神来给自己人打气。
卫临军这边的五十位士兵也都选好了,互相一对一站好,战鼓擂起了,加油声一下就激烈起来。卫临军人多势众,声音大,但是往往这种时候,团队的凝聚力才更强,于是乘风队观赛的人更加卖力地助威,看台比比武台更高,众人倒是看得清楚。
看着乘风队这边好几个都开始落入下风,虞庄几个人都开始有点急了,张馥宁却依然面色沉静,站在她身后的慕青甚至觉得她比孟老将军还淡定。坐在孟国忠身边的将军时不时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实在是这个白衣少女太淡定了,看起来也并不是故作淡定,而是一种胸有成竹,或者说并不在意此次比赛的结果如何。钱敬东也打量了她好几眼,内心不由叹道:果然不凡,怪不得老将军竟然将她带入军中培养,此等心性,若是束之闺阁,实在可惜。
终于有一个乘风队的士兵败落,卫临军这边哄笑起来,旁边一个同是乘风队的士兵侧眼看了他一眼,结果正是这一眼,就被对面的人一个横扫腿给撂倒了。
连续几人败落,乘风队这边不免有些士气低迷,有些在台下唉声叹气恨不得自己上去扳回一局,到最后竟然只有十二个人赢了,而且赢的也不轻松,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惹得乘风队没有上台的的人竟然有些隐隐眼红,既是气愤,也是埋怨,埋怨早早就将他们带来比赛。
卫临军这边胜的人数多,难免有些得意,有人挑衅道:“快来干翻我们呀,求干翻我们。”
周围的卫临军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乘风队的人既憋屈又难堪,同时止不住的开始怀疑:我们难道真的这么差吗?
等两边的人都归队了,张馥宁给虞庄交代了几句,只见他走到台下,转身对着台上说道:“乘风队虞庄请教卫临军钱敬东将军,还请将军赐教。”
众人都安静下来,孟老将军点了点头,钱敬东才下场,“赐教不敢,虞小将军少年成名,在下有幸能与小将军切磋,荣幸之至,请。”
如果说刚刚的比武是开胃小菜,那么现在就是一场宴席的主菜了。虞庄也不承让,当先进攻,动作迅猛,二人没有用武器,当下拳脚残影晃动,慕琮这个一心当木头的人眼里都染了一些火热,看着虞庄险险避过一招,张馥宁听到身边的呼吸难得急促了一瞬间,侧眼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慕琮眼中的火热,原来这个人除了报恩之外,还挺好武,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无欲无求。
慕琮早在她侧头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打量了,毕竟他的目光哪怕看着别处,也总会留一束给她,强按耐住想转过去看她的眼神,继续看着场上,好在张馥宁没有看太久就转回了目光,不然,慕琮感受着快速跳动的心脏,不然他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虞庄虽然年轻,但是这更证明了他的本事,毕竟能让张霄远提了做副将,除了有照顾之心外,更多的是看重他自身的才能。
台下的卫临军和乘风队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这种级别的打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难得。
两人对了快有百来招,终于打成了平手,无论是看台上还是比武台下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乘风队的人有些有时不服管教的,觉得凭什么虞庄这么年轻就能做将军,定是因为和张馥宁关系好的原因,此时都彻底心服口服了,能和钱将军打成平手的,年纪还这么轻,根本不需要走关系。
除了少数几个人和钱敬东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发现虞庄其实是让了半招的,所以才会打成平手,钱将军明白,这是对方不想让自己在军中失了威严,不过想起对方的性格和刚刚张馥宁低声交代的样子,估计是她交代了不能让自己输,真是个了不得的少女,并不为达到目而不择手段,因为,如果虞庄赢了自己,那么不仅对方更容易在卫临军和乘风队中立威,而且张馥宁也将更有话语权。
虽然知道自己输了,但是钱将军还是打得很酣畅淋漓,两人互道承让之后才回到看台上,孟老将军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虞庄一顿,又说:“不过啊,要是小钱在你这个年纪,一定不比你差,”张馥宁在旁边一听,嘿,不得了,还护短,于是她想逗一逗阿公,便也将钱将军夸了一顿,她辞藻华丽,夸起人来比孟国忠更中听,夸完又说:“不过啊,虞小将军要是到了钱将军这个年龄,肯定也不比钱将军差。”说完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阿公,你说是吧?”
孟国忠咳了一声,护短被发现了,不由得老脸一红,忙说:“是是,是这样。”
“噗”,张馥宁笑出声来,“阿公,你真可爱,我逗你呢,”要是别人说孟老将军可爱,他估计会把对方头拧下来,但是这会儿换成张馥宁,他只觉得被夸得身心舒坦,又看乖孙难得笑的这么开心,觉得以后多被说可爱几次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