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融眼带激赏的盯着台上,压低声音说出了司凤青道不明的心声:“别个是衣衬人,这姑娘是人穿衣。乍一看起来,与我们这位……”
说话间转头向屈膝窝在墙角昏睡的唐月琅努了努嘴,又笑道:“……像是一个路子的。”
一个从容雅致,一个大气华彩,倒也各有千秋。
几个回合下来,台上段冷醉的才艺也变了好几个花样,三皇子的目光已渐渐不能挪开,对司凤青与曾融之间的议论也未搭言。
韦锦澜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位上,将司凤青身边年纪最小的侍女玉碟悄悄唤来,低声交代几句,便神情专注的频频试着茶壶温度,或趁众人不察悄悄打量一下角落里的人,视线偶尔才往台上瞟上那么一眼。
当日近黄昏时,台上的比试已渐渐接近尾声。
若最后一名姑娘也落败,那今年“斩裙会”的彩头便注定是段冷醉的囊中之物了。
司凤青忘形的拍掌笑道:“这还当真精彩,若我小师父站上台去,说不得还与这段姑娘有得一番厮杀呢。”
“郡主上台并不合适。”韦锦澜终于不疾不徐的出声,面上无波无浪,像是随口论事。
“锦澜哥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司凤青轻拍桌子,笑容叵测,“我小师父上台怎么就不合适呢?她早已及笄是吧,她无婚约在身也是吧?”
虽然是有“过”婚约的,但如今确实是没有的呀!完全符合规制嘛。
韦锦澜胸中微痛,却被堵得无话可说。
不过也没等他回嘴,便听角落里传来一句——
“司凤青,你皮痒是吧?”
司凤青闻声吓得丢开手中糖豆,“嘿嘿”笑着往赫连苏身后直躲,眼神四处乱飘:“不就是顺嘴一说嘛,嘿嘿嘿。”
唐月琅睁开惺忪睡眼站了起来,将披风扔还给曾融,顺手揉着发麻的双腿。
侍女玉碟在韦锦澜的示意下,将备了好半晌的一盆热水捧到唐月琅眼前,供她净面擦手后才轻轻退下。
一顿昏睡后唐月琅只觉口干肚饿,走过来往桌边一坐,也不问斟满热茶的杯子是谁的,拿起来就灌,另一手已拿起一片香葱饼。
众人为了将台上看得更清楚些,早都捧着茶杯聚在棚前的护栏附近了,此时桌旁只有她与韦锦澜二人。
当她见韦锦澜忍笑不发着将另一个空茶杯挪到她面前,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手中这一个应当是他的。
他……喝过的……
唐月琅做贼似的迅速将手中的杯子还了回去,在前面几人回首的瞬间握着自己的空杯子干笑。
韦锦澜也不揭穿,径自拿回自己的杯子斟满,像是漫不经心的,就着杯口处先前唐月琅的唇碰过的地方慢条斯理喝起茶来。
唐月琅见状都快疯了,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前头那几人倒未觉有异,曾融转过头调侃的出声询问:“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就醒啦?”
“没醒很透,要再睡也是可以的。”唐月琅无奈的捧着通红的脸,力不从心的虚应着。
这话说得也不违心,要是真醒透了也不至于抓了韦锦澜的杯子就灌。
这韦锦澜也真是,喝茶就喝茶,怎么也不先擦擦杯子!
哎,略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