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大浪下,人脆弱不堪,如同一具任人蹂躏的布娃娃;无论你姓什么,或者有多高大,或者多么的疯狂。
大水过后,你听,是不是有一些声音,不是流水的声音,而是人的呻吟声。
啊,他的声音中没有快乐,再看他的样子,一具泡肿的尸体;他的呻吟声很沉闷,嗡嗡嗡,浮肿的身体一颤一颤;他躺在流水中,随波逐流,一沉一浮之间,露出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嘭,他的头撞在一棵大树上,那棵树很粗壮,同时也很高;那人顺着粗糙的树皮,爬到了树上,站在枝丫上,眺望远方。
未来,废土,绿地。
三只小猪日益长大,一身膘,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它们的天赋吧,就像牛一样;吃草就能长那么大个,还能挤出充满营养的牛奶。
成群结队的奶牛,悠闲的吃草,摇晃着尾巴,驱赶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蚊虫;一蹦一跳的灰兔子,让周信想到了记忆中的事,兔子肉的味道,或许能再次品尝;那种不再单调的感觉,充满生机的感觉,让周信拖动着受损的躯体。
一根长矛出现在周信手中,周信把矛头对准吃草的大兔子,大兔子还疑惑的看了一眼;或许是太过安全,让它们忘了危险,忘了还有人以它们为食。
兔子吃着草,背对着周信,周信没有手软,长矛脱手,矛头刺入兔子的背脊,刺破它的肚子,刺入青草地中;兔子一蹬腿,力气便泄了,软趴趴的。
周信背着长矛,上的兔子,耀武扬威的从一群兔子面前走过;这很好笑,这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欺负一只手无寸铁的兔子,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周信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自称过英雄好汉,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
周信把兔子从长矛上撸下来,抓着兔子脑袋,就那么生生啃了上去;是不是有点吓人,身为一个人,像野兽一样茹毛饮血。
你说什么味道,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口感也没有,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在吃这只兔子;看见了有什么用,虚影而已,一切都是虚影而已;时间流逝,花只是看不见的美丽,永恒的沉寂。
忘了当初,忘了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时空错乱,我回到了过去。
周信为什么姓周名信,先从他的出生开始讲起。
小林界,一个遍布树木的世界,你走到哪儿都处在树荫下;这个说法有一点夸张,让人觉得小林界是一个阴暗的世界,其实不是,小林界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
小林界的树荫,不会让人生出负面的情绪,看不到头的树木,也不会让人生出负面的情绪;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生灵少有凶恶之辈,直到一个混世魔王的出生。
他让这个世界为之颤抖,为之扭曲,他没有善恶,他什么都不是;他的出生,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看见过,他是凭空出现的。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哭的是那么的伤心,声音又是那么的大;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躺在粗糙的草地上,他的皮肤很是娇嫩,从被草弄出来的红印子可以看出。
他如果无人照顾,他就会死去,成为这片森林的养料。
婴儿依旧在啼哭,他连翻身都做不到,他可怜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小孩,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呢,一个小女孩出现了,他抱走了婴儿。
说来也奇怪,一直啼哭的婴儿,被小女孩这么一抱,马上就不哭了;他还哈哈大笑,是那么的天真无邪,那么的灿烂。
小女孩也露出了笑容,虽然这个小家伙沉甸甸的,但是她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吃累;小女孩抱着婴儿回到了家,家中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奶奶,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个家庭接纳了小女孩抱回来的婴儿,小家伙也有了自己的名字,信;而那个小女孩是黑,珍贵的意思,也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弟弟,弟弟,看看这个。”小女孩常常围在信的身边,看着这个婴儿的一举一动,有时还抱在怀中;信要奶喝,妈妈奶水不够,就弄来一些山羊奶;信也不挑食,只是经常被呛到,被小女孩好一阵安慰。
信很乖,没什么事不会哭叫,还特别依赖黑,每天都要亲亲抱抱;信其实有一个秘密,只有黑知道,信从来没有排泄过;只是身上出汗,一些又臭又黑的汗,经常把衣服弄脏。
信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有时都不需要抱着,自己就会爬,有时还能走一段;这是一个不普通的孩子,他充满了生命力,像自然女神那样。
“姐姐,姐姐,我要吃果果,那种,红果果。”信还格外的懒,经常要黑抱着,明明已经会走了,会跑了;可是黑心疼信,只要信张开双手,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黑总是这样,只要我这样做,她就会抱抱我,明明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却总是一副大人模样;有好吃的,会分给信,有好玩的,会跟信一起玩。
“信接住,红果果。”黑爬上长满红果果的树,树很高,信仰起头,看着被阳光淹没的黑,“姐姐,姐姐,姐姐。”
谁也不知道,黑却知道,信在关心她,作为姐姐,绝对不能让弟弟担心;小丫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么高的树也敢爬,只为给弟弟摘红果果。
红果果被小丫头扔下来,也不怕砸着信,地面上的信也不怕,伸手去接;信动作很敏捷,一点儿也不像,不满一岁的小孩;并且,还会说话,与黑对答如流。
“好次,好次,姐姐也次,还有好多。”信早就抱起红果果啃了起来,吧唧吧唧,还不忘给黑留下一个又红又大的果果;其他的,当然是信的,黑也不恼,一脸溺爱的看着信。
黑有时不像一个小孩,特别是对我,像妈妈一样关怀着我;不知道怎么的,我对她有一种熟悉感,好像之前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