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莫文忽地听到一声呼唤,声若蚊蝇,虚弱无比,他心碎之际听得别人的轻声呼唤,连忙向四周望去。
只见姑苏小芸樱桃小嘴微张,莫文心里一颤,连忙伏在姑苏小芸身旁,道:“你说吧,我都听着。”
“小子,我活不了多久了,哎哟。”姑苏小芸吐出一口血,洒在莫文袖口。
“坚持住,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千万不要睡着。”莫文跪在地上,目光四处游荡,他不想让姑苏小芸看到他哭,可是一转头,眼泪便夺眶而出,打在姑苏小芸的脸上。
“我…我已经不行啦,别…别费劲。”
“我会把你们带出去的,你虽然经常骂我,但是我从来未怪过你,别睡着。”
“听…听我说,我专门去问了穆姐姐,我…我今年是虚岁,,正月十七被捡到的,我实际年龄是二十一岁,跟…跟你一样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带你出去。”莫文嚎啕大哭起来,将姑苏小芸紧紧抱在怀中。
“带小姐出去,照顾好她,不要管我。”姑苏小芸头一偏,没有了呼吸。
众人听得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骇然,皆有些不忍,赵无剑见状冷哼道:“快快交出来,我们答应以后不会加害于你和这位蒲家小姐,如果你硬要反抗,我们便杀你全家!”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狠心!”莫文眼睛里充满红血丝咬牙道,随即放下姑苏小芸的尸体,拿起她的佩剑。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上!”胡一掌道,众人听号令也都一齐上前,想要给这人一点颜色瞧瞧。
只见剑光环绕在莫文身旁,白光霍霍,这时的剑法全然没有那日在月光下的闲适,有的只是无尽悔恨,怒火。
赵无剑挺剑刺出,几秒钟便以刺出十余剑,但是遇到莫文的剑法后彷佛成了一个幼儿,都被吸收,反而自己处处难以招架。
几百招后,三人逐渐在莫文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一些不自量力的弟子已经被砍中胳膊,身子血流不止。莫文他已经红了眼,顾不得防御,只知道挺剑相刺,一袭白衣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三人都想:这小子的剑法真是高明,想必他已经将心剑典中招式全部学会了,只有使用暗招,孙黑玉打了个手势。
突然,“咻”的一声,一根黑色箭矢飞来,莫文正在激战,反应稍慢,被这一箭划破肩膀。
他吃痛退缩,随即也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带着蒲若卿离开这里,而不是跟他们纠缠不清。随即一股强横的真气从体内发出,逼退三人,提起蒲若卿向窗外奔去。
不料孙黑玉三人的人马早已在外埋伏,刹那间,什么暗器弓箭全部向莫文倾斜而来,莫文极力使着剑法,一番争斗后他突出重围,进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他逃走了。”孙黑玉说道。
“半个月不到,这人从一个不会武功到能阻挡我们三人围攻,一定是修炼了那心剑典。”胡一掌道。
“这次我们与他结下大恨,而他心剑典在身,武功进步极快,想必很快就回来找我们复仇,到时候我们可挡他不住。”赵无剑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将他怀有心剑典这件事传出去,传的全国上下,到时候自有人去追杀他,我们只需要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孙黑玉道。
“嗯,这样这小子不出三天就会死于非命,不过我们可得跟紧,不然让别人拿去可不好了。”赵无剑道。
莫文抱着蒲若卿飞奔,也不管什么方向,只是一直向前,跑出去十多里后,隐约看的前方有若许灯光,应该是客栈,于是准备去住宿一晚。
“你把我放下吧,你抱着我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蒲若卿低声道。
莫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抱着蒲若卿向前奔去。
走到客栈前,他放下蒲若卿,走到门前敲门,半晌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他道:“我们能在这里住宿一晚吗?”
那夫人见着他满身血迹,已经被吓破胆,于是粗声粗气说道:“不行!今晚我们已经关店,你们快快离去。”
“求你了,我们只是在这里住一晚,明早一早就走。”莫文恳求道。
“快走吧,否则我报官了。”那妇人白了两人一眼。
“我们有银子,你不用担心。”蒲若卿说道。
“还不快走!”那中年妇人怒目圆视,随即关上门。
“等下,给我们个机会。”莫文用脚抵住门角。
“有人非礼呀,快来评个理。”妇人大叫道。
莫文满脸尴尬,拉着蒲若卿走开。
“这人怎么这样。”蒲若卿愤愤道。
莫文苦笑道:“很正常,我们还是去找一个破寺庙去歇息一下吧,等明天再说。”
蒲若卿应了声,跟着莫文去找破庙。
一盏茶后,二人走到一所小庙前,这小庙只剩下一点屋瓦,刚好可以避雨,但是却不够两个人睡觉,这时天空闪电亮彻整个小庙,轰鸣的雷声传来。莫文心中悲凉无比,不由落下泪来,一屁股坐在稻草上,蒲若卿也忽地落泪。
两人就这样坐在稻草上谁也不说话,只是时而被雷声吓得身子一颤,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炸雷,豆粒大的雨珠从天而降。
“雨大了,躲雨吧。”蒲若卿低声道。
“真是可笑,我还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侠义之士,但是现在看来我只不过是个懦夫,什么都不是而已。”
“这不关你的事,是他们一厢情愿。”蒲若卿说道。
“你身子有恙,还是快去躲雨吧。”
“那你怎么办,我们还是一起去吧。”蒲若卿拽着莫文的衣袖。
声音掩盖了两人的说话声,地上冒起水泡,溅起一朵朵水花,大雾慢慢飘过来,很快便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莫文这样想道。
望向蒲若卿,她正在用小手挡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又想道:芸姑娘叫我照顾好她,我应该履行承诺,至少也要让她平安到达京城。想到这里,莫文笑道:“你这么挡雨无济于事,去庙里面躲着吧。”
“那你也一起去。”
“好,你身子本来就弱,不能在雨中待久了。”
蒲若卿欢呼一声,连忙奔向那块避雨之地,坐在地上,莫文一笑也跟了上去。
“这块地方太小啦。”蒲若卿满脸尴尬,脸上一红望向莫文。
“我在旁边站着,我有武功不会感冒的。”莫文道。
“那可不行,芸姐姐她很喜欢你,万一你被冻坏了我可不好跟她交代。”
莫文身子一颤,鼻尖一酸,泪水又忍不住涌上眼眶,又想道这位芸姑娘很可能是自己妹子,心中顿时一股悲凉,苦笑道:“那怎么办。”
“你抱着我就好啦。”蒲若卿脱口而出。
“你已经有了婚约,我可不能这样做。”
“没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蒲若卿道。
莫文无奈,靠着蒲若卿身子蹲下,两人都有些忸怩,不过好歹能避雨,也就那样吧。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放晴,雾气消散,小鸟吟唱,青蛙放歌,天空的彩霞格外耀眼。
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怀里温暖无比,隐隐有些发烫,不由轻叫一声“蒲小姐”,见着没人应答,又感觉她的体温高于自己的体温,如遭电击一下子惊醒,摸着蒲若卿的额头就感觉像火炭一样烫手,连忙大叫道:“蒲小姐,快醒醒!”
没人应答,莫文大叫不好,想道:我决不能让她出事,这已经过去一晚上了,谁知道病情怎么样,必须赶紧找到医生。于是抱着蒲若卿赶往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