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浓重的腐烂腥臭味势不可挡的扑来,直让人干呕欲吐,姜曦瑶从未闻到过这般味道,顿时忍受不住,直觉肠胃翻涌不止,空空的胃中也是硬生生的吐出不少干水来,还好云风躲得甚快,不然的话便是要吐在云风的身上。
云风对这浓浓的腥臭味并无觉得特别不适,但随之而来的眩晕感就让他觉得大为不妙,失声惊叫道:“小辣椒,快闭住呼吸!”
“嗯!嗯!”姜曦瑶素手掩住口鼻颔首应道,不待云风提醒,对气味敏感的她早已掩住了口鼻。
忽地,一阵刺耳难听的怪笑声从两人背后传来:“桀桀……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做什么都已经晚了,老夫的毒无孔不入,再怎么挣扎都是枉然!不如静静地等死好了,这样也许能少受些罪!”
闻听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姜曦瑶登时就怒了,不管情势如何,至少不能是在口舌之争上败于下风,只见她手掩口鼻娇哼一声:“哼!你是人是鬼啊?这般难听的声音当真聒噪,怕不是没有我家后院养的那头大怪兽叫的好听呢!”
“桀桀……小姑娘倒是口舌伶俐,不过你还不自知吧?你的一只脚可是踏入地狱黄泉了,老夫不与你计较!过不多时我的小宝贝可是会好好照顾你的!”阴森嘶哑的怪声再次响起,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兜衣的老头从那黑暗密林中幽然走出。
黑暗中,这陡然出现的老头瞧不清容貌,只见其瘦小的身躯佝偻成弓,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唯有那两只泛着寒光的眼睛露了出来。
云风虽未回头,但也感觉到身后之人的阴森诡异气息,心中暗惊怎会遇到这样的麻烦?正面与之相抗怕是了无胜算,如今所能依仗的也唯有火龙驹非凡的速度了。
“火龙驹,走!”云风登时大喝一声,双腿猛地夹紧火龙驹胸腹,同时也将身前的姜曦瑶牢牢揽在怀中。
“吼!”火龙驹心领神会,作为灵智不低的异兽,也是能感知到身后之人的强大,顿时卯足了力大吼一声,就欲撒蹄狂奔时,不想变故陡生,又有一道赤红色的身影陡然出现,站在它的前方拦住了去路。
“公主啊!哪里去呢?我不是说过吗?若再继续前行,怕是会有危险的!”一位赤衣长衫的青年男子挡在了火龙驹前面,瞧着姜曦瑶的目光中泛着几分戏谑和寒光,高挺身姿傲然而立,拦住了云风和姜曦瑶的去路。
姜曦瑶看到眼前的赤衣男子,登时大为欢喜,朝他挥了挥手娇喝道:“暻阳,你来的正好,快帮本公主拦住后面的家伙!”
云风直觉眼前之人不太对劲儿,瞧他神态样子不像是来帮助自己的,但是姜曦瑶与其认识,云风就不太好冒然否定。
“嘿嘿……我的娇蛮公主呐!到了现在还弄不清自己的处境,当真是久居深宫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啊!”那个叫暻阳的青年男子嘿嘿笑道,笑声带着几分阴森,目光盯着姜曦瑶带着几分嘲讽。
“暻阳!你说什么呢?身为下人,竟感对本公主这番说话!待本公主回去定要大大的处罚你!”姜曦瑶恶狠狠地盯着暻阳大怒道。
暻阳听了姜曦瑶之言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高昂狂傲,但又带着几分杀气,只见他向火龙驹走近两步,指着姜曦瑶讥讽道:“我的好公主姜曦瑶,今天你是走不出这片荒野之林了呢?你要如何处罚我啊?”
话音方落,便见一道黑影疾闪到暻阳身旁,正是方才现身的那位裹着黑衣的神秘老人。
“暻阳少主,你要他们如何死法?”黑衣老者朝着暻阳行了一个大礼恭声道,瞧他样子似乎是对暻阳极为尊崇。
“暻阳!快给本公主杀了他,本公主既往不咎!”那黑衣老者的话音方落,姜曦瑶便朝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大吼道。
云风见姜曦瑶还是颐指气使的傲慢样子,登时就有些懊恼起来,在眼前这番形势下,怕她会激怒眼前的不明男子,便伏在姜曦瑶的耳旁低声道:“小辣椒,他和我们不是一伙的。”
“他是我的下人奴隶,怎么不是一伙的?”姜曦瑶柳眉一横大喝道,声音高昂脆亮,唯恐旁人听不见似的。
云风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道自己真是不该多嘴提醒,目光微移,发现那神秘的青年男子似乎并未被激怒,又瞧那黑衣老者也是没有在意,登时心生一计,朝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嘿然一笑道:“嘿嘿……你们主仆二人叙旧,我们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云风倏然撒出一团红粉,红粉火辣带着呛鼻的气息顷刻间弥漫四周,立时将前方二人的视线给遮掩了去。趁此机会,云风指示火龙驹极速调转过身,趁那黑衣老头来到前方,后位大空无防之际,朝着后方的黑暗极速狂奔而去。
“但愿这焰火椒的干粉可以拦住他们一会儿!”云风暗自沉吟道,先前在为姜曦瑶疗伤之际,便多此一举将焰火椒的干壳碾成了粉带在身上,不想此时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然而没跑出几步,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血腥味扑鼻而来,如此异味使得姜曦瑶眼前一黑,几乎是快要熏晕了过去,云风虽是在荒野中所生,但也没有遇到过这般难闻的气息,一时也是有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同样的,火龙驹受此异味影响,以它灵兽的睿智,自是知晓前方藏匿着未知的凶险,一时也是止步不前,四蹄稳定,等候主人的差遣。
“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想从老夫手里逃出?桀桀……太天真了!”那黑衣老者的怪笑声倏然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森然和嘲讽。
云风不知前方是何情况,但他知晓身后已被堵死,怕是了无生机,方才一瞬,火龙驹跑出一大段距离,与身后两人也算是拉开一大段,可不曾想前方变故陡生,后方强敌紧至,一时已是进退维艰,身陷两难之境。
“这个怪老头速度可真快!想要摆脱他怕是不容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赌上一把了。”云风心中暗道。
而后,云风拍了拍火龙驹的脖颈,示意它别顾忌那么多直往前冲。火龙驹会意,以它灵兽的睿智自也明白此时的处境,登时长啸一声四蹄飞起,如长虹贯日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瞬间没入前方的密林中不见了踪迹。
怪异阴森的老者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原地盯着火龙驹消失的方向。忽地,暻阳鬼魅般出现在老者的身后,瞧他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与怪异老者一般早有把握。
“少主,我们去看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说不定这下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惨呢!嘿嘿……”老者嘿然一笑恭声道。
暻阳看向老者,语气同样的也带着几分恭敬:“曲长老,解决了姜曦瑶,我们便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火之国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们也好趁机复国雪耻。”
老者闻言霎时敛起笑意,目光正视着暻阳肃然道:“少主,我曲符承蒙旧国主器重,身负辅佐少主之职,肩负复国之大任,自是比少主还要复国心切,只是如今时机还远未到,还望少主能够多担待忍受些时日!”
闻言,暻阳脸色霎时间涨得通红,满面怒色道:“为了复国复仇大计,我忍辱负重整整二十载,难道还不够吗?你说还要等,还要等多久?你说?你说?”
“少主,曲符知晓少主这二十载的屈辱,在火之国的帝宫中甘为下人奴隶,被那乳臭未干的红毛丫头呼来唤去,可是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水、火二国是大荒霸主,没有万全的筹划,所有的努力都将会化为泡影,我们厌火国的遗民也将会陷入万劫不复,到时候何谈复仇?何谈复国?”曲符直视着暻阳的眼睛神色庄重道,说到最后,语气激昂,口音沉重。
暻阳虽是厌火国王子身份,但厌火国早在二十年前已亡,早已没有了王子身份的光鲜亮丽,况且他性格隐忍,也是能屈能伸受得了屈辱的人,听了曲符之言,暻阳面上恼色怒色登时褪去大半,微微平复了情绪沉声道:“曲长老,是我过激过燥了,我们去看看仇国公主的惨样,顺便收回点利息。”
曲符微微颔首,看向暻阳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而后,曲符与暻阳两人一道朝着云风、姜曦瑶消失的方向行去,步调不紧不慢,速度却是很快,不肖片刻的功夫就已淡出视野……
嗡声噪乱,飞红漫天,此时,云风和姜曦瑶正被一群血红色的飞虫包围,这血红色的小飞虫并不大,散发着阵阵扑鼻难当的腥臭,外貌体型俱如蚊虫一般,瞧来似乎没有多大威胁,但它们多如牛毛,又很是凶猛,嗡嗡怪叫着飞绕在云风和姜曦瑶身旁,不要命般冲向火龙驹上的二人,似乎是要将他们整个吞没。
火龙驹上的云风暗自皱眉,面色霜白笼雪,瞧来似乎病恹恹的,但他双臂极舞如轮,强劲的拳风驱赶着身旁的血红色飞虫,一边护着身前姜曦瑶的安全,一边思索着逃身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