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儿蹲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着。夜梦蹲在她的身边,摩擦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烈羿缓缓的朝凤羽儿走了过来,面对着凤羽儿蹲下,轻轻的用温柔的语气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凤羽儿依旧哭泣着,却微微的点了点头,烈羿拉住凤羽儿的手,他们缓缓的站了起来,凤羽儿靠在烈羿的肩上抽泣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魂魄,这让夜梦想到选兵器的那一天,那时,当凤羽儿独自面对昼神的时候,她的神色和现在并无二致。
他们没有告别就消失在了幻境里,龙玄宴知道,现在他们彼此的灵魂互相拥抱,早已忘却了身边的万事万物。他目光追随着夜梦,她背对着他,背影就像风中摇曳的一朵瘦小的黄色小花。龙玄宴用法术收起了幻境,他和夜梦依旧回到了练武场,只是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们也无法知道凤羽儿会被烈羿带到哪里。
此刻已经正午,太阳有些晃眼,阳光照在身上,十分暖和。
烈羿带着凤羽儿来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的下面,“大殿下,大殿下这是又有了新欢?”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刚好被凤羽儿听到,凤羽儿嚯的从烈羿的怀里挣脱,啪的一巴掌打在烈羿的脸上,烈羿脸上顿时新伤加旧伤。
“对不起。”凤羽儿看见烈羿疼痛的表情,就又些后悔。
“哎,”烈羿叹了一口气,“你的翅膀是从树上掉下来,将翼骨摔断的吧。”
凤羽儿自责的表情立即变得怒气冲冲。
“你别这样瞪着我,我还知道,你自那以后就恐惧爬树,甚至将这种恐惧发挥到任何你不会做的事情上。”
凤羽儿脸色变的有些茫然,有些迷离,“我,从来没有怕过。我什么都不怕。”
“我说高贵的妖族公主,我觉的这句话你都不信,你爬不上去,而且永远都是这样。”凤羽儿看着高大的梧桐,心开始快速的跳动,脑子里不断闪过那天的片段,“不,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离开父亲和哥哥,我可以为母亲报仇,我可以振兴妖族。”她的心慢慢稳定了,她坚定的爬树,她抱紧梧桐的躯干向它第一个分叉处爬去,然后脚踏在第一个分岔口,而后,将手牢牢的抓住上面的枝干,在用脚踏在第二个分岔口上,在将手重新够到更高一些的位置,而后紧紧的抓牢,去踏第三个支点。他们周围零零星星围了一些人。她不敢看下面,她必须证明给烈羿看,她什么都不怕,否则,她凭什么待在神族,还想着什么踏平神族的誓言,那不是太过可笑,就像天方夜谭一般。她已经快到树顶,却起了一阵风,风猛烈的吹拂着梧桐的顶端,凤羽儿手没有抓牢,掉了下去,只是在最后,烈羿接住了她。
烈羿眼神澄澈的看着凤羽儿,凤羽儿伸手在烈羿脸上的伤口上撩了一撩,烈羿缓缓的放下凤羽儿,温和的握住她的手,“那天在教武场,是我离开妖族后第一次见到你,我看见你颤抖的双手,和飘忽不定,惊恐退缩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再上一次吧,记住我会接住你。”
凤羽儿看着烈羿,却想起了她的母亲,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让她感到心情平静的这个人会是那个疯婆娘的儿子。“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恨我母后,甚至整个神族。”烈羿笑了笑,“我觉得,你攀上树的那一刻,你就不是那日失去翅膀的女孩了。”
“想复仇就来找我吧,来我的王殿,还有我的肩膀给你靠!”烈羿说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凤羽儿举起手,心想,“不管了,要气死我。一巴掌毁了容,也得发泄。”
凤羽儿的手还未落下,就被烈羿抓到,“对不起,羽儿。真的,”他又叹息的说,“自从,我不敢说爱你,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们妖族的事情,自从,暂且说爱,自从我爱上你,我对身为神族王储而痛苦,为身为花神的儿子而羞愧,”
“在这里,我吃喝玩乐,仿佛没有任何忧愁,可那是假的。我无数次因梦见你而惊醒,我对你的愧疚让我无法接妖族的任务,甚至整个大陆的暗杀任务,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我怕我下一次暗杀的人也是你爱的人,我从前在暗守卫中出类拔萃,而后让母亲无比失望,甚至剥夺了我的继承神族王王位的权利。我以为我会这么无羁无绊,放浪的度过一日复一日。”
“我是一只孤独,凶恶的狼。”
凤羽儿听了烈羿一大段的自白,她没有听到任何玩世不恭的意思,其中却是满满的深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