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被熊皮武士一巴掌拍开,厚实,不见血管的手掌;熊皮帽子下,深深的阴暗,以及,暴行。
吃!吃!吃!
轻而易举击垮反抗者,把不反抗者驱赶在一起,卸下他们所有的武装;地上乌黑的血,是反抗者生命凋零的痕迹,嚎啕大哭的人,失去了亲密之人。
村中粮食收集起来,堆成一座小山,放火烧了起来;粮食是生命的一部分,注定有一些人反抗,他们的反应尤为激烈,被熊皮武士残酷镇压;看家护院的犬类,被熊皮武士连皮带毛吃掉,展现与生俱来的野性。
一头头牲畜,尤其是牛,被熊皮武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当即倒地身亡;牛肚被划开,掏出里面的肠子,脏器,生吞起来。
天亮,兽骨人尸,把李家村人赶出李家村,烧掉他们的祠堂,住所,让他们无家可归。
他们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小孩子不明所以,跟着哭了起来;有老人从高处跳下,他的子女浑身一颤,踉踉跄跄,趴在边上,向下看。
周信与熊皮武士无声无息,带着一身腥臭,从他们旁边经过;健壮的小伙子,被柔弱的女子拉住,一阵轻声细语,消退了一腔怒火,做无畏状,看向从旁经过的熊皮武士。
熊皮武士轻轻一瞥,让他一身气,泄了;半大不大,自以为勇气,可以掩盖自己的弱小。
“哈哈哈。”周信放声大笑,人群顿时安静,一双双眼睛看向周信,直至他离开视线。
“家,没了。”温风拂面,绿叶常在,鸟惊;他们在废墟中翻找,井中投毒,无水可用,有财物于火中未熔;有火未熄,木作焦炭,有铁锅被拾出;无水无粮,空有金银铁器,求存。
此番作恶,无欺人之愉悦,唯搅动天下之雄心。
白虎山下,阴暗处,周信于四周游荡,寻其薄弱,一击击之。五人村,由五兄弟,发展成现今千人的规模;人多,土地贫瘠,常与邻村发生争执。邻村富饶,与五人村仅一河之隔,因引河水浇灌田地,与五人村发生械斗;粮食是生命,田地是未来,此逢大旱,需引水救田;河是小河,需求大于供应,谁生谁死,未来如何,关键在于谁拥有它。
“河是我们五人村的。”矛盾越来越大,拿刀拿枪,互相阻止对方引水;两个村子积怨已久,有杀父杀子之仇,此大旱百年难得一遇,这水关乎到生死存亡,此地守军更是占据上游,筑坝,以度过这天灾,仅留一线养民。
天高皇帝远,弱肉强食,强的是这守军,弱的是这百姓。
“打!”两个村子爆发冲突,拿刀拿枪,越打越狠,双眼发红,状若疯魔;只要倒在地上,要么被乱棍打死,要么被刀叉,砍死刺死;以前是由守军镇压调停,现在,他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这场械斗,越来越多的村子加入,规模也越来越大,理所应当的,矛头指向守军;守军退去,上游的村子与下游的村子发生冲突,从早打到晚,一些人被淘汰掉,一些人幸存下来;守军开始介入,强势镇压,带头之人被斩杀在地;守军的兽欲被激起,闯入民宅,烧杀抢虐。
这场械斗幸存下来的,重伤被守军补上一刀,轻伤被守军一拥而上砍死;幸存下来的青壮,有一个算一个,杀死;剩下来的老幼,他们没有放过,释放自己的兽欲,那种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他们无法自拔。
从民宅中扛出财物,啼哭的女人,他们一脸满足,放声大笑;衣甲上面沾着血,有凉透了的血,有滚烫的血。
天上无云,月亮清冷,黑烟升起,大火照亮那些人的脸;熊皮武士冒了出来,隐藏在黑暗中,显露在火光中;他们最快乐的时候,也就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轻轻一扭脖子,咔嚓,死了;抓住啼哭女人的脸,一握,咔嚓,死了;一切发生在无声无息中,噼里啪啦,木头面目狰狞的尖叫。
月亮与太阳同时出现,太阳越来越亮,月亮越来越暗,直至消失;一切发生在无声无息中,公鸡打鸣,咯咯咯,隐隐有火未熄灭,到处黑烟弥漫。这么荒唐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周信与熊皮武士离开了这里,一些幸存者冒了出来,他们有的眼睛通红,有的一脸冷漠。
顺着河流,直至走在河床上,太阳不可直视,不可直面;一个月,见到了黑暗,罪恶在人身上蔓延;有人大酒大肉,有人易子而食,他们仅一墙之隔;饥饿的人,像鬼一样扑向全副武装的家丁,被一刀斩杀于门前;有粮有钱之人,开始逃往大城,那里有重兵把守。
肚中无食,吃掉所有能吃的东西,肢解那些小富之人,闯入他们的家中,抢走他们的粮食,杀掉他们的人;他们恨他们,有粮食,为什么不分给他们,那就只能抢了;为什么你白白胖胖,你的子女白白胖胖,你的夫人白白胖胖,你孤身一人,带着寥寥几个家丁;你们弱肉强食,我们也弱肉强食,扭曲的内心,是无法满足的欲望。
我们一拥而上,哪怕你高高胖胖,也得被我们蚕食;你们为何一脸恐惧,为何不再趾高气昂,今天,你的夫人也得另眼相看。
瞧瞧你的儿子,他是多么的可爱,一点儿也不像我的女儿,她干干瘦瘦的,身上没有二两肉;我大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的儿子,我的欲望似乎不再是单纯的吃吃喝喝,不再是树叶的正面,而是生满虫子的反面。
你的夫人,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婆,她抱着我们的女儿,她像骷髅架子一样,抱着怀中的小骷髅架子,我呢,我呢,也是一个骷髅架子;同样是骷髅架子,只有我没有人性,只有我活了下来,今天,也是我活了下来。
好快乐,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我是如此的强大,直至那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