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吃肉饮酒的多半客人手中还拿着一张大纸,上面密密麻麻不知写着什么。
不知虚实的张伯言径直往柜台走去。
面对一掷千金的张公子,收到了一张二十两银票的掌柜变得殷勤起来。
“看公子相貌便知绝非常人,来此地可也是为了上仙山,拜仙门?”
张伯言年纪不大,可也能端的住,他明白,此时不能显露人善可欺的模样,不然定然会被当做一只“大肥羊”,于是平静道:
“掌柜为何如此说?难道此处来的客人大都是为了上仙山?”
“自然,若非如此,这偏远的流仙镇怎会繁华至此。”
“原来是这样,那众人手中为何物?”
“公子有所不知,那仙山并未人人上得,中间有多重关卡考验,若考试失败便只能下山,小店为满足顾客需求,便搜集下山之人的经验心得写了一张‘上山指引’,这指引十分详尽,物美价廉,一两银子一张。”
一张纸一两银子,好家伙。即便是张府用的上等宣纸,也不过五钱银子,怪不得此间客栈可以装饰的如此豪华,张伯言突然想到父亲张永安,若是张永安得知有此等生财之道,定会在此处多开几家客栈,垄断了才好。
“来一张,不过我身上没有零散银子,从刚才的银票中扣就行,我只住一晚,多出来的不用找了。”
掌柜十分欣喜,即便客栈价位再高也不可能有一晚十两银子的天价,赶紧招呼着小二将眼前贵人引往上房。
客房之中,张伯言翻开了那一两银子购得的“上山指引”,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仙山苍穹指引”
“一、上山拜师年纪限制,十八岁以下。”
“二、一年可上山两次,挑战失败则只能次年再来。”
“三、山上有奇异灵兽,会伤人却不会杀人。”
“四、上上有奇怪迷雾阵法,困入阵中一天会被丢出。阵法中还有纸做的灯笼怪兽,打人很疼。”
“五、山门脚下有一只巨大的白熊,十分凶猛。”
“各位若未能通过考验,欢迎来本店入住,流仙镇紧靠仙山,灵力充沛,有益于修炼,半年之后定能通过!”
这指引虽有些坑,倒也提供了一些信息。
张伯言有着自知之明,称自己为“毫无缚鸡之力”也毫不过分,指引中说那灵兽十分凶相,该如何去解呢?
眼看天色还早,张伯言离开客栈,看去哪里挑一件顺手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一处铁匠铺,里面琳琅满目,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剑、斧等等。
一位身形壮硕的男子正在掂量着一把开山斧的分量,察觉身边来了一份清瘦的书生,他不禁问道:“朋友也是来选兵器的?”
张伯言苦于没有对策,本就心中烦闷,一句“我来这不选兵器难道是来吃饭的?”差点没说出口。
“是啊,选个兵器防身。”
“我看兄弟身形不够壮硕,还是选个轻点的,我看这把宝剑就不错。”男子顺手抄起一把宝剑就向他丢来。
张伯言顺手一接,冰凉剑鞘撞击手掌让他感觉一阵生疼,只是碍于颜面未表现出异样。
相较而言,宝剑比起男子手中的开山斧要轻巧的多,可即便如此,张伯言用起来也不那么得心应手,他抽出宝剑来回划拉两下,施力的右手已经有了几分困皱。
若真用于对敌,显然还不如直接逃命来的实在。
“掌柜的,有没有分量更轻一些的兵器?”
掌柜是一位裸露着上身的粗壮汉子,肌肉十分饱满,没有打铁的十多年功夫绝对练不出来。
“公子啊,瞧您这身板,还是提笔写字比较好,如何能舞枪弄棒。我这还真没什么合适的,这把宝剑已经是最轻巧的一件了。”
铁匠铺掌柜的一席话自然不会是嘲讽,只是粗鲁汉子的直白之言,张伯言不怒反喜,在掌柜的提醒下,他心中生出一个想法。那兵器多半是通体金属,拿起来笨重不说,施展起来也不舒服,若是用同样坚硬的木头取代,做一只类似毛笔的武器,岂不是合适多了。
“掌柜的,借笔墨一用。”
掌柜的见来人样貌清秀,不像胡搅蛮缠之徒,便胡乱的找来了平时基本用不上的笔墨和一张粗纸。
张伯言大笔一挥,勾勒出一副简单的毛笔构造图。
一旁挑选兵器的男子和掌柜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见他大费周章画了一只毛笔出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兄弟当真要提笔做武器?”
张伯言盯着自己的作品连连点头:“此笔身长为寻常毛笔的两倍,笔杆内部为木,外部为金属壳,笔尖用质地坚硬的狼毫。进可攻退可守,体小轻盈,便于携带,不知可能造出?”
掌柜凝神侧目,若有所思道:“造肯定是能造出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合你心意。”
“在下乃读书人,对铸造材料知之甚少,盼掌柜取上等之材,勉力为之,价钱好说,我可以先付定金,只是时间紧凑,明日我便要。”
“公子快人快语,今夜我必穷尽心力将其造出。”
张伯言独自躺在床上,为明日的挑战发愁。修仙门派对入门者的考验自然不会考什么强大的灵力,若是有那本事,又何必上山求学,那剩下无非就是修仙的决心以及应变能力。
不过即便如此,身体素质也是硬实力,张伯言有些后悔当初没跟着母亲练武。
次日,张伯言来到铁匠铺,心中本不抱多少希望,毕竟那武器就算造出来他也不见得用的上,却没想那掌柜匠心独运,还真的造出一把毛笔武器。
张伯言将那毛笔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笔杆重量刚刚好,十分精致,他双指摩挲着笔尖,一抹喜色浮于脸上。
“居然是北冥狼毫?”
“公子果真识货,是北冥狼毫,北冥狼毫是制作硬笔尖的上上之选,同样也是一些暗器的绝佳之材,我此处正好有剩余,便全用上了。”
张伯言虽对兵器选材一窍不通,可对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可谓十分专业,张永安也常将稀有的文房宝贝拿来送给儿子,作为刻苦读书的奖励。
北冥狼毫取自轩辕王朝北部一种十分凶残的狼种,其毛发坚硬,宛如钢针,出奇之处就在于其毛发经过特殊处理便会变得柔软,却依旧不影响其坚韧程度,可用作笔尖,被广大文学爱好者奉为笔中上品。
“公子可放心使用,此笔质量绝佳,笔杆内部为云柏木,十分坚韧,外部为紫铜壳,若非刻意损毁,寻常刀剑都无法伤其分毫。”
最终张公子在原先说好的二十两价钱中多出了五成,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取走了这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