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朱离去后的应天府,仿佛几年前空虚的情况再现一样。如果从某地再幸运地蹦出一个朱元璋,那没准历史可能真的要改写了。只可惜上天在眷顾着朱元璋,此时的私盐贩子张士诚和渔民陈友谅,一个目光短浅,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刺激地等待着,深怕某天半夜被人赶了出来,城防易主。终于等到了老朱的音信,已将小明王安置在了滁州,两天后回来。
这两天我也跟李善长整理着这一个月各方面的消息和水师战船训练建造的进度。
李善长看着今天刚传递回来洪都方面的消息,却陷入了沉思。思索许久后才向我开口道:“伯温,自从大帅离开后,我们已经收到三次洪都失陷的消息了。洪都已经在陈友谅六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下坚挺了一个多月,这次失陷看样子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大帅回来我们该如何上报呀?”
我捋了捋下巴,摇着蒲扇在大厅里走了一圈。
“既然前两次失陷的消息都是假消息,那这次应该也会是误报。”
李善长有些不安地说:“一座城市能在六十万大军日夜轮攻,且没有丝毫外援下坚挺一个月已是实属罕见,但终究是靠士兵用鲜血死守,血也总会有流干的一天啊。恐怕此城真的是凶多吉少。”
我听此言论,忙上前示意捂口,并轻声细语地说道:“善长兄,且莫说此言论,洪都是整个大军的军心稳定所在,此城断然不会丢失,所有传来失陷的消息都要视其为假消息。大帅回来咱俩口气也要保持一致,这次传来的失陷消息也是假消息。大帅此行北上已是遭遇挫折,如果知道洪都已失陷,怕会丧失斗志,于大战不利。”
李善长听后也深表赞同地点点头。
翌日后,老朱火急火燎地进城后直奔大帅府。
看到我们刚走到府门口迎接,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拉着我和李善长进入大厅。
“元璋离开的这段时日有劳两位先生了。”
我们礼貌性地客套着。
“元璋悔不听刘先生之言,现在落得个尴尬地步,还望先生原谅我的鲁莽。”
“大帅言重了,身为臣子出谋划策是我们的本分。世事难料,不必挂怀在心上。虽然事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这也足以看透张士诚志短无能耶,不足以为虑。”
朱元璋向我行了一个礼,算是表达愧疚之意。起身走到大堂桌案边看着已被分类好的信件。
“两位先生,洪都方面此刻如何?”
李善长看看我,我点点头示意他去述说。
“洪都已在陈友谅日夜围攻下坚挺一个多月了,虽收到三次失陷消息,但我和伯温综合前两次假消息分析,第三次失陷也是假消息,不日后便会有洪都依然坚挺的消息传来。”
老朱听后沉思良久,又翻开地图看了一会走到我的面前,诚恳地询问。
“洪都已拖着陈友谅大军血战几十天实属不易了,先生曾说此城可以坚守百日之久,如今战局还有此把握吗?”
我略思片刻后,沉重地说道:“从上次传回的消息看,守城一月城中将士便已伤亡过半,再继续坚守一个月还是有把握的,如不增援,只要城中血不流干洪都便一直在我们手中。”
老朱听后心情有些沉重。
“李先生,咱们现在的战船水师打造的如何了?”
李善长掐着手指做着运算。
“大帅,现在的打造进度已完成了计划的一半,只是大部分还未曾下水试航。”
老朱听后有些心浮气躁地吼着:“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后方必须加班加点地建造,多争取一刻,就能让洪都少流一些鲜血。”
我上前安抚着老朱有些发火的情绪:“大帅,我曾去往港口督促过,建造战船的工人们确实一刻也不敢怠泄地工作着,只因人数有限,难以继续扩大规模。不如从外海招募商船稍加改造以充战船,且商船都曾在大风大浪中洗礼过,质量绝不亚于新造战船。”
“就按刘先生意思去办,善长交代下去,一定不要利惜银两和珠宝,招募的数量越多越好。”
老朱在桌案便踱步走了几个来回,又突然询问道:“咱们派遣出去的耿炳文那支部队现在如何?”
我上前一步细说:“我已秘密安排耿炳文在武昌附近的山中伪装成劫匪驻扎,平日里简装不出,给武昌城伪造出小规模劫匪的劫扰,对武昌城形成不了危害,也能打消掉陈友谅的戒心。”
“此事安排的妥当,只待给陈友谅最沉重的痛击。”
我往庭院里看了一周后,有些不解地向老朱问道:“大帅,为何不见徐达和常遇春两位将军?”
“我让他们率领一支军队追击左君弼去了,此刻已经在庐州城下,围攻左君弼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压根就是一招愚蠢的做法,此计不亚于陈秃子围攻洪都城。
“大帅万不可此时进攻庐州啊,此城乃中原一座坚城,且四周开阔无险可依,万一攻取不下就得在这宽阔地带驻军,随时都会遭受城中或附近的援军袭击。如果大军在此地陷入泥潭,那岂不等于自断一臂。”
老朱一脸豪横地指着那北方的张士诚。
“在江苏与张士诚三战三捷,我敢断定自贼绝不敢出兵救援庐州。即使攻不下庐州,将大军驻扎在城下也能震慑住他们切勿轻举妄动偷袭我后方。”
既然大局已定,此时撤军没准还会受到左张两军追击反攻,便不在多言什么,但愿徐达镇守有方,不至于被偷袭全军溃败。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制定模拟一系列的战争布局,分析有可能的变故。还有就是依旧将重心放在整军操练,打造和招募更多的战船上面,为日后与陈秃子的一决雌雄做好最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