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的火锅店里，一众男生挤得热火朝天。
这是家小店，平时也没什么人，只是偶尔会来一群附近中学的学生……也就是他们这群。
顾示年站在旁边看着那群一起打球的少年。
配料的地方不大，他们却偏要一起，拥挤着配自己的蘸料，不时传出谁的骂声，无非是谁又被谁挤了，谁又被踩了。
门旁的收银台看上去空无一人。
顾示年琢磨着这群人磨叽着应该还要一会儿，就走到收银台。
站在大理石台前，凭着身高优势，微微倾身凑近了看。
那里缩着一个小姑娘，把头埋得很低，孤零零的写下午的数学作业。
嗯……存在感几乎为零。
“慕婉。”顾示年熟络的打招呼。
那颗小脑袋慢悠悠的抬起来，眼睛闪躲着不敢看他，只是一瞬间瞟到他的脸，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见状，顾示年低低的笑了声，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大理石台上，声音里也漾着笑意，轻轻地滑入慕婉的耳中。
“点菜了。”
慕婉的脸骤的红了。
“……好。”
赶紧放下笔，略略的往餐桌处扫了一眼。
伸手从旁边拿了两张新的菜单，再在笔筒里挑了两支铅笔，认真用铅笔刀绞好了才站起来。
跟在顾示年的身后到了桌前。
那些男孩已经坐好了，分成两桌，却只留了一个靠近过道的位置给顾示年。
顾示年也没多在意，拉开椅子坐下来。
慕婉看着那一大群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深吸了一口气，才垂着头走近，自顾自的把菜单和笔摆好，分别放在两桌上，其中一张就摆在了顾示年面前。
然后退开来，等着他们点完。
一群人上了一天课，又打了那么会儿篮球，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顾示年长久没有动作，一个个的都伸爪子想来抢。
慕婉站在那儿，虽然很不舒服，不喜欢这种周围有这么多人的感觉，但好歹是自己家的店，也就忍住了想跑的冲动。
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快点吧，等他们点完，她就可以回去好好写作业了。
她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余光不经意瞥到那群人想抢她摆在顾示年面前的，那份菜单。
顾示年也没什么动作，慕婉的手紧了紧，悄悄的攥成拳。
就那么一瞬间，她微微挪了挪，下意识的喃喃：“笔是新的。”
却见旁边座上的男生动了动。
在那几双手触到菜单之前，把菜单和笔捡起来，低着头，开始认真的勾选菜品。
慕婉抿抿唇，不再说话。
作为唯一一个算是被顾示年默认的暗恋对象，慕婉无疑是各路视线的焦点，两桌少年在点菜之余，也不忘了肆意打量这个……
他们大哥的女人。
简称，嫂子。
慕婉咬着唇，对于这一道道视线虽然也算是习以为常，可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受，想要逃离这一处喧闹。
顾示年点了菜，听同桌男生的，又勾了几样。
自始至终，也没让别人碰过笔。
都点好了才抬起头，放下笔，把菜单递过去。
看到女孩脸上不正常的苍白脸色，顺便轻飘飘的扫了眼那一个个肆无忌惮的人。
被老大警告的瞪了，那些个少年委委屈屈的缩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唔…老大不让看嫂子。
……一定是吃醋了。
慕婉愣愣的接过菜单，大略扫了眼，连带着另一桌的，叠在一起。
直到把事情安排好，她坐回收银台，仍旧是小小的一只缩在那儿。
把手上那支铅笔扔回笔筒，她懵懵的想，顾示年是不是没把笔还给她？
餐桌上，顾示年躲过众人的视线，默默的把手上的铅笔塞进衣服口袋里，拉上拉链。
抬头，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闲散的靠在椅背上，静静地不说话，只是听着身边的男生们聊得热火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