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的选择真的对吗？”
这是颜云致第一次这样叫她，相比于司慕景的亲昵，颜云致更像是在喊一个知心的朋友。
“当初参加这个节目，我只是想借它打开知名度，我没有想到我会走到决赛这一步。相比那些真正需要它来实现梦想的人，我觉得自己像是抢走了他们的机会。”颜云致有些低落地说道。
顾卿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颜云致虽然平时嘴上皮得很，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内心还是一个善良而敏感的人，如果换了别人大概连笑都来不及。
“你有认真对待每一个舞台吗？”顾卿卿问道。
“有。”虽然愣了愣，但颜云致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这不就行了吗？”顾卿卿缓声说道，“我看过你所有的舞台，你受训时间虽然短，但是你的表演绝对也没有拖组合的后腿，你所有的粉丝和人气都是你自己挣的，你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那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们呢？”
“有梦想是一回事，适不适合做爱豆是另一回事。你就没有想过，你走到现在就是证明了也许你比那些怀揣梦想但是被早早淘汰的人更适合站在舞台上吗？”
顾卿卿这话说得有些残忍，但是如果不说得残忍些，也许颜云致还是会钻牛角尖。
“我知道，节目组和你公司提出资源置换这个事情让你觉得很不公平，觉得那些想要堂堂正正完全靠实力出道的选手很惨，替他们很不值，但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虽然没有出道，但是这个节目给那些选手提供了可以表演的舞台，可以让更多人看到的舞台，只去想他们得到的，这样也许会好很多。”
顾卿卿说完，颜云致那边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他的呼吸声缓慢而均匀的从手机里传来。
“可是，可是他们本不该……”
“这是我们都无力改变的，这就是你的经纪人所说的，娱乐圈。”
顾卿卿盘腿坐在马桶盖上，面前正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平静到显得有些冷酷。
这个圈子太多所谓梦想被资本左右的事情了，在选择做演员之前顾卿卿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颜云致看似洒脱，但本质上也不过十六七岁，依旧是单纯地相信着只要努力就能成功、只要肯吃苦肯付出就能完成目标这种天道酬勤的格言。
“你所能做的，就是完成好每个舞台，做到对得起你自己，也对得起你的粉丝，至于别人对不对得起你，那是别人的事。没有能力改变别人，我们只能努力地把自己做到最好。”
这段话现实又带着点鸡汤，顾卿卿不知道颜云致有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沉默了一会以后，一言不发地就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顾卿卿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才收到颜云致发来的一条配图的新消息。
“成团夜那天记得带上相机，要把我在舞台上迷人的身姿都给拍下来！老子那么努力的成果必须得留下纪念！”
照片是颜云致的自拍，他满头大汗地瘫坐在练习室墙角拍下了镜子里几个正在排练的选手的样子。
年轻，炙热，不服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