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兵部将人征召上来,却从不见任何练兵的举动,”司君玉满意地点点头,笑里藏刀,“国家危难之际,竟然还要分出口粮养着九十万不用考虑上战场的兵,大家说,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兵部的人脸上有冷汗涔涔,太子面色也同样铁青,连辩才无碍的曾融也哑口无言了。
先前韦锦澄故意说陪都有一百万兵马,兵部侍郎一脚踩进圈套,顺着他的话说其中有九成九的新兵——其实这所谓“九成九”的新兵至少有一半是根本不存在的,兵部虚报了人头在吃空饷!
原以为用一万人马将韦锦澄应付过去,兵部便可全身而退,哪知司君玉一直就在后面等着杀这一记回马枪!
“当然,兵部统领全国兵马,对新兵自然有周详的安排,如今陪都安稳了,练兵的时候也到了,”司君玉不疾不徐地抛出杀手锏,“兵部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分不出人手来训练新兵也是情理之中。在下不才,愿担当起世家子弟的责任为国分忧,誓将这些新兵训练成一支可以攻城拔寨的铁军。不知有无此荣幸?”
交出九十万人不是大问题,空饷部分的人头数可以立刻再征召,江这边幅员辽阔,兵源充足,征召三五十万人所需时间最多也不过半月之内。可太子再昏头也没有傻到将九十万人直接交到司君玉手中,司君玉明摆着是六皇子的人,六皇子此刻又与五皇子连成一气,若将人交给司君玉,就等于太子亲手递了一把刀给五皇子,而在将来的夺嫡中,这把刀将会被架在太子的脖子上。
太子冷哼一声:“镇南王世子大义胸怀,实在是国之大幸。不过世子乃皇城司文官出身,乍然统领近百万大军,怕是要慌了手脚的。”
什么担子都敢抢着担,也不怕太重闪了腰!真是自不量力。
司君玉恭敬地拱手道:“在下不才,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过,能为国家做点事,身为世家子弟义不容辞。若能有战功赫赫的将领压阵,在下定能不辱使命。”
“韦昀上将军已为国捐躯,安国王已年老体衰,带了北军几十年,也只带出一直不成器的队伍,而屏东王韦锦澄刚刚才立下军令状,十日内便需渡江前去收复河山,而其余的老将们一向防区安稳,久疏阵仗,”太子胸有成竹地为他剖析局势,“眼下要说什么战功赫赫的将领,一时还真拿不出合适的人选。”
“陛下日前金口玉言,拜朗月郡主唐月琅为将军,不知是否合适与在下共赴国难?”见对手又一次跳入圈套,司君玉放心地亮出杀招,“朗月郡主多次与夏军对阵,未尝一败,且皆是以少胜多,实在是我九华不可多得之精锐良将。”
“对对对,咱们还有朗月郡主啊!”围观众人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嚷了起来。
太子咬牙道:“郡主重伤未愈,实在不该在此时被惊扰了休养。”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人群中的唐月琅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国事为大,末将甘愿分君之忧。”
太子震惊的目光缓缓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落在那一身绮罗神情病弱的唐月琅身上。
唐月琅恭谨下拜,却坚定地像落在棋盘上的绝杀一子:“请殿下差遣。”
将军!