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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乔峰身世

这时生性坦率的吴长老打断了白世镜的话说道:“白长老,你不必在逼问他们了,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转过身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奚宋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是以想法子将他们囚禁起来。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给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开,双臂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帮众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

随后丐帮哗然,没参与和参与的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躁之中,那白世镜便让人将那奚宋陈吴,四大长老都绑了起来,就要执行丐帮帮规,这时乔峰却站了出来,乔峰道:“白长老,本帮帮规之中,有这么一条:‘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欲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是也不是?”

白世镜脸容仍僵硬如石,缓缓的道:“帮规是有这么一条,但帮主自流鲜血,洗人之罪,也须想想是否应当,是否值得。”

乔峰一边例数丐帮四大长老的功绩,一边将自己身上的双肩,插了四把法刀,四把刀都深入寸许,但他却丝毫不在乎,好似根本视那法刀入肉的痛苦于无物,下手时还微微带着笑,侃侃而谈,将四老的功劳都说了出来,说的四人是面红耳赤,内心俱都惭愧不已,乔峰从陈长老刺杀契丹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功劳开始说起,最后来到吴长风身前,说道:“吴长老,当年你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单凭杨元帅赠给你的那面‘记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日之罪。你取出来给大家瞧瞧罢!”吴长风突然间满脸通红,神色忸怩不安,说道:“这个??这个??”乔峰道:“咱们都是自己兄弟,吴长老有何为难之处,尽说不妨。”吴长风道:“我那面记功金牌嘛,不瞒帮主说,是??这个??这个??已经不见了。”

乔峰奇道:“如何会不见了?”吴长风道:“是自己弄丢了的。嗯??”他定了定神,大声道:“那一天我酒瘾大发,没钱买酒,把金牌卖了给金铺子啦!”乔峰哈哈大笑,道:“爽快,爽快,只是未免对不起杨元帅了。”

此时他哈哈大笑着,身上却一直血流不止,我淡淡走到他身后,随手在他周身上,运起一阳指连拍带点将他的血就暂时止住了,他会意的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微笑着回应,那阿朱一直在边上看着丐帮中发生的一切,本来十分钦佩乔峰的所作所为,但又为他自己扎自己刀子而揪心,见我随手止了他的血,也微笑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表示感激,我知道乔峰的英雄气概已经将这个小迷妹的心完全俘虏了。

这时乔峰饶恕了四大长老后就准备处理全冠清了,他擒住了全冠清,让他一时百口莫辩,他还想搬出马夫人说出乔峰有杀害马大元的动机,乔峰自然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点了他哑穴,这全冠清煽动丐帮叛乱,罪不容诛,只是现在人心慌慌,不宜再增杀孽以乱人心,所以乔峰只让他脱下丐帮的布袋,意思是貶他出丐帮,并没有真当场杀了他,冠清极不情愿正慢慢的脱着布袋,突然林外马蹄声响起。

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宽袍大袖,衣饰甚是华丽,他极迅速的除去外衣,露出里面鹑衣百结的丐帮装束。

我微一思索,便即明白:丐帮中人乘马驰骤,极易引人注目,官府中人往往更会查问干涉,但传报紧急讯息之人必须乘马,是以急足信使便装成富商大贾的模样,但里面仍穿破烂衣衫,不敢忘本,实际上此时的丐帮已经开始出现了污衣,净衣之争,只是被乔峰给压下来了,后世丐帮这两党的相互内斗也为丐帮的衰落埋下了伏笔。

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呈上一个小小包裹,说道:“紧急军情??”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喘气不已,突然之间,他乘来的那匹马一声悲嘶,滚倒在地,竟脱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摇晃,猛地扑倒。显而易见,这一人一马长途奔驰,都已精疲力竭。

大信分舵舵主认得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西夏时时兴兵犯境,占土扰民,只为害不及契丹而已,丐帮常有谍使前往西夏,刺探消息。他见这人如此奋不顾身,所传的讯息自然极为重要,且必异常紧急,当下竟不开拆,捧着那小包呈给乔峰,说道:“西夏紧急军情。这信使是跟随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忽听得马蹄声紧,东首那乘马已奔入林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喝道:“乔帮主,蜡丸传书,乃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众人都是一惊,看那人时,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是个年纪极高的老丐。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说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群丐听得徐长老到来,都耸然动容。这徐长老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叔”,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他退隐已久,早已不问世务。乔峰和传功、执法等长老每年循例向他请安问好,也只随便说说帮中家常而已。不料这时候他突然赶到,而且制止乔峰阅看西夏军情,众人无不惊讶。

乔峰立即左手一紧,握住纸团,躬身施礼,道:“徐长老安好!”跟着摊开手掌,将纸团送到徐长老面前。

乔峰是丐帮帮主,辈份虽比徐长老为低,但遇到帮中大事,终究是由他发号施令,别说徐长老只不过是一位退隐前辈,便是前代的历位帮主复生,那也是位居其下。不料徐长老不许他观看来自西夏的军情急报,他竟毫不抗拒,众人尽皆愕然。

徐长老说道:“得罪!”从乔峰手掌中取过纸团,握入左手,随即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朗声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群丐都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满腹疑团,说道:“假若此事关连重大,大伙儿等候便是。”徐长老道:“此事关连重大。”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么,向乔峰补行参见帮主之礼,便即坐在一旁。

我知道他徐长老随手一览不要紧,过一会儿整个丐帮的人都要被西夏一品堂的悲酥清风给一网成擒了,这药丸的内容正是提醒丐帮小心这种无色无味,却能导致人痛哭流涕不止,浑身内力发不出半点的迷药,我心中暗道,反正这丐帮也不管我的事,到时候还是让这自大的“徐长老”自作自受吧,但转念一想到时候阿朱阿碧他们也得受到牵连,还有王语嫣,看来自己还得出去找一找这一品堂的人,先把这悲酥清风的解药弄到手再说。

“乔帮主,你肩上插这几把玩意干什么啊?”林中又来了几个人,其中两个老夫妇一伙而来,那老妇手臂一长,立时便将他肩上四柄法刀拔了下来,手法快极。原来是谭公谭婆到了,谭婆将他身上的法刀取下,谭公又为他换了创伤药,这药是谭公用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合成了灵验无比的伤药,果然敷上后乔峰的痛就变少了,开始感觉发痒了起来,这说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随着谭公谭婆的到来,还有一个尾随而来的一直管谭婆叫“小娟儿”的赵钱孙,以及泰山铁面判官单正,智光和尚等都相继到来。

不久树林后转出一顶小轿,两名健汉抬着,快步如飞,来到林中一放,揭开了轿帷。轿中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那少妇低下了头,向乔峰盈盈拜倒,说道:“未亡人马门康氏,参见帮主。”乔峰还了一礼,说道:“嫂嫂,有礼!”

马夫人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主及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衷心铭感。”她话声清脆,听来年纪甚轻,只是她始终眼望地下,见不到她容貌。

待到她抬起头来,果真俏丽非凡,好一个娇滴滴的美妇人,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了,却依然美艳动人,怪不得接连让段正淳,马大元,白世镜,全冠清这些“英雄好汉”竞折腰。

她见场中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公子,还偷看了我一眼,眼中风情无限,却十分隐秘,旁人却根本没察觉,炙热的目光中似乎要吃了我一样,这女子到真是名副其实的女流氓,看到帅哥就想勾搭呀,就跟前世给看上眼的男人留手机号的女人,等着“上门服务”一样。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什么能吸土来着……

但我却没空搭理她,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还是个欲求不满的老女人,我哪肯舍了我的真精,给予这粉骷髅,还是留给那便宜二叔吧,想到她在段正淳胸膛咬下口肉,说着得不到就毁掉的话,就一阵恶寒,于是口口观鼻鼻观心,她见自讨没趣,也不再看我,继续准备开始她污蔑乔峰杀死马大元的表演,结果被阿朱察觉到她的口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揭露出乔峰的身世,并找来徐长老以及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作证,这下倒是真的让乔峰有点相信了,那智光大师何等人物,救死扶伤无数,深入毒瘴中采药救人,以致他现在武功尽失,有他的作证,一时让他惊疑不定,智光却趁他恍惚,一把抢下信吃掉了带头大哥的姓名,众人也都闭口不言,带头大哥真实姓名。

我想乔峰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比较好,所以一直没有阻止马夫人康敏,在那搬弄是非,这时乔峰自己也坦露出胸膛的狼图腾刺青,难道自己原来不是中原宋人,而是大辽人,心下还将信将疑,不敢置信,他心情激荡之下肩上的伤口又崩裂,我默默的拍了拍他受伤的肩膀,再一次给他点住穴道,内力灌注下力道有些大,让他回过神来。

他呆呆的望着我,眼神有些麻木和不知所措的问道:“段贤弟,你说我究竟是宋人还是契丹人?”我却没有看向他,我知道他内心并不平静,三十年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异国番邦”,还一直奋力抵御大辽对大宋的入侵,此时内心是何等的惊恐和彷徨,我看着他有些颤抖的双手,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和迷茫。

于是我环顾四周的丐帮众人,看向谭公谭婆,单正,智光和尚,康敏,王语嫣,阿朱阿碧等,我举起双手,站在乔峰的身前,似乎已经为他承担了一切一样,当着在场的所有人又面对着乔峰郑重的说道:“大哥,我段浪结交的是你这个人,我不管你是姓乔还是姓萧,也不管你是丐帮帮主的身份,更与你是宋人还是契丹人的身世无关,你只需要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做到问心无愧,我们谁都没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但你却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是宋人也好,辽人也罢,你乔峰在我心中,始终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大丈夫。”

一席话语掷地有声,只说的四周竟鸦雀无声,望着场中那仿佛光芒四射的年轻人,王语嫣也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身上居然真的会发光,眼中仿佛又重新认识了我一般,带着欣赏的目光。

丐帮众人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乔峰的眼神却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越来越亮起来,不管他扑朔迷离的身世如何,也不管他今后事业的前途未卜,仅今天一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可以说大悲大喜都加在了一起,先在异乡结交到了这样的好兄弟,可以说是大喜,现在又被人揭穿了身世,愁苦烦闷,可谓是大悲,但都被段浪这个好似从天而降的人,把他从黑暗阴沉的深渊拉了出来,让他对生活又充满了自信,因为我的一番话,他也终于能够安之若素,泰然处之的看待自己的身世了。

他敞开心扉,大笑着交出了丐帮打狗棒法,正式卸任丐帮帮主一职,显然在我的劝解下,他开始不在迷茫,但他还想找到他身世之谜,所以就与我约好以后再把酒言欢,他要去少林询问他的恩师玄苦大师,还有养父母桥三槐夫妇。

这林中之事到这时已经基本明朗了,乔峰一时不再难以接受,我也却不准备在参与丐帮后续撤退的事了,就向乔峰知会了一声,也不管丐帮上下正震惊帮主是契丹人的消息,以四大长老和传功执法长老等为首,他们心里是不舍乔峰的,以康敏全冠清等为首,是不屑乔峰的,甚至有暗中的怒骂乔峰契丹狗贼的帮众,他们一时似乎陷入了各自的心思中。

我的一番话让那些起了别样心思的众人,短暂的沉默了,但当这丐帮帮主的职位空出来后,所有人心思都活络起来,谁不想当新的丐帮帮主呢?

殊不知一会即将大祸临头,我不管他们,甚至王语嫣她们我也没打招呼,就运起那冠绝当世的轻功飞身出了这树林,我想出去找一品堂的赫连铁树,先将那悲酥清风的解药和迷药都搞到手再说,还有会一会那化身为李延宗的慕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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